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小姐呆呆的望着手裡的電話,腦袋一陣眩暈,什麼情況?老闆好像被嚇到了似的,聲音都變了,沙啞還帶着顫音兒。這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讓老闆這麼着急的出來迎接?莫非是市裡面的某個大人物?可是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
嘶,懷古,李大成?
聽着倒是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兩位稍等,我們老闆馬上就來。”前臺美女不敢怠慢,客客氣氣的問道,“兩位喝點兒什麼?水,果汁,還是咖啡?”
“謝謝,不必了。”李大成聽見後說道,“對了美女,你們南山最近有沒有展覽或者拍賣會之類的活動?”
“這個月的二十號我們南山拍賣行在市文化宮舉辦了一場精品瓷器展覽,這不馬上就要到勞動節了,公司並沒有在這期間安排活動,下一次將在五月十九號,同樣是在是文化宮,將會舉辦一場精品字畫展覽,這些都是爲六月份的拍賣會做準備。”前臺美女以爲李大成是什麼大人物,所以趕緊介紹了起來,連老闆都害怕的人,還是不要得罪爲好,若是能讓對方給公司展臺,她也算爲公司做了一件大好事,月底也能多發一些獎金。
“二十號有一場精品瓷器展覽?已經過去了一週多,實在是太可惜了,早知道我就應該去看一看。”李大成聽見後說道,“幸好五月十九號還有一場字畫展,我一定會到場參觀的……”
“李老闆,別介!”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胖子從電梯的方向匆匆的跑了過來,每跑一步身上的肉都跟着顫,特別是凸出來的肚子,感覺就像一個大水球,只見其來到李大成的身前,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我們南山只是一個小拍賣行,所謂的精品自畫展也只不過是一個噱頭而已,其實真沒什麼精品可言,跟懷古展出的珍品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李老闆是見多識廣的人,肯定不會入李老闆的法眼,所以十九號那天就不浪費李老闆的時間了。”
一旁的前臺小姐都聽懵了,明明是大人物,怎麼還不讓人家來參加呢?難道老闆生病了?
“你就是武老闆?”李大成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中年胖子,對方看起來並不像是開拍賣行的,倒像是開飯店的。
“李老闆知道我?”
“武南山武老闆,南市最大的拍賣行之一南山拍賣行的老闆,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李大成笑着說道,然後又接了一句,“雖然是最近一段日子才聽說的。”
“什麼南市最大之一,其實就是一家小拍賣行,湊合混口飯吃而已。”聽到李大成的話,武南山非但沒有得意,反而嚇的渾身一激靈,趕緊謙虛的解釋。
前臺小姐聽到後又懵了,老闆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在公司總說公司是南市第一,今天怎麼變成小拍賣行了?
“武老闆太謙虛了,看你的提醒,哪裡像是在湊合混口飯吃呀,明顯是山珍海味吃多了。”
“李老闆說笑了,那都是朋友捧場。”
“恩,這話我信,武老闆一看就是朋友遍天下的人,”李大成一邊掰着手指頭,一邊說道,“像京城的錢家,滇省的齊家,還有……”
“李老闆李老闆。”武南山趕緊攔住了李大成,看了看周圍的注意這裡的員工,小聲的說道,“有什麼事咱們進去我辦公室談,李老闆這邊請。”
“武老闆,你的膽子可真大呀。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有很多人都恨不得把我趕走嗎?你竟然還想請我進去。武老闆,你可要想清楚哦,有句話說的好,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請我進了你們公司的大門,再想送我出去可就難嘍。”
武南山的額頭開始冒汗,雖然聽說齊家的展覽被砸了,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煞神竟然會找上自己,這些日子對方的舉動他可都聽說了,事實上早就已經在圈裡面傳開了,錢家的富比拍賣行展覽被砸那是在預料之中,可是齊家的雲翠展覽被砸,這就讓人感到意外了。
現在圈裡面流傳最多的就是說這位懷古的煞神不僅要對富比下手,還要對富比的同盟,也就是那些參加封殺懷古的拍賣行下手,當時他還覺得這事不太可能,畢竟那麼多家拍賣行,對方怎麼會砸的過來?再說,都得罪了,對懷古也沒有好處。可是誰能想到,對方竟然真的來了。
“李老闆,大家出來混不外乎是求財,有什麼事好說好商量。”武南山說道。
李大成看見武南山的態度,從對方出現開始似乎就有示弱的意思,跟錢家和齊家完全不同,於是站了起來,看着身旁的葉瑾說道,“看來武老闆有什麼事情要跟咱們談,那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葉瑾點點頭,武南山的態度也有些出乎她的預料,至少看起來並沒有要跟懷古作對的意思。
李大成和葉瑾來到武南山的辦公室,武南山的姿態擺放的很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完全乾起了秘書做的事。
“兩位請喝茶。”武南山說完之後隨手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李大成輕啜了一口茶,然後說道,“武老闆剛纔有句話說的堆,大家出來混不外乎是求財,可是有人偏偏要堵住我的財路,而且據我所知,武老闆也是其中之一,我讓我很費解,我和武老闆無冤無仇的,武老闆爲什麼要堵我的財路呢?”李大成眼神犀利的看着武南山,充滿了濃濃的殺氣,那樣子似乎一言不合就會砸場子。
“李老闆誤會了,其實我對李老闆和懷古沒有任何的惡意,這一切完全都是因爲錢大富。”武南山看着李大成小心翼翼的說道,“富比的許多老客戶,也是我們南山的客戶,如果我不參加那個所謂的封殺大會,那麼錢大富就會切斷這些客戶與我們南山之間的關係。”
“富比有那麼厲害?”李大成不解的問道,“客戶把寶貝委託給誰,不是那麼的自由嗎?”
“話是這麼說,可是富比畢竟是這個行業的龍頭,名氣大,實力強,信任他們的人多,像我們這些地方上的拍賣行,能夠存活下來只能靠富比吃剩下的,如果富比來這些剩下的都不給我們留,那我真的連飯都吃不上了。”武南山解釋道,“現在交通着呢便利,從南市到京城坐動車也就幾個小時,南市雖然是古玩大省,但許多人都願意去京城,把手中的寶貝交給富比這樣的大拍賣行,富比以前看不上那些小玩意,會直接讓那些人回到南市,我們南山就是靠這些回來的人生存下來的,可如果富比留下那些小玩意,對他們來說其實沒什麼,但對我們來說,就是短我們的活路啊。”
“像錢大富那麼貪婪的人,竟然會給你們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李大成說道。
“這可不是白白留給我們的,也是有條件的。”武南山苦笑着說道。
“什麼條件?”葉瑾問道。
“就是讓我們做他們在南山的眼線,一旦南山出現什麼寶貝,立即通知他們,或者有什麼寶貝是他們看中的,也要幫助他們收集資料。”武南山邊嘆氣邊說,臉上除了鬱悶還是鬱悶。
“原來如此。”李大成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拍賣這個行業裡面竟然還有這回事,這不就跟古代時候的從屬國一個性質嗎?
大樹底下好乘涼,但是不光乘涼,也得施肥澆水才行,而這都是需要付出的。
“所以李老闆,你就行行好,別砸我們南山的展覽行嗎?我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武南山說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你可以去問問,雖然我加入了封殺你們懷古的行列當中,但是我從來沒跟我們南山那些客戶說過封殺你們懷古的事,我就想安安穩穩的賺個小錢,你們大佬與大佬之間的事,我這個平凡人並不想參與。”
李大成盯着武南山看了一陣,對方的表情真實,並不像是在說謊,而且對方好歹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在一個年輕人面前低頭認錯,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這要是不是逼的一定份上,誰會做這麼跌份的事?
李大成不動聲色的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葉瑾,發現葉瑾也在看向他,眼神似乎是在詢問他今天到底還要不要砸。
其實李大成今天來這裡,就是爲了給那些站在富比一方的人一個教訓的,就是去砸雲翠一樣,可是以現在的情形,砸場子肯定是難,畢竟老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如果在對方道歉並說明原因的情況下還繼續砸,似乎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而且還會把對方徹底推到富比那一邊。
“武老闆。”李大成想了想,看着對方說道,“富比和雲翠的事,你也知道,只要我想砸的場子,就沒有砸不成的。”
“知道知道,我對李老闆的手段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其實在聽到你砸富比拍賣行成功的時候,我也是很高興,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只是我沒有李老闆的膽量,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李老闆,我……”
“拍馬屁的話就不用說。”李大成打斷了武南山的話,見到武南山一臉尷尬,繼續說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這個人最講道理,既然你武老闆是迫不得已,我今天也就放你一馬,不過機會只有一次,我希望武老闆能夠抓住,如果以後讓我訂到有關南山拍賣行對我們懷古不利的消息,你記住,我會死死的盯着你們南山,但凡有什麼活動,我一定會到場砸個稀巴爛,直到你們南山關門爲止。”
“謝謝李老闆大人有大量,你放心,以後我們南山絕對不會跟你們懷古做對的。”武南山千恩萬謝,一臉感激涕零的樣子,“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說,能幫上忙我的我一定幫,別的地方不敢說,在南市我還是有點兒資源的。”
“那就別以後了,就今天吧。“李大成淡淡的說道。
“啊?”武南山頓時愣住了,他也只是跟對方客氣一下而已,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不客氣,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這要是反悔,對方還不立即發飆?武南山嚥了一口吐沫,一邊在心裡祈禱,一邊問道,“李老闆,你有什麼事?”
“相信你也知道,我們懷古將在五月六號舉辦一場拍賣會,爲了給一些想要搗亂的人警告,在之前的這幾天裡,我準備多砸幾家場子,給那些人一些教訓。”李大成緩緩的說道,“今天我來你們南山,相信不少人都會知道,如果我就這麼走了,而你們南山相安無事,傳出去還以爲我李大成失手了呢,所以錢老闆必須配合我,將這場戲演下去才行,而且還不能泄露出去。”
“原來如此,不就是配合嗎?沒問題,你說怎麼演吧。”武南山問道,只要不砸場子,幹什麼都行。
“很簡單,我走之後,南山拍賣行立即關門,知道我們懷古拍賣會結束爲止。”李大成表情嚴肅的說道。
“關門?”武南山微微一怔,沒想到李大成會提出這樣的事。
“怎麼,不同意嗎?”
“不,同意,完全同意,沒問題,不就是關門幾天嗎?別說是幾天,就算是一個月都沒問題,就當給公司員工放黃金週了。”武南山連忙說道。
“至於別人問起來的時候怎麼說,你就擺出一副痛苦的樣子唉聲嘆氣就行了,表現出一副被砸場子的樣子,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不用不用,我知道怎麼做。”
“好!那我就走了,希望武老闆能夠說話算話,也希望武老闆能夠度過一個愉快的黃金週,再見!”李大成微笑的對武南山說道,然後向門外走去。
武南山一直客客氣氣的把李大成送出門,嘴裡面一直說有空來玩,不過心裡卻在想,千萬別再見了,煞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