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因果難當
“不過是修煉而已，能有什麼事。”
看到方緣急不可耐的模樣，蘇棱神情淡然的回道。
看過青玄門其他修士的人生經歷信息，他當然知道剛纔的動靜有多誇張，根本不是一般修士能夠做到的。
在青玄門一衆門人，還有幾個跟“韓鬆”同輩，至今仍然在世的金丹、元嬰修士的人生經歷信息洗禮下，再加上蘇棱剛纔修煉時的切身感受，蘇棱其實已經大致摸清了這個世界練氣修真的本質。
這個世界的修士，基本都是以凡人之軀開始練氣，身體承受不住充滿暴性的原始靈氣就不說了，意識上，或者說魂魄上的薄弱，也讓他們無法引動過多的靈氣入體。
再加上練氣過程中，八九成的真氣都將用來滋補身體，改變身體構造延壽，因此，一般人練氣的進度是非常慢的。
蘇棱在身體三項屬性高達999.99，意識雙屬性高達三千七百多的情況下，修煉後每一週天所轉化的真氣量是0.1。
普通修士沒有他這樣變態的身體與意識屬性，各方面從零開始的情況下，行功每一週天所能轉化的真氣量估計僅是他的萬分之一！甚至數萬分之一！
蘇棱耗時一會兒，便練氣入門，並且練成了《太上青玄功》的第一層，突破了練氣初期。
但一般人練氣的話，起碼短暫兩三月，多則半年一年的才能入門。
而想要練成第一層，突破到練氣初期的話，恐怕沒個三五年根本成不了！
當然，修煉速度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隨着境界的提升，體質和意識的逐漸增強，修煉的速度自然也會隨之增長。
可屆時，所處境界突破晉升時所需的真氣、真元根基自然也會一併增長，修行難度其實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所以，修仙其實一步快，便步步快。
方緣急切的原因，便是因爲看到蘇棱修行《太上青玄功》的速度太過誇張，震驚的同時，也眼紅了。
如果他有這樣的修煉速度，那豈不是可以遠遠甩開同輩中人，比肩那些大門派的天才？
不！
這樣的速度，即便那些大門派的天才也沒法跟他比！
蘇棱僅僅只是一番簡單的修煉，便徹底折服了性格小心謹慎的方緣。
只見方緣有些呼吸急促的再次開口說道：“前輩，小的對修行困惑頗多，還請前輩能夠指點迷津！”
說罷，他便乾脆利落的“噗通”一聲跪下，腦袋垂落抵着地面，整個人呈趴伏姿勢。
已經見識過對方“能屈能伸”本性的蘇棱，對此倒也不意外。
不過很顯然，這小子並沒有弄清楚練氣修真的本質。
想想也是，方緣不過才練氣期，不明白也正常。
只見蘇棱神情淡然的看着趴伏地上的方緣，淡淡說道：“先起來吧，這裡剛纔的動靜很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好的前輩！”
聽到蘇棱沒有拒絕，方緣連忙站起身來，同時應道。
隨後，兩人便離開了這裡。
而在兩人走後不久，確實有幾波修士因爲這邊的動靜趕來查看情況。
不過，在查看一番沒有什麼發現後，這些修士便也相繼離去。
……
半個時辰後。
蘇棱在方緣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虞國的城池。
“前輩，這座城叫‘朝城’，是距離青玄門最近的一座城池，在三百七十年前屬於靖國，後來靖國被虞國滅了後便屬於了虞國……”
城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人羣中，蘇棱和方緣夾雜在其中。
只見方緣跟在蘇棱身後，神態殷切的傳音講述着“朝城”的歷史。
蘇棱則一副專注聆聽的神情。
在離開那片蘇棱修煉的地方後，蘇棱便讓方緣帶他去最近的城池走走。
方緣倒也不疑有他，因爲這很符合“高人”閉關多年出世，想看看當今修仙界的說法。
但實際上，蘇棱不過是爲了維繫“高人”形象，順帶着研究一下剛修煉出來的真氣罷了。
練氣期的修士，修煉所得的“能量”爲真氣，只有築基以後，真氣纔會質變昇華，從而轉換爲真元。
這是蘇棱通過青玄門一衆修士的人生經歷信息，知曉的常識。
而真氣和真元，兩者區別還是有點大的。
蘇棱在趕來“朝城”的這半個時辰裡，試着將真氣運轉在了身上各處，除了冰冰涼涼，能稍微緩解身體疲勞外以及讓手腳更加靈活外，便沒有什麼特殊了。
這是真氣作用於身體上的感受。
而在他獲知的修仙常識認知中，練氣期更多的是將真氣作用於法器或法寶上。
但蘇棱身上，除了所投身的“韓鬆”的隨身儲物袋外，並沒有其他法器或法寶。
於是，蘇棱自然而然的打開了“韓鬆”的隨身儲物袋。
作爲金丹期的修士，“韓鬆”的儲物袋裡確實東西不少，有不少世俗所用的銀兩，幾套衣服，還有好幾件法器以及少許丹藥。
不過，相比起這些東西，蘇棱其實更感興趣的是儲物袋本身。
一個表面巴掌大小的袋子，內裡卻有幾立方那麼大的空間。
如果放在科幻世界裡，這就是妥妥的空間摺疊技術！
可惜，修仙界中懂得煉器的修士太少，並且境界都比較高，不適合現在的蘇棱去招惹，而且，他窺探人生經歷信息也頂多看到對方煉器的過程，並不能掌控其中的細節奧秘。
所謂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大抵便是如此。
因此，感興趣歸感興趣，但沒有頭緒下，蘇棱也沒有去深度鑽研。
“便在這家酒樓吃點東西，歇息一下吧。”
走在城中街道，在路過一家酒樓時，蘇棱忽然開口，打斷了講述虞國曆史的方緣，說道。
方緣微微一怔，但隨後自然也沒說什麼，連忙笑着應道：“好的前輩。”
隨後，兩人便一同走進了酒樓，在二樓找了一處臨近街道的座位坐下。
“小二，趕快把你們這裡的好酒好菜都拿上來！”
方緣隨手丟出一錠銀兩給跟上來的小二，淡淡說道。
他只是對蘇棱殷勤客氣，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卻是仙門的仙長，自有一番傲性。
“好嘞，客觀您稍等！”
接過銀兩的小二，用手掂了掂後，立刻眉開眼笑的回道，並快步下樓吩咐後廚去了。
待到小二走後，忽然，方緣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可知方纔老夫修煉時，引氣速度爲何那般快？”
方緣乍一聽不禁一怔，但旋即便心中凜然！
傳念！
這是起碼金丹期高人才擁有的能力！
蘇棱展現出的這個能力，讓原本就已經被折服的方緣，心中更加信服。
只見他神情鄭重的傳音回道：“還請前輩能夠指點迷津！”
蘇棱聽後，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結合“韓鬆”和青玄門一衆門人的人生經歷信息，還有修煉時自身感受所摸索出的，此方世界練氣修真的本質總結，以此方世界的說話方式告訴了方緣。
方緣聽到後，頓時大爲震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滿臉難以置信，又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語好片刻後，他忽然一臉苦笑的看向蘇棱，傳音道：“前輩此番教導，勝小的百年修行！可若是如此道理，那豈不是說，小的根本沒辦法像前輩這般修行迅猛了？”
“倒也並非如此。”
蘇棱神情淡淡的再次傳念給方緣，說道：“大宗門那些天才的特殊靈根道體，其本質就是強於普通人的身體，魂魄方面沒辦法壯大，卻是可以從身體方面入手。只要你能錘鍊出強過普通人的身體，亦或者有靈丹妙藥改變自身體質，那麼修煉速度自然也會跟着提升。”
“錘鍊出強過普通人的身體……靈丹妙藥改變體質……”
方緣聞言，不禁再次苦笑的傳音道：“前輩真是看得起小的，錘鍊出強過普通人的身體這談何容易？修仙界雖有煉體之法，但都難能可貴，想要獲得，千難萬難！至於改變體質的靈丹妙藥，這種寶貝更不是我這小小練氣期修士能接觸到的了。”
說完，他連連嘆息搖頭。
蘇棱見狀，心中好笑，明白對方這是在賣慘，想以這副唉聲嘆息的模樣，看看能不能在他這裡討到這方面的好處。
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當然，蘇棱並沒有說話，而是對方緣唉聲嘆息的模樣視若無睹。
這小子太過謹慎，他若是主動開口，恐怕還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所以現在還不是時機。
而在見到蘇棱視若無睹後，方緣頓時明白，賣慘是沒有用的。
對方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早已人老成精，他這點小伎倆對方怎會看不出來？
於是，方緣一掃哀怨模樣，目光灼灼的看向蘇棱，打直球的傳音道：“前輩既肯教我此番修行之理，想來必有解決之法，若前輩肯賜予小的這份機緣，小的若日後修有所成，必報答前輩的大恩大德！”
然而，聽了方緣的這番話，蘇棱卻是搖了搖，說道：“因果難當，非是老夫吝嗇，而是因果之道，若非必要，切莫沾染。”
方緣聞言，眉頭一皺，還想說些什麼。
但就在這時，樓下店小二卻是端着菜餚美酒走了上來。
“吃東西吧。”
蘇棱直接打斷了方緣想要說的話，說道。
方緣聽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隨後，兩人開始吃東西，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吃完東西后，蘇棱和方緣便離開了酒樓，繼續在朝城裡走走停停。
等到遊歷完朝城外，兩人便沒有停留的離開了朝城，繼續向着下一個地方去。
後面的一段日子裡，蘇棱和方緣便在虞國境內的各座城池到處遊走，每到一處，方緣便都會給蘇棱講述該地的基本情況以及古往今來。
期間，方緣再沒有給蘇棱提過賜予機緣這事。
時光悠悠，一晃便是半年多過去。
蘇棱在方緣的帶領下，也將大半虞國逛了個遍。
這一天，兩人乘着一輛馬車，行駛在虞國北方的官道上。
馬車外，車伕賣力趕着車。
而在馬車中，方緣熱情依舊，繼續爲蘇棱講述着虞國北方的風土人情。
蘇棱神情淡然的靜靜聽着。
當方緣講述完一段虞國北方的風土人情後，蘇棱忽然開口，語氣依舊平淡：“方小子，你跟着老夫到處遊歷多久了？”
方緣聞言一怔，隨後恭敬回道：“回蘇前輩，半年有餘。”
“好。”
蘇棱淡淡道：“半年多時間，你帶老夫遊歷虞國山川，還爲老夫講述了虞國的古往今來，表現得很不錯。”
“蘇前輩謬讚了，方緣跟隨前輩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方緣聽後，連忙功客氣的拱手說道。
他這番話確實是客氣，因爲除了一開始的練氣修真本質外，蘇棱並沒有再教他任何東西，因爲蘇棱也確實沒有東西可以教他。
他雖知曉不少修行理論與經驗，但都來自【自我因果全知】的能力，見不得光。
不過，這也正好符合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只見蘇棱聽了方緣的話後，繼續神情淡然的開口說道：“不必如此客氣，教與不教，老夫心中自然有數。這半年裡，除了練氣修真的本質外，老夫並沒有教授你任何東西，你可知這是爲何？”
來了！
聽到這裡的方緣，頓時心中激動，連忙低頭回道：“小的不知！”
但其實，他知道，或者說，他猜到了！
當半年前，在“朝城”的那家客棧，眼前的蘇老怪說起“因果難當”時，他便明白，這老怪是一個極重因果的修士！
也因此，他纔在這半年裡絲毫不再提及之前的請求，並且熱情絲毫不減的帶對方領略虞國風光。
現在看來，他這半年的“不求回報”付出，終於要有回報了！
當然，他也曾設想過很可能會被對方白嫖。
不過，“仙緣”面前，他不在乎賭一把。
反正橫豎不過浪費些許時間而已，當他覺得浪費的時間成本不值得時，自然會想辦法離開。
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賭對了！
也就在方緣心思活絡時，閃過諸多念頭時。
馬車裡。
蘇棱也再次淡淡開口，回答方緣道：“因爲因果。”
說着話，他藏於長袖裡的手掌突然快速蠕動，迅速的拱起了兩顆肉丸，脫離了他的身體，落到了他的掌心中。
隨後，便見他擡起手，將藏於長袖中的手伸出攤開，顯露出了掌心中的兩枚肉丸。
“此丹名爲‘朝暮人元丹’，服之可洗經伐髓，改善修行資質，可抵你這半年來侍奉老夫的因果。”
蘇棱神情淡然不變道：“這便是老夫不曾再教你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