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猴王出世

齊天大聖孫悟空的來歷,有很多傳說,有人說他是上古大妖石磯娘娘被煉化後所化的石頭,有天生的金仙道果。也有人說他是女媧補天遺留下來的補天石所化,爲天地之精華,先天之神聖。

紀明比較傾向於後者,現在看來,孫悟空還真是先天神聖。

此時,剛剛出世的孫悟空還沒有名字,羣猴都稱呼他爲石猴。他也沒有什麼法力,或者說體內法力還沒有被激發出來,遠沒有後來那身驚天動地的本事。但是他的命格,卻已然超過了三界絕大部分神仙,極爲尊貴。

比較明顯的,就是他有多變的未來,不像其它神仙那樣已經固定了命運。

是的,孫悟空的未來,是多變的。

雖然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可實際上,孫悟空的可塑性非常高,那被安排的命運根本不是固定的!

“咦,你是哪種猴子?”孫悟空打量着紀明,好奇道:“我怎麼沒見過你這樣的?”

“我?我是一個進化了的猴子,叫做‘人’。”紀明突發惡趣味,將一本達爾文的《進化論》拿了出來,翻開說:“猴子經過幾千萬年的繁衍,有一部分學會了直立行走、用腦思考,於是乎,他們漸漸褪去絨毛,變爲了跟仙佛一個樣子的人類。”

進化論是科學研究成果,但事實上,這用在神話世界也通行。

唯一不同的,就是神話世界的進化,單一個體就能完成,而猴子之外的動物也能修成人形,進化爲仙。

“猴子變成人形的?”孫悟空眼睛一亮,大呼道:“莫非你是神仙?”

紀明微微一笑,道:“算是。”

“那您可能教我長生不死之術?”孫悟空拿來一顆桃子遞給紀明,一臉殷勤地說。對此,紀明又好氣又好笑,搖頭道:“你這潑猴,一個桃子就想換長生不死之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不過,桃子他還是接過來,吃進了肚子。

花果山出產的靈桃,雖然不如蟠桃,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那,那得怎麼才能學?”孫悟空問。

“道不可輕傳,長生之術需要的是誠心,你要經歷苦難之後才能學到。”紀明隱去身形,哈哈大笑道:“斜月三星洞,靈臺方寸山,那裡有你的緣法,如果你能找到我所說的地方,長生不死之術必然會有。”

他沒有給孫悟空長生帖,不是不接引,而是時候不到。

神話人物,一般接引上去之後,都會化爲身體的某個部件,或者直接消失,這是因爲本源缺失的緣故。

想要接引到真正的孫悟空,還得等待西遊之事結束才行。

當然,這一次的西遊,跟其它西遊絕對不會一樣!

孫悟空很快就乘着木筏,順着大海往東尋找了起來,紀明跟在其後,倒是看到了不少趣事:木筏沒有堅持多久就被海浪衝了個稀巴爛,孫悟空抱着一根木頭,順着浪頭在海里飄來飄去,愣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他是天生石猴,根本不懼水火,但這一頓水淹也夠嗆。

紀明估計,他西遊路上很少下水,跟這段經歷恐怕有很大關係。

當然,去龍宮不算下水,那裡是仙府,凡人去了都不會淹死。

除了海水,一路上,也有不少妖怪要吃孫悟空,甚至有一隻大大的鯨魚,張嘴就將他給吸了進去。但天生神聖豈是鬧着玩的?他活活的經歷了一趟“五穀輪迴”,愣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對此,紀明無語,趕忙拍照留念。

孫悟空在海中飄了好幾年才上岸,地點爲西牛賀洲,很神奇——他從東勝神州往東走,漂洋過海竟然來到了西牛賀洲,這毫無疑問的表明:西遊世界也是圓的,跟地球沒什麼不同。

“怎麼會,這不可能!”紀明突然驚呼。

只見前方,孫悟空上岸之後,竟然隨手打死一位農民,將其衣服扒下來套在了自己身上。

所謂沐猴而冠,不過如此!

“爲什麼會這樣?”紀明第一次發現,原來神話裡的故事都是騙人的,什麼天生神聖,不過是一個妖猴而已!威風凜凜的齊天大聖,剛正不阿的鬥戰勝佛,什麼都是假的,真實的孫悟空,他竟然殺人如麻!

很失望,失望頭頂。

甚至一時間,他對於整個西遊世界,都興趣索然。

“可憐的人,不該死的,就復活……”紀明正要復活那人,卻突然發現,死於孫悟空之手對其來說竟然是一種造化:這一世被殺,下一世在花果山被羣妖分食,下下世投胎五百年後,再次陷入妖口,卻被救了。

救他的人是西行路上的孫悟空和豬八戒,幾百年的時間,一個完整的輪迴。

這人從此一生信佛,一生行善,最終登上了西天極樂世界。

他叫長生,最後一世,生在西遊路上蛇精出沒的那個村子。

“今生死於孫悟空之手,五百年後投胎西遊路上,再被孫悟空所救,這就是所謂的因果輪迴嗎?”紀明恍然大悟。

原來西遊路,真的不是孫悟空三個保衛唐僧,而是唐僧,在教他們三個修佛。

事情回到原點:孫悟空大鬧天宮爲人稱讚,可仙佛就是錯的嗎?他就是正義嗎?

每個人都有一個“西遊”,不同的人,原來可以看到不同的東西。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莫非一切都是一場磨練?”紀明決定繼續跟着,去會一會那西遊中最最神秘的菩提老祖。

縱觀西遊,佛教爭奪氣運的說法只是表面,事實上西遊結束之後,天下氣運也不在西方佛門。

西遊只是成就了三個人而已:齊天大聖、如來佛祖、菩提祖師。

其中,前兩者名聲響亮,後者高深莫測。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逕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一個樵夫,一首歌,成功將孫悟空引去了方寸山。

而與此同時,紀明前方則出現了一個空間通道,一個老者從裡面傳出:“超然於時空之上,萬法不沾其身,道友的修爲讓菩提敬佩,此次西遊,不如你我二人共同教導孫悟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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