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到了,老巫婆剛纔已經點過名了。”柳夢將頭靠在把杆上的腿上,看着在壓腿,其實在補回籠覺。
這是?李一鳴回頭,門外熱鬧的街道已經消失,轉而出現的是安靜的長廊,早課?李一鳴心疑的走進練功房,熟悉的同學都在,自顧自的練功,他無法判斷這是什麼時候的記憶,因爲大學四年的早晨都是這樣過來的。
“來來來。”柳夢招手,李一鳴脫去鞋子,光着腳走到柳夢身前,習慣的將一條腿架上把杆,不對?李一鳴很快發現,自己的柔韌性比記憶中的好了很多,下意識的擡腳,肌肉上提,筆直的右腿緩緩上升,直至頭頂正上方,控腿一百八?而且還有餘力?三階體質?裝備不讓帶,本體素質沒變。
“呦!叫你來炫技巧啊?控腿一百八,我不會啊?”柳夢大聲喝罵,引來周圍同學的調笑,只有幾人詫異,李一鳴這小子最近很拼啊?基本功進步這麼多?看來對公演勢在必得。
“這不是早功嘛,不練練起這麼早幹什麼?”李一鳴尷尬的放下腿,雙手扶着把杆踮起雙腳,體會着其他改變。遠處的季曉琴穿好足尖鞋,獨自走到鏡子前練習平轉,雙手舒展柔和,腳步平穩均勻,留頭甩頭從容不迫,迎風展翅輕舞飛揚,她的特長是芭蕾,旋轉的舞姿極美。
“我問你,你說我們的作品能選上嗎?”柳夢忽然小聲的問道,嘴角掛着一滴乳白色的酸奶,讓李一鳴看的臆想連連。選作品?李一鳴是思緒飄遠,注意到了柳夢的頭髮,長髮盤起,露出精緻的耳垂和細膩性感的脖子。她還是長髮,那這應該是大二時候的公演選節目,李一鳴記的柳夢就是公演結束後,剪去了一頭長髮,並保持之今。
“能上。”李一鳴自信流露於表,他經歷過,上北市大劇院的公演他和柳夢的雙人舞選上了,而且就在那一次,他和季曉琴確定了關係。想到這裡,他將目光轉向季曉琴,小公主足尖點地,眼神專注,飄影羅杉,輕舞飛揚,脖子上細細的汗珠閃爍少女的光澤,微微起伏的胸口散發青春的魅力。
“你哪裡來的自信?”柳夢臉上的睡意收斂,眉宇間寫着擔憂,這樣的公演對他們這個專業的學生來說意義非凡,更主要的是,季曉琴的獨舞已經選上了,早一步公佈,自己心裡不想輸個對方,雖然大家是很好的朋友,但越是閨蜜,心裡的小心思越多。尤其是,李一鳴的另外一個節目也已經選上,他們兩個最近的苗頭有點不對,柳夢感到威脅。
“放心吧,看哥這腿?能選不上?”李一鳴收回目光,換了條腿,旁腿一百八,而且囂張的用手拉了拉,直接拉過肩膀,幾乎達到240度。
“得瑟。”柳夢白了他一眼,“話說你最近進步很大啊?選節目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施展?成心拖我後腿?”
“舞蹈是美的展示,不是技巧,不然直接練體操好了。”李一鳴在周
圍又一陣羨慕下,將腿收回,這感覺真好,以前在班裡,自己的基本算差的。
“一鳴,我買了早飯,一起嗎?”早功的音樂結束,四周的同學紛紛停下,稍作休息,準備一會的正課,季曉琴羞澀的來到兩人身邊,手中提着個黑袋子。
“好啊,柳夢,你呢?”李一鳴自然的答應,轉身問柳夢。
柳夢沒說話,晃晃手上的酸奶,一臉微笑的轉過頭,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遠處揹包旁的一個黑袋子,她也準備了,李一鳴早功不吃東西,她也知道。
“你買了多少?”李一鳴蹲在地上,看季曉琴野餐似得的從袋子裡往外拿東西,小籠包、三明治、燒餅油條,還有兩罐豆漿。
“多吃點,早上都是專業課,費體力。”季曉琴嫣然一笑,如同居家的小媳婦,溫柔的幫李一鳴打開豆漿的袋子。
“一大早就秀恩愛?”一名同學路過,踹了李一鳴一腳,大笑的跑開。李一鳴也不在意,舞院的同學都這個德行。倒是季曉琴,羞澀的低頭,小心翼翼的掃了眼柳夢,目光隔空對視,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
柳夢彷彿沒看到,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燒餅。
“你吃兩個?小心李一鳴掄不動你。”之前跑開的同學到了柳夢身邊,看到柳夢手中的袋子裡還有一套燒餅,再次開口調笑。
“老孃在發育。”柳夢暴怒,誇張的挺了挺胸脯,那名同學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前,敗興而去。
兩套燒餅?李一鳴聞言心動,這個以前好像經常遇到,但沒在意,有時候自己順手拿了就吃,有時候會見柳夢扔掉,難道是給自己準備的?
“老巫婆來電話了,今天這裡大四的民舞課要錄像,我們換到118上課,走吧,一會遲到了大家都要受累。”一名同學晃晃手中的電話,起身收拾東西。
“走,路上吃。”李一鳴吞下一個小籠包,看到柳夢將多餘的燒餅扔進垃圾桶。
衆人魚貫而出,李一鳴若有所思,看着柳夢的背影走在最後,推開練功房的門,眼前燈光刺目,李一鳴忽然感覺天旋地轉,視線無法聚焦,走路輕飄飄的,耳邊喧鬧異常,嘈雜的人聲伴隨着偶爾的尖叫,好不熱鬧。
“搞什麼?去個廁所這麼久?不會是偷偷吐了吧?”迎面而來一個男子,面容很熟悉,但李一鳴頭昏腦漲一時想不起是誰。這是哪?火鍋店?
“一鳴他差不多了,不能喝了。”季曉琴坐在一邊,擔憂的看着李一鳴。
“少來,今天就李一鳴的雙人舞最出彩了,你們是沒見着老巫……老師的表情,開花了一樣,是不是餘老師?”那男子摟着李一鳴,衝遠處的位老太太點頭,差點當面喊出來。
“今天一鳴和柳夢表現真的不錯,不過差不多就行了,別喝壞身體。”衆人嘴裡的老巫婆餘老師果然笑容滿面,一向嚴謹的她今天難得的放開手腳任由孩子們胡鬧。
慶功宴?這是上北市大劇院公演結束
後的慶功宴?李一鳴強行提起精神,眯着眼掃視衆人,熟悉的包廂,熟悉的面孔,都是那年一起參加公演的同學,還有幾位老師,季曉琴安靜的坐在餘老師身邊,擔憂的看着自己,是唯一一個沒喝酒的,柳夢混在人羣中,大聲的吆喝着。
“所以啊,今天你不喝,難道柳夢喝?”那位同學隨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四處找李一鳴的杯子。
“我喝就我喝,姑奶奶我喝酒怕過誰?”柳夢推開人羣,一把搶過男子手裡的啤酒,“說吧,怎麼喝。”柳夢一手將李一鳴按到座位上,一隻腳擡起踩在面前的凳子上,囂張的看着那個男同學。就差一句天王蓋地虎了。
餘老師樂呵呵的看着,柳夢和季曉琴是她最喜歡的兩個丫頭,一個性格奔放外向,熱情似火,一個性情委婉內斂,溫情若水。
李一鳴低頭看着柳夢晶瑩剔透的玉足,柳夢不擅長芭蕾,沒穿過足尖鞋,腳趾不會如季曉琴的腳趾一般磨損,顯得白潔細膩。
恍惚間,看到柳夢揚起頭,漏出的啤酒順着細長微紅的脖子流下,李一鳴心中豪氣升起,哪能讓姑娘替自己擋酒?推開柳夢的手,搖晃的站起,一把奪過柳夢手裡的酒瓶。
“黃小豆,你的對手是我。”李一鳴解開領口的扣子,氣勢一時無兩。引來周圍一片叫好。
然後李一鳴在四周的掌聲和起鬨中,慢慢失去知覺。
意識再次模糊的醒來時,感覺自己躺在牀上,渾身躁熱,但臉上癢癢的,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晃動,艱難的睜開眼,黑暗中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趴在自己身前,臉靠的很近,長髮垂下,掛在自己臉上,口吐青蘭,呼出的熱氣讓李一鳴迷醉。
李一鳴的思緒沉澱,內心的情感忽然爆發,就是這個夜晚,就是這個場景,慶功宴自己喝醉,然後季曉琴來照顧自己……一瞬間,李一鳴失控了,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是回憶還是幻境,他瘋狂的將懷中的女孩擁入懷中,黑暗中欲/火燃燒,癡迷、背叛、醉酒、壓抑,李一鳴的全部情感爆發,毫無顧忌的佔有,全無憐惜的發泄,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瘋狂的釋放着自己所有的情感,懷中的女孩生澀的迎合,緊緊的摟着李一鳴的脖子,壓抑的呻吟在喉間輾轉。
“你最喜歡我什麼?”風暴平靜,黑暗中女孩蜷縮在李一鳴懷裡,小聲的開口。
“長髮。”李一鳴如夢囈般的回答,隨即驚醒,身體一僵,內心轟鳴間如遭雷擊,這聲音?這聲音是?柳夢?
錯愕間,眼前漸漸明亮,視線恢復時,季曉琴羞澀的站在自己面前,一臉震驚,一臉慶幸,一臉幸福,一臉嬌羞。一慣內向含蓄的她,忽然張開雙臂,大膽的撲到自己懷裡,李一鳴不自覺的伸出雙手懷抱住對方,兩眼迷離的掃視周圍,這是酒店的大堂,同學和老師們都在前臺等着退房,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有驚訝、有羨慕、有古怪、有曖昧,還有,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失望……那是柳夢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