繆斯將之前發生的事全部講了一遍,然後強調安格爾要小心謹慎,這才掛斷了通訊。
信號塔沉寂後,安格爾手指輕輕的點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另一邊,格蕾婭卻是低聲嘀咕道:“結論就是,不僅什麼信息也沒得到,還疑似暴露了安格爾的情報。我還是高估了天空機械城的應對能力。”
安格爾擡眸:“這件事也怪不得天空機械城,畢竟絲蔓被萌芽信徒查看記憶的時候,羅森城主可能都還好好的。”
格蕾婭:“話雖如此,但當時放絲蔓離開,就不是一個好的決定。如果是我的話,至少要關押絲蔓大半年,畢竟她可是被邪教抓住過,誰知道萌芽教衆有沒有給她設下心理暗示。必須要長期觀察,才能放出去。”
安格爾沒有再回應格蕾婭,倒不是贊同她說的話,單純是覺得,以結果論來逆推的話,任何事情都不會擔風險。可事實上,當開始提及結果論的時候,事情本身都已經處於失敗狀態了,所以一切都是悖論,根本沒有必要去討論。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該想的是如何去處理。
“獸皇閣下將所有明面上的箭,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這點倒是做的不錯。可以減輕你的存在感,讓自己成爲最大的靶子。”格蕾婭在嘲諷了天空機械城的危機處理後,也開始認真思考起現狀:“再加上絲蔓的記憶裡,關於你的信息也沒有太多,或許萌芽信徒並不會將你當成攻擊目標。”
“格蕾婭說的這點沒錯。不過,就算如此,該防備的還是要做好防備。”桑德斯這時也出聲了。
安格爾也點點頭,他剛纔陷入沉思,也是在思索該如何防備。
“我們對萌芽所知的信息還是太少了,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些關於敗者之箭的情報。”安格爾:“所以,我現在唯一能思慮的,也是如何去防備敗者之箭。”
安格爾其實也覺得格蕾婭的分析是對的,萌芽信徒對他發起攻擊的概率不會太高,用敗者之箭來攻擊的概率更低。因爲敗者之箭是半失控的神秘之物,每一次釋放必定對使用者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只爲了一個有可能摻入萌芽之事、且就算摻入萌芽之事也是邊緣人的安格爾,動用如此大規格的攻擊,有些太隆重了。
不過,就算概率再低,要防範自然還是要用最大規格去應對。
既然要防備敗者之箭,那麼必然要先去總結敗者之箭的特性。
第一,先射箭再畫靶;第二,敗者之箭擁有超遠距離的攻擊,甚至可能跨越位面,傷害非常強;第三,敗者之箭對物質界的傷害,只有選定的靶子。不會傷害到除靶子外的其他人、事以及物。
以上三點特性,安格爾沒有找到可突破的地方,唯一有用的是第三點,至少可以確認,敗者之箭不會誤傷到他身邊的人。
不過,這三點只是敗者之箭本身的特性,最爲重要的特點是,敗者之箭的啓動條件。
也就是第四點,從之前繆斯發來的消息可以知道,萌芽信徒提前降臨天空機械城,用以確認羅森的情況、以及羅森的位置。
而且,萌芽信徒因爲時間倉促的關係,得到的信息並不多,導致敗者之箭沒有直擊要害,羅森最後並沒死。
也就是說,敗者之箭最後能不能成功射中,這個定位的人,其實非常重要。
知道這一點,那這就有可操縱的空間了。
安格爾可以儘量隱匿自己的蹤跡,同時,也可以稍微更換一下常用形象,讓別人無法輕易找到自己。
再加上安格爾有血夜庇護,就算對方使用預言術,也不可能鎖定自己的位置。
這樣就可以避免被定位之人找出來。
安格爾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格蕾婭和桑德斯聽完後,都表示了贊同。如果敗者之箭的啓動條件,真的那麼苛刻,定位之人真的有決定性意義,安格爾的應對方式的確是正確的。
不過,桑德斯還是提醒道:“萌芽用敗者之箭對付你的可能性依舊比較小,但你未雨綢繆是對的。不過,除了應對敗者之箭,你還是要準備其他可能出現的狀況。”
或許不如敗者之箭那麼狂暴,或許是偷襲,又或者是其他的手段。安格爾必然要小心謹慎的應對。
“回了野蠻洞窟後,我會將這件事告訴萊茵閣下。以萊茵閣下的見識,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麼。”桑德斯道。
安格爾點點頭,目前雖然不需要太緊張,但正如繆斯所說的,還是要謹慎應對。
在車廂裡氣氛稍微緩和的時候,咚咚咚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格爾還是下意識的看向大門,結果發現,這一次的響聲依舊是來自迷你信號塔。
——估計繆斯那邊又有什麼新的信息。
“幸好還沒有收撿信號塔。”安格爾一邊嘀咕着,一邊走上前熟練的將信號塔打開。
很快,光屏上顯現出一道人間尤物的魅影。
毋庸置疑,正是繆斯。
……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
繆斯在第一次聯繫了安格爾後,還沒離開信號塔,羅森便找了過來。
羅森的表情有些陰沉:“她的靈魂沒有出現。”
“靈魂沒有凝結出來?”繆斯有些疑惑,一般而言,靈性朦朧的普通人,凝結靈魂的機率並不高;但是,超凡生命都有自身的靈魂。肉身死後,靈魂之地會經歷一場未知的變故,最後生靈變爲死靈,就會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來。
所以,當繆斯知道那個萌芽信徒的靈魂沒有出現時,有些驚疑:“難道說,她還是某個魔神的信徒?”
繆斯所知道的,一般信仰魔神纔會簽訂靈魂契約,死後靈魂直接墮入深淵。
“應該不是魔神的信徒,我沒有找到任何魔神的痕跡。但是,我感知到了……”
“神秘氣息。”
羅森的話,讓繆斯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萌芽?”
羅森按了按眉心,搖頭道:“不能確定,或許是其他神秘之物的氣息,又或者就是萌芽。反正,她的靈魂消失了。”
“俄浦利亞怎麼說?”繆斯知道羅森去找了俄浦利亞,想要藉助預言術的力量,從萌芽信徒的屍體上獲得些信息。
“他的屍體沒有任何可用的信息,他的靈魂又受到神秘氣息的干預,無法預言。”頓了頓,羅森又道:“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俄浦利亞通過某種特殊的靈魂儀式,得知對方的靈魂是徹底消失在物質界與靈性界。”
“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她的靈魂,要麼徹底的消亡,要麼已經被萌芽拖入了失序節奏。我傾向於後者。”羅森嘆了一口氣:“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萌芽教派的人應該沒有得到她的靈魂。”
“她的肉身呢?”
“已經處理了。”
繆斯沒有去問如何處理的,相信羅森會讓她徹徹底底的湮滅,不留絲毫痕跡。
“你直接來這裡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件事?”繆斯看向羅森,雖然萌芽信徒沒有凝結靈魂,的確有些驚訝,但應該沒到特意來信號塔找他的地步吧?
“的確還有一件事。”繆斯說罷,看了看身後。
一身白袍的俄浦利亞,緩緩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