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覺得懷古不自量力,雖然懷古不久前舉辦的春季拍賣突破了十五億的總成交額,但縱觀懷古這家拍賣公司的歷史,絕大多數拍賣會的成交額都勉強維持在一億左右,十五億的總成交額難免有僥倖的成分在,不是有句老話嗎?誰家一年還不吃頓餃子?而且吃餃子也不一定等於過年啊。
也有一些人認爲懷古是在作死,不好好在a省這個古玩大省老老實實的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竟然敢去京城搶生意,這樣的行爲無疑等於是虎口拔牙,火中取栗。
還有一些人爲懷古感到可惜,因爲在這些人看來,懷古原本有機會讓自己的名字響徹整個華夏大地,但那應該是在鞏固幾年,多出點兒成績之後的事,現在的冒進舉動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還不被京城的同行打壓死?
當然,更多的人認爲懷古的到來可能會讓京城的拍賣圈變的更加混亂,甚至可能攪動整個國內的拍賣圈,對拍賣這一行從新進行洗牌。
至於拍賣圈的同行,有人驚訝,有人懷疑,有人不屑,不過有一點卻是共同的,那就是大家似乎都從中嗅到了一股狼來了的味道。
“恭喜你,李董事長,終於下定決心了。”電話中,於凱東高興的對李大成說道,“李董事長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魄力,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接到電話的李大成微微一怔,於凱東的話說的沒頭沒腦的,讓人直迷糊,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似乎猜到於凱東說的是什麼事了,於是笑了笑,說道,“於主編的消息夠靈通的了。”
“古玩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況且現在圈子裡面都在傳這件事,身爲報社的主編,如果連這點兒新聞都不知道,那還怎麼辦報紙啊。”於凱東笑着說道。
“不知道於主編是聽誰說的?”李大成問道,這件事他是在公司的高層會議上提過,這纔過去幾天,就在圈子裡面傳開了?也不知道誰嘴那麼欠。
“圈子裡面的人都在傳,怎麼,李董事長還想繼續保密嗎?”
“現在還哪有秘密可言?再說,這也不算是什麼秘密,早晚都會去做的事,又何必遮遮掩掩?於主編,告訴你,這次進京,我就是要大張旗鼓的,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李大成大聲的說道,“其實就算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會給你打電話的,我還準備讓你幫我宣傳宣傳呢,既然你的電話今天打來了,那麼就麻煩於主編幫我好好的宣傳一下嘍。”
於凱東笑了,他打這個電話,就是想知道外界的傳言是真是假,而現在,不僅得到了答案,還有意外收穫,獨家消息,絕對的獨家消息,在外界所有人都在猜測的時候,如果由古玩世界報將這件事以確定的口吻報道出去,銷量必定會再上一個臺階。
“沒問題。”於凱東拍着胸脯說道,“不知道李董事長想看到什麼樣的報道?”
“越牛-逼越好,我不怕你吹牛-逼,就怕你牛-逼吹的不夠大,不能展示出我們懷古的威風。”李大成說道,既然已經在圈裡面傳開了,那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抱歉,不是我想囂張,而是你們不給我低調的機會。
“哦?”
這回輪到於凱東愣住了,他在古玩圈裡面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但是這麼囂張的,還是頭一次。
古玩圈一直以來都被視爲傳統和保守的代表,也正因爲如此,多數情況下,這個圈子就像一潭死水一樣,即使表面偶爾掀起幾片浪花,但裡面卻沒有任何的變化,現在於凱東看到李大成,就彷彿在這壇死水中看到了生命一般,而古玩圈也確實需要一個人去打破一些傳統和枷鎖,注入新的血液。
“怎麼,於主編不敢嗎?”李大成笑着問道。
“敢!”於凱東回過神來,十分爽快的說道,這跟對方的激將法無關,完全是出於自己對這件事的理解,畢竟,這樣的報道對他和報紙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我可就等着看嘍。”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吹牛-逼?吹牛-逼誰不會?他們報社裡面最不缺的就是吹牛-逼的人,而且吹出來的還不是普通的牛-逼,而是那種吹出來會讓人點頭認同和稱讚的牛-逼。
李大成放下手機,笑容漸漸消失,轉而露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既然事情瞞不住了,掖着藏着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本來他還準備悄悄地把公司就搬到京城去,等到公司一切都安排妥當,步入正軌的時候在公開,不過現在看來,肯定是不行了,而且不僅不能悄悄地,還要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人都看到懷古的氣勢。
“又在給誰下套呢?”李大成正想着的時候,一邊傳來了蕭瀟的聲音。
李大成擡頭看了過去,原本躺在沙發上睡覺的蕭瀟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一邊揉着乾澀的眼睛一邊看着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用‘又’?搞得好像我總給你下套似的。”李大成瞥了蕭瀟一眼,這兩天對方一直過着白天在他這裡睡覺,晚上回公安局審訊犯人的日子,可把他給煩死了,李大成甚至有了一種自己就是犯人的感覺。
蕭瀟捂着嘴巴打了一個哈欠,沒有回答李大成的話,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審了兩天,那六個人還不承認,你說怎麼辦,用什麼辦法能逼他們開口呢?”
“用鐵棍撬,用鉗子掰,辦法還不多的是?”李大成隨口說道。
“別把你內心黑暗的一面表露出來,我在問你正事兒呢,我想你也不願意我整天待在你這裡吧?”蕭瀟慢悠悠的說道,那樣子彷彿抓到了李大成的把柄似的,有些得意。
“是你說的,讓他們開口,又沒說讓他們交代。”李大成白了白對方,感覺把綁匪這件事通知給對方就是一個錯誤,還不如直接報警,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麻煩了,不過對方後半句話說對了,他確實不願意對方整天待在他這裡。
看到李大成眉頭微蹙,眼珠子亂轉,蕭瀟心中一喜,她知道對方正在想辦法,她也相信對方一定會有辦法的,所以她一直注意着對方,直到看到對方的眉頭舒展開,她立即來到對方的對面坐了下來,問道,“怎麼樣,想出辦法來了嗎?”
“想是想出來了,但是辦法太損了,你們是人民警察,不合適也不能幹這種事。”李大成說道。
“別賣關子,先說說看,適不適合不用你去管,再說,非常事件當用非常手段,你不要小瞧我,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要用套路。”蕭瀟聽見李大成的話後說道。
“好,那我就說了。”李大成醞釀了一番情緒之後,看着蕭瀟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們是綁匪,這是肯定的,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們開口,既然如此,那就上老虎凳辣椒水,我舉不信他們能夠忍受得了。”
蕭瀟呆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道,“你這是什麼餿主意啊?你這不是讓我刑訊逼供嗎?再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用老虎凳辣椒水那一套?”
“注射也行啊。”
“你還是省省吧,那東西也是不被允許的。”蕭瀟斜了李大成一眼,“你就不能出點兒好主意?”
“剛纔我就說你不能幹,可是你非要聽,還說什麼非常事件當用非常手段,這能怪我嗎?”李大成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既然你們不打算刑訊逼供,那只有用一個辦法了。”
“什麼?”
“去做那些綁匪家人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去勸,他們勒索了那麼多錢,總有人不是爲了揮霍才走上這條路的,六個人綁匪當中只有有一個是爲了家人,那這事就成了。”
蕭瀟點點頭,這辦法還算靠譜,其實這個辦法並不難想,也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專利,在犯罪分子頑強抵抗的時候,找他們的家人來對犯人進行思想工作也是常用的手段,只是這個辦法對犯人的家人來說有些不公平,而且還會對犯人的家屬造成一定的心理傷害,所以不到最後,通常是不會用的。
“如果不用這個辦法,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蕭瀟問道。
“你就只能威脅了。”李大成沉着臉說道。
“威脅?怎麼威脅?他們是綁匪耶,通常都是他們威脅人,他們又怎麼會聽別人的威脅呢?”蕭蕭不解的問道。
“你也說了,他們是綁匪,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大成說道。
“說的詳細點。”蕭瀟認真的聽着,心中急不可耐,感覺好像抓到了什麼,但卻像一陣煙似的,又散去了,那種感覺不僅讓人心急,還讓人心癢癢。
“還是不說了。”李大成再次賣了一個關子,不過這個關子他可不準備說出來,“這辦法比之前更加齷齪,而且說出來有損我在你心目中的光輝形象。”
“啊?”蕭瀟秀眉一蹙,她耳朵都豎起來了,就給她聽這個?“你放心,無論多麼齷齪的辦法,都不會影響到你在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
“那我也不能說。”李大成說道,沒說出來,他頂多算是吊人胃口,可是一旦說出來,就不是齷齪那麼簡單的,簡直就是卑鄙、無恥的代名詞。
蕭瀟一聽,頓時怒了,瞪着眼睛看着李大成問道,“你說還是不說?信不信我把你銬起來?”
“你要是敢把我銬起來,我就給你們王局長打電話,讓他親自來給我把手銬打開。”李大成完全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
蕭瀟氣不打一處來,瞪着李大成卻又束手無策,心裡更是又急又氣,綁匪的事情本來就已經非常困擾她了,現在眼前這個男人竟然還跟她賣關子,這不是火上澆油嗎?關鍵這個男人還是一副我有苦衷的樣子,有苦衷就應該不說,說一半算怎麼回事?哪有拉屎拉一半就夾斷憋回去的?
欠揍,實在是欠揍。
如果不是警察,她早就動手了。
咦?動手?
蕭瀟一愣,目不轉睛的盯着李大成看了一會兒,突然眼珠子一動,繞過辦公桌走到李大成的身邊,抓起李大成的胳臂就往外拽,力氣大的竟然一下子就把李大成從座椅上拽起來了。
練過,絕對練過。
“你想幹嘛?”李大成不解的問道,總不會是想找個僻靜的地方用美人計逼他開口吧?這他可得考慮考慮,畢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能這麼隨便。
蕭瀟好像沒聽見一樣,什麼都沒有說,根本不去回答李大成的話。
我也不告訴你,讓你乾着急。
李大成不知道蕭瀟要帶他去哪,所以也不好擺脫對方,一旦是用美人計呢?對方可是警花啊。
上了車,離開了公司,李大成懷着興奮的心情坐在副駕駛,心裡卻在想着車震的時候是在駕駛位置舒服還是副駕駛位置更舒服,又或者,跟座位無關,只跟姿勢有關?
就在李大成把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跟日本大片聯繫在一起的時候,車子卻停了下來,當他睜眼望向窗外的時候,整個人都愕然了,公安局?
我勒個擦,這女人帶他來這裡幹什麼?
李大成不再幻想了,就算在他再傻,也知道蕭瀟這個女人帶他來這裡準沒好事,說不定是要把他往哪裡坑裡面推呢。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下了車的蕭瀟已經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把他揣了出去,手勁兒特別大,感覺毫不留情。
“幹嘛帶我來這裡?我又沒犯法?”李大成下了車,鬱悶的樣子就好像被抓的犯罪分子一樣。
“進去你就知道了。”
我暈,這話聽起來好像不對勁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