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3
烏木合提着柳葉刀,一步步地朝着在沙丘上探頭探腦的幾隻沙漠狼走去,身體的筋骨開始規律地震盪了起來,讓他的氣血活絡了起來。
“嗚嗚……”一隻沙漠狼盯着正在一步步靠近的烏木合,突然伏低身子,喉嚨中發出警告性的怒吼,充滿着殘虐的深綠色瞳孔不知何時變得充滿了警惕和些微的恐懼。
烏木合滿是虯髯的臉上勾起了一絲微笑,隨後,沙丘上的幾隻沙漠狼就像是被高壓電刺激了一下一般,高高地躍起,朝着遠離烏木合的方向退了幾步。喉嚨裡面發出了彷彿被一起的小狗才會發出的低低哀求聲:“嗯嗯……”
“嗷嗚!”
但是隨着沙丘背後慢慢踱步過來的頭狼的一聲喝令,幾隻沙漠狼雖然不情願而且滿腔恐懼,可依然還是勉爲其難地擺出了狩獵的姿勢,一副想要撲上來撕咬烏木合的架勢。
不過烏木閤眼尖地發現,這些沙漠狼氣勢滿滿不錯,可惜兩股戰戰渾身發抖,甚至於爪尖都沒有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起來它們是隨時着準備逃離自己這個方向了。
疾風步!極光氣刀,順勢連擊!
烏木合的身前彷彿又一輪明月在這片昏黃的沙漠中驟然升起了,但是伴隨着這一輪耀眼的銀色明月的出現,烏木合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噴薄而起的鮮血潑灑在了金燦燦的沙子上。
“啊嗚!”一隻沙漠狼哀嚎着跳開了,他身邊的一隻沙漠狼已經被一刀梟首了,那些染紅了沙子的血液就是從那斷裂的脖頸上爆發出來的。
“沒得逃的,不要掙扎了。選擇了招惹我,就要有承擔讓我出手的後果。”烏木合的低聲嘆息,伴隨着他的移形幻影一般的步法掀起的微風飄散在了這片廣闊無垠的沙漠中。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一隻轉頭就想跑的沙漠狼被破開了頭顱,白花花的腦漿伴隨着血液毫不留情地流到了沙丘上。
“嗤——”
然後就是一聲彷彿布帛被扯開的聲音,一隻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撲殺撕咬過來的沙漠狼的肚子切開,腸胃肝腎等等內臟流了一地。
“嗬,嗬,嗬……”這隻被開膛破肚的沙漠狼失去了所有的氣力,就連慘嚎都發不出來,只能悲哀地喘息幾聲之後,徹底斷了氣。
“漆啦。”
接着,明月升空,疾風輕撫,一頭伏地顫顫不敢動彈的沙漠狼被一刀斬斷了腰椎,一聲不吭地就死去了。
“嗡嗡嗡……”
提着持續進行着高頻震盪的柳葉刀,伴隨着蜂鳴一般的聲音,烏木合化身爲一個鬼神,踏着疾風,手揮明月,將幾隻沙漠狼殺得心氣皆喪。
“呼嗚嗚……”頭狼見到烏木合的身手高絕,就知道自己碰上了硬骨頭,但是他那簡單的大腦並沒有準確地評估出這個高大的彷彿黑猩猩的男人實力其實有多高,所以它繼續地指揮着幾個沙漠狼靠上去。
那些在沙丘下面逡巡着的沙漠狼在頭狼的指揮之下奔向了烏木合,但是在貼近烏木合之後,它們也察覺到了——它們那些已經趕赴了黃泉的同伴們所面對的恐懼,那種源於生命的本能上被高級生命所俯視帶來的臣服感。
“螻蟻。”
烏木合的滿面虯髯遮掩了他越來越狂氣的笑容,手上的柳葉刀化爲了銀光燦燦的驟雨朝着幾隻被恐懼攫取了心靈而驀然停住腳步的沙漠狼落去。
極光氣刀,藉機攻擊!
銀光鑄成的豪雨一閃而逝,但是伴隨着瞬息間出現又消失的銀光刀雨,一同消逝的,還有那幾只沙漠狼的性命。
“嗷嗚……”頭狼這下終於察覺到了不妥,急忙仰天長嚎。
“這個音調,”烏木合擺出了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隨後皺着眉頭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好像,是撤退的信號?”
果不其然,隨着頭狼的哀嚎聲想起和落下,一隻只沙漠狼從行走巡邏、坐地休息還有躍躍欲試的種種姿態中脫離,急匆匆的趕到了圍在了頭狼的身邊。
“咕嚕……”頭狼動了動喉嚨,定定地盯着烏木合,墨綠色的瞳孔裡面滿是漠然,即使兄弟被殺了這麼多個,也不見又仇恨出現。
“沙漠中,就是這麼殘酷,旦夕禍福難測,你的覺悟很高啊。”烏木合對着這隻沒有多少智慧的頭狼很是讚許,識時務還有做好隨時接受死亡的思想,這些正是在沙漠中生存的關鍵要素,而它做得很好。
頭狼和烏木合對視了一會兒,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個人形兇獸,或者說披着人皮的惡鬼的心底暗藏的兇厲和高高在上的冷漠,瑟縮地別開了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轉身就帶着羣狼離去了。
恍惚間,烏木合看見了一個回合制戰旗的畫面,一方是全副武裝的考古隊員,另一方則是三隻灰狼,幾個回合交錯之後,灰狼被殺死,而眼前幻影一般的畫面也彷彿泡沫一般怦然破碎。
“又是幻視?”烏木合感覺到了一些不妥,不過同時也有一些慶幸,萬一剛剛在殺狼的時候突然來了一次幻視,那麼問題就很嚴重了,很可能會陰溝裡面翻船的,一個相當於化勁武者的築基等級死鬥高手,並不比普通人超脫太多,只能發揮出人體極限的力量。
人體對比自然界的其他生物,其實是相對孱弱很多的,所以,要是失去了視野,烏木合雖然還有其他感官來代替視覺的作用,但是實力絕對會下滑很多,畢竟人類是非常依靠視覺的一種生物,被這些沙漠狼反殺什麼的,是很有可能的。
不僅如此,烏木合還發現,自己的五感很靈敏,但是卻有些太靈敏了,之前的幻視出現的時候,因爲通感的作用,不僅失去了視覺,還降低了聽覺和觸覺等等的感官能力,即使又無相識強化,也不必普通人高出多少。
“問題,很嚴重啊,而且總感覺,我這幻視……”烏木合思索着,擡手振刀,將柳葉刀上沾染的狼血甩到了沙子上,然後掏出一塊專門擦刀保養的布認認真真地擦拭了起來,然後纔回鞘,轉身朝着樓蘭古崗哨塔走去。
“不對,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很危險的事情……”一股濃濃的威脅感和如芒在背的寒意讓走到了沙丘頂上的烏木合不由自主地環視了一圈灑滿了鮮血和屍體的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