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再次降臨在艾因茲貝倫的森林。
夜晚依舊漆黑而靜謐,但分佈在四處的激鬥痕跡仍清晰可見。
特意從本國帶來女僕收拾好的城堡,也在衛宮切嗣與羅德.艾盧美羅伊的戰鬥中受到重創。就算想要進行修整,可負責雜務的女僕們也早已回國了。愛麗絲菲爾嘆着氣穿過走廊,儘量不去理會這片廢墟般的場景。
所幸還有少數幾間臥室沒有遭遇毒手,而久宇舞彌正在其中一間休息。雖然愛麗絲菲爾已經對她施與了治癒魔術,但艾因茲貝倫的治癒魔術對傷患而言原本就是個相當大的負擔,因爲它是由鍊金術演變而來,不是使傷者**再生,而是通過魔力煉成新組織進行移植。
現在只有採取這種手段了。如果對方是人造人那倒是沒有問題,可現在是治療人類,按現代醫學來看,相當於臟器移植那樣的大手術。
筋疲力盡的舞彌正處於昏睡狀態,想要恢復意識zì?yóu活動身體,還需要相當長的回覆時間。
一想到自己是被Sa
保護着,愛麗絲菲爾對於重傷的舞彌更是感到難過不已。但考慮到自己在聖盃戰爭中的重要xìng,那麼毫無疑問自己是必須優先受到保護的,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會因爲同伴受重傷而心痛,不能不說這是自己幼稚的傷感。
而切嗣在將負傷的舞彌送回後立刻離開,至今還未回來.他甚至沒有告訴愛麗絲菲爾和Sa
自己的去向——恐怕是去追擊逃走了的凱奈斯.阿其波盧德了吧。沒能成功狙殺敵方魔術師的原因在於Sa
,這點愛麗絲菲爾已經察覺到了。但切嗣沒有生氣也沒有責備Sa
,而是冷冷地扔下她自己離開了。不知他是不是因爲不想傷害Sa
的自尊心,但總之兩人間的鴻溝越來越大,已經很難彌補了。
煩惱於丈夫和騎士王之間關係的愛麗絲菲爾深深嘆了口氣。忽然一陣轟鳴聲在她耳邊響起。不僅如此,這撕裂黑夜的轟鳴聲還給她的魔術迴路造成了巨大的負擔,暈眩感幾乎讓愛麗絲菲爾倒在廊下。
轟鳴聲來自近距離雷鳴,隨之而來的魔力衝擊意味着城外森林中的結界已遭到攻擊。雖然結界不是那麼容易摧毀的東西,但術式已被破壞了。
“怎麼回事……正面突破?”
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了愛麗絲菲爾的雙肩,那是發現異變後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的Sa
的雙臂。
“沒事吧?愛麗絲菲爾。”
“嗯,只是被嚇了一跳。我沒想到會有這麼亂來的客人到訪。”
“我出去迎接吧,你待在我身邊。”
愛麗絲菲爾聞言點了點頭。留在前去迎擊的Sa
身邊,就意味着她自己也必須面對敵人。但戰場對愛麗絲菲爾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爲最強的Se
vant就在自己身邊。
愛麗絲菲爾加快腳步跟在Sa
身後,兩人飛奔着穿過了慘不忍睹的城堡,目標直指玄關外的露臺。既然是對方從正面進攻,那應該能與他在那裡相遇。
“剛纔的雷鳴,還有這無謀的戰術……對方應該是Ride
。”
“我想也是。”
愛麗絲菲爾回憶起幾天前在倉庫街目睹過的寶具,纏繞着雷電的神牛戰車——那種寶具一旦釋放出全部力量,恐怕能輕鬆毀壞被設置在森林中的魔法陣點。如果結界原本完好倒也算了,可由於rì前凱奈斯的攻擊,結界還未從那時的損傷中恢復過來。
“喂,騎士王!我特意來會會你,快出來吧,啊?”
這聲音是從大廳傳來的,看來對方已經踏入了正門。毫無疑問,敵人就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聽他中氣十足的呼喊聲,那語氣倒不像是即將戰鬥的戰士。
但Sa
絲毫不敢懈怠,她邊跑邊將銀白之鎧實體化。
愛麗絲菲爾與Sa
終於穿過走廊來到了露臺……然而當二人藉由天窗shè入的月光看清了挺胸站在大廳內的敵人Se
vant時,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
“喲,Sa
。聽說了這裡的城堡之後我就想來看看——怎麼成這樣了,嗯?”
毫無愧意地笑得露出了牙齒,隨後他煞有介事的活動着脖子。
“院子裡樹太多出入太不方便,到城門之前我差點迷路啊,所以我替你們砍了一些,謝謝我吧。視野變得好多了。”
。你……”
厲聲開口道,但面對這總讓人感到莫名的敵人,她也不知道該接着說些什麼好了。倒是Ride
驚訝地皺起眉頭說道。
“喂騎士王,你今晚不換身現代行頭嗎?別老穿那身死板的盔甲了。”
身穿盔甲的樣子如果被說成死板,那Ride
的牛仔褲加T恤又該怎麼評價纔好呢。如果將這盔甲視爲Sa
的驕傲,但那厚厚胸甲上的裂痕卻又彷彿在暗示着它的脆弱。這裡,或許只能說聲“無知者無敵”了吧。
韋伯半躲在Ride
巨大的身軀後面,擡頭望着愛麗絲菲爾,看他的表情不知是在敵視對方還是在感到恐懼。不必言明,他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寫着“想回家”和“快點”。
曾經伊斯坎達爾王因對被侵略領土的文化感興趣,率先穿上了亞洲風情的服裝使得身邊的隨從對他退避三舍。愛麗絲菲爾聽說過這故事,但她肯定沒有想到,引得面前的Ride
換上現代服裝的原因,其實在於身穿西裝的Sa
身上。
讓她們更覺得奇怪的,是Ride
手中的不是武器或其他戰鬥使用的東西。
而是個桶。
不管怎麼看,那都是個木製紅酒樽。將酒樽輕鬆夾在腋下的Ride
,簡直就像是個前來送貨的酒屋老闆。
“你……”
再度語塞的Sa
深吸了口氣,鎮靜地說道。
,你來幹什麼?”
“看了還不明白?來找你喝酒啊——喂,別杵在那兒了,快帶路吧,有適合開宴會的庭院嗎?這城堡裡面都是灰,不行。”
“……”
無奈地嘆了口氣,之前積攢在胸中的怒氣也不翼而飛了。看着這個貌似毫無惡意的對手,她是沒辦法維持鬥志的。
“愛麗絲菲爾,怎麼辦?”
愛麗絲菲爾也同樣一頭霧水。
之前因爲森林的結界被破壞而憤怒,但在看到那張笑嘻嘻的臉後,她也無論如何都恨不起來了。
“他不是那種會設圈套的人吧,難道真是想喝酒?”
曾經說過,他會等Sa
之間分出勝負後再挑戰。依然遵守以英靈的驕傲與自尊約定的事情,那麼今晚他的突然出現實在是令人費解。
“難道那男人想對Sa
採取懷柔政策?”
“不,這是挑戰。”
應該已經失去了戰意的Sa
,此刻不知爲何嚴肅了起來。
“挑戰?”
“是的……我是王,他也是王。如果要在酒桌上分個高低,那就等於沒有流血的‘戰鬥’。”
或許是聽見了Sa
話語,征服王笑着點了點頭。
“呵呵,明白就好啊。既然不能刀劍相向,那就用酒來決一勝負吧。騎士王,今晚我不會放過你的,做好準備吧。”
“有趣。我接受。”
毅然作出迴應的Sa
如同在戰場上一般散發着凜冽的鬥志。直到現在,愛麗絲菲爾才意識到這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戰鬥”。
不過“戰鬥”的參與者似乎並不只有Ride
和Sa
兩人,一種特異的轟鳴聲從空中傳來,在場的衆人同時擡頭朝着天空望去,原本空曠的夜空中突然出現了巨大物體,金屬的外殼在月夜下散發着奇異的光輝,從天空中緩緩降下,落在了一片因爲Ride
的到來而出現的空地之上。
“夜間來訪,真是打擾了。”
就在Ride
好奇與Sa
戒備的目光中,巨大的金屬物打開了艙門,隨後一個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
看着那人的樣子,Sa
不禁呼喊起來,同時臉上的戒備之意更甚,畢竟從自己的Maste
切嗣處,Sa
因爲得知了Caste
擊敗了Be
的事情。
“我只是聽說有人要在這舉行宴會,所以就不請自來了。”
陸過來到了衆人面前,身後跟着女兒翎羽,這一次,翎羽並沒有穿着機動裝,而是以平時的姿態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竟然是這樣的少女嗎……”
看着翎羽年輕的面容,愛麗絲菲爾不禁在心底微微感慨了一聲,但隨後又很快將這情緒拋離了出去。
“原來是Caste
啊,對於你的赴宴,我可是歡迎之至啊,想來騎士王也不會有所拒絕吧。”
用他那豪邁的聲音說着,雖然話語中似乎並沒有太多遵守Sa
意願的意思,但還是依然看向了身爲此地主人的Sa
。
“既然來了,我自然不會拒絕。”
沒有多餘的停頓,Sa
直接認同了陸過的加入,不過臉上的戒備卻沒有太多的減少。
“對來,還未跟諸位介紹,這位是我的Maste
。”
陸過說着,將身旁的翎羽爲幾人介紹道,雖然之前就已經猜到了翎羽的身份,不過此刻也算是完全確認了。
在陸過的介紹下,翎羽非常禮貌地向着了衆人行了一個貴族禮節,隨後依然安靜地站在陸過身旁一言不發。
“另外,還來的時候還從半路上捎帶了幾位客人,希望不會讓主人家感到爲難。”
伴隨着陸過望向Sa
與愛麗絲菲爾兩人說話間,陸過身後的飛行器上再次走出了三人——由未婚妻推着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還有身爲Se
vant跟隨在側的Lance
。
……”
看着三人的出現,Sa
的情緒出現了一絲波動,但很快平復了下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陸過。
,這是怎麼回事?”
自然是不會相信對方不知道自己一方rì前才與Lance
進行了戰鬥了事情,如今看着陸過帶着Lance
等人出現,心中不禁爲陸過的舉動產生了疑慮。
“我們只是應Caste
之邀,一同前來參加宴會罷了,Sa
。”
凱奈斯似乎並不想與Sa
等人說話,他身後的索拉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於是發言的人成爲了Lance
。
“嘛,就如我曾經所說的那樣,在場的諸位都是可以進行交流和溝通的人士,所以沒有必要一見面就拔刀相向啊。”
陸過彷佛不知道現今情況究竟爲何地說着。
“今次只是爲了酒宴而來,決鬥之事,那得先等到暢飲之後再論呢。”
“唔,不錯,Caste
所說的,也正是我的想法。”
對於陸過的說法,Ride
不禁開頭贊同着,隨後再次望向了Sa
,期待着對方的答案。
“…我知道了。”
低聲說着,收起了手中的武器。之後,酒宴的地址被選在了城堡中庭的花壇旁,這裡是少數沒有收到之前戰鬥波及的地方,幾位Se
vant各自選定了一個方向坐下圍成了一圈,而Maste
們,則是成爲了陪襯,聚集在了角落中並列坐着,當然,凱奈斯與愛麗絲菲爾之間由翎羽和韋伯兩人分隔着。
此次的宴會,主角們是諸位Se
vant,而不是Mas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