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寶釵走神了好幾次,黛玉笑問她心裡藏了什麼事,寶釵沒有敢說。
吃完飯後,她和楚禎、黛玉散步去了瀟湘館,坐了一會才告辭回來。
晚上時輾轉反側,三更時分才睡着。
第二日。
寶釵起牀後,吩咐鶯兒道:“你備一壺茶在門口道路旁等着,若是楚大爺跑步來了,且留他片刻,我在屋後鋤地。”
長相嬌媚可人的鶯兒聽了,奇道:“姑娘最是怕熱,素日裡去料理花草定要到傍晚纔去,怎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再者,既是要等楚大爺,爲何姑娘不去等?”
寶釵道:“正是怕熱才早晨時去鋤地。”
說着就讓她去把鋤頭、水桶拿來,她自己去取昨日楚禎送她的草種。
鶯兒笑道:“姑娘還沒回答我問題。”
“你哪兒來那麼多問題?快些去!”
寶釵催促她。
鶯兒看到姑娘白玉般的臉龐上微微紅潤,神情似有幾分羞澀。
楚大爺會來的吧?
鶯兒給姑娘拿來東西后,就讓廚房準備一壺茶,自己則是站在道路旁等着。
按以往楚大爺來園子裡住時的習慣,他如果早起,會在辰時來跑步,繞着園子轉兩圈,冬日也會見他來跑。
今日不知會不會來。
若是不來,姑娘心裡怕是會失望。
等了好一會,張望着遠處的文杏忽然說道:“楚大爺來了!”
鶯兒忙轉頭看去,果然見到身穿半臂衣物,身下是長褲,腳下穿着一雙白色鞋子,高大俊俏的年輕男子從遠處跑來。
步伐勻稱有力,臉上可見汗水,卻未見他大口喘氣,顯得遊刃有餘。
跑到近旁時,他還衝她笑了下,鶯兒心裡一顫,竟是面生紅霞,眼睛癡傻一般看着他,跟着他一起轉,卻忘了說話。
還是文杏喊起來:
“楚大爺!!”
鶯兒這纔回神,連忙也叫住他。
“什麼事?”
楚禎停下來,邁着輕鬆腳步走回來,目光在鶯兒身上停留片刻。
寶釵的丫鬟長相挺可愛的,難怪賈寶玉曾說不知哪個男人能消受她與寶釵,主僕二人長得都漂亮。
鶯兒笑道:“姑娘有些話想跟楚大爺說。”
“她在屋內?”
楚禎沒有問什麼話,進去再問她。
“在屋後面種草呢。”鶯兒說。
“一大早就種地?”
楚禎笑了下,往屋後面走,果然見到體態豐美的薛寶釵,正拿着一把鋤頭在地裡,似是因天氣炎熱且要在地裡勞作,寶釵把袖子挽起來,露出一段雪白的酥臂,額頭微顯汗珠,人也輕喘着氣,頭上還戴着一頂斗笠,看上去尤爲新鮮。
“姑娘,楚大爺來了!”文杏喊道。
在地裡的薛寶釵轉頭看來,見丰神俊朗的楚大爺正站在那看他,眼神似乎在盯着她看。
寶釵忙站起身,丟開鋤頭,臉頰紅潤,羞赧問道:“楚大爺什麼時候來的?”
一邊問,一邊拿出手帕擦拭着額上汗水。
“剛到。”
楚禎笑說:“然後見到寶姑娘在地裡揮汗如雨的幹活,覺得新鮮,就多看了幾眼。”
幾人詫異看他。
寶釵羞道:“這有什麼好新鮮的?顰丫頭上回也用鋤頭,陶潛有詩云: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古時隱居的大賢下地親自勞作,何況我這小女子?”
楚禎笑道:“諸葛亮也是親自勞作。”
寶釵道:“正是這個理。”
說着,人已走到他近前,見楚禎目光落到她手臂上,忙又羞得拉下衣袖,端莊富貴的臉上再次紅潤。
楚禎見寶姐姐嬌羞不勝的模樣,忍不住道:“寶姑娘的手臂真……咳。”
說到一半,又強行止住了。
但寶釵已經聽出來,鶯兒和文杏也聽出他要說什麼:
楚大爺誇姑娘生得好看!
望着他,寶釵心馳神蕩,卻不知怎麼,反而朝他笑說:“楚大爺方纔說了什麼話?”
“沒,沒什麼。”
楚禎趕緊轉移話題:“寶姑娘叫我來什麼事?”
他剛纔其實還看到在地裡拿鋤頭的寶釵,彎腰俯身,揮動鋤頭時,那吊垂下的兩團事物。
隨着她動作,真的是洶涌波濤,使人目眩神迷。
楚禎一直知道薛寶釵體態豐腴,長相珠圓玉潤,卻不知她有如此驚人身段。
如今靠的近,且寶釵穿得少,楚禎視線稍微在她白皙如玉,流着香汗的脖頸往下一看,就覺口乾舌燥。
這園子是越來越不能呆了!
“倒也沒什麼事。”
寶釵攏了下散亂的秀髮,指着地裡說:“楚大爺說這草種要常澆水,照料起來不易,會累着丫鬟婆子們。”
“是這樣。”
楚禎和她聊了一會,喝了半杯茶,鶯兒和文杏都離得遠遠的,似乎就是讓兩人獨處一會。
若是換前年楚禎剛來時,寶釵是斷然不會與他這樣的年輕男子獨處的,更別說還穿着隨意,身上還出了一層香汗,失了禮儀。
但如今寶釵已不太在乎。
“寶姑娘。”
楚禎笑道:“你叫我來可不是爲了草種的事吧?”
寶釵抿着嫣紅的脣瓣,微低着頭,不知該如何說。
“寶姑娘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關係?”
“就是說,你我也算熟識了,有話儘管說!”
楚禎聲音放柔和幾分,看出她有心事:“黛玉不知道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上回帶她去城裡玩的事。”
“說了一些。”寶釵清澈的雙眸看向他:“顰丫頭說,楚大爺那兒的女子都能在街上行走,不必避着外頭的男人。”
“是這樣。”
楚禎和她聊了一些現代的事,指了指她手臂:“在我們那,女孩子露出手臂很正常,寶姑娘不必爲剛纔感到害羞!”
寶釵掩着嘴笑,嗔道:“我本已沒想起來剛纔是什麼事,你卻又提起……這兒可不是海城。”
她又羨慕起林妹妹來。
楚禎看着眼前端莊典雅的少女,不自覺想到了他的一個老同學,她也是禮儀教養極好,寶釵如果在現代,不知會有多少男同學追她。
寶釵站在他面前,被他眼神看着,忽然覺得昨晚就記掛的心事,一下子沒了蹤影。
“楚大爺先去跑步吧。”
寶釵柔聲道:“待會我幹完活,回去擦洗下身子換了衣裳,再去瀟湘館和伱們聊天解悶。”
擦洗身子?
楚禎又看了一眼她豐腴的身段,才把目光看向地裡:“你讓丫鬟婆子幫忙就好,一個人忙不知要幹多久。”
“嗯。”
寶釵答應下來,慢慢的攏起袖子,重新把一截雪白修長的臂膀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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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禎的目光幾乎是不受控的看過去。
寶釵的手臂白皙如玉,骨骼纖細,脂肪適中,圓潤細膩,如雪一般潔白。
只見到她這藕臂,就足以想到她身子是如何的白嫩豐美。
楚禎一時呆住。
露出臂膀給他看的薛寶釵面紅耳赤,半晌方纔轉身,彎腰去拾起丟在地上的鋤頭,轉頭朝他羞笑道:“楚大爺回頭見!”
“……好。”
楚禎半天才答,轉身走去,又回頭看她,剛好寶釵也看過來,又衝他笑了下。
離開蘅蕪苑後。
楚禎才深呼吸一口氣,難怪賈寶玉整日想在園子裡遊玩,不思讀書,也不想結婚,換誰在這美人鄉里都會流連忘返。
冷靜下來後,楚禎繼續跑步,腦海中時不時浮現寶釵的身段,只能靠去想林妹妹來壓制。
爲何不想李小娘子?
因爲他和李小娘子在一起,也常常做出親暱舉動,更使人躁動。
一路來到櫳翠庵,楚禎遠遠見到妙玉高挑的身影,正迎風而立,如出塵仙子般站立在那。
“妙玉師父在等我?”
楚禎跑步過去,跟她打了個招呼。
身着水田衣的妙玉,看了一眼他後,將在腰間繫着的東西雙手遞給他,臉上神情淡然,說道:“今日你不來,這茶就不送給你…既然你來了,這些茶葉你拿回去喝。喝…喝完再告訴我,味道如何。”
她語氣也平淡,只有說道喝完茶時,嗓音顫了顫。
楚禎先接過,再奇怪的問她:“爲何茶葉用香囊裝着?”
因爲是香囊,所以茶葉僅有一點。
且因爲是香囊,所以剛纔妙玉是從腰間解下來。
楚禎第一次見到茶葉用香囊裝!
之前林妹妹送他的香囊,裡面裝着的都是各色香料。
妙玉轉過身,背對他:
“此茶珍貴,故而用香囊盛放,以存其…香。”
聲音又有些顫抖。
“香?”
不明所以的楚禎,打開香囊聞了聞。
“你做什麼?!”眼角餘光看到他動作的妙玉,忙伸手製止,臉上浮現紅暈:“讓你拿回去泡茶喝,不是讓你聞…!”
她心跳厲害,彷彿他是埋首在她懷中聞她,使她渾身都在顫慄。
楚禎笑了一聲:“的確很香,那好,我待會回去就泡了喝……還是要找個好時間再喝?”
妙玉親手製的茶,如果牛飲的話她肯定生氣。
“你是仙人,想怎麼喝我還能管得着你?”妙玉回了一句,擡步往櫳翠庵走去。
楚禎目送她離開,見她沒走出幾步又回頭,與他對視一眼後,方纔加快腳步走了。
還留給他一句話:
“記得細細品嚐,下回再告訴我茶香如何……”
“好,我記得了!”
楚禎順道說一句:“下回我來時,第二天也會來跑步!”
免得她在這一直等。
妙玉遠遠站定,並未再離開。
楚禎朝她擺手,帶着妙玉香囊去了瀟湘館。
“這香囊是誰的?”
梳妝打扮完畢的黛玉,一眼看到他系在腰間的香囊,纖手立時拿起來看,一雙含露目緊盯着他。
楚禎還未回答,林妹妹就泫然欲泣,鬆開了香囊:“罷了,平日裡我送你香囊,你總說穿現代衣物不好系,給推脫了,如今別人送你一個,你就歡天喜地的帶在身上,是妹妹素日裡煩你,下回可沒有了!”
說着,晶瑩的淚珠滾下來,櫻桃小嘴委屈極了的抿着。
楚禎哭笑不得。
天底下能說出這番委屈又陰陽怪氣話的,也就林妹妹一人!
“我都沒說話,你就說一堆!”
楚禎也不管紫鵑晴雯香菱在,將黛玉摟在懷裡,摸她小臉蛋,給她拭去淚珠,解釋道:“我剛纔去跑步,路過櫳翠庵時,妙玉給我送了一些茶!”
“又來騙我!”
黛玉一聽,小手使勁推他,不給他抱了,氣惱道:“堂堂神仙,連扯謊都不會了,哪有人將茶葉裝荷包裡?”
楚禎不說話,把香囊塞給她。
黛玉解開看了看,臉蛋兒唰的紅了,又綁起來丟給他,惱道:“妙玉真是個怪癖的人,把茶葉裝香囊送人,莫非是她……”
黛玉一下子醒悟過來,纖細右手捂住了櫻桃小嘴,吃驚的看向他。
“什麼莫非她?”
楚禎故意問:“難道送香囊就是莫非她……?我記得林家有個大小姐,名叫黛玉的,也送了我一個香囊……”
黛玉羞得用手打他:“就會拿我取樂,本想給你換一個香囊,如今卻是沒有了!”
楚禎笑着抱住她哄,說還想要她的香囊。
黛玉很快被哄好,問他吃了早飯沒。
“糟糕!”
楚禎鬆開她,慚愧道:“我一身汗,剛纔急了就忘了,你換身衣服吧。”
黛玉說道:“不礙事,仙人的汗也非凡品,比什麼玉什麼香囊茶還好喝!”
一旁的紫鵑三人用力捂着嘴笑。
楚禎給林妹妹跪了,她這張嘴真的是,叫人恨也不是,喜歡也不是。
哦不,是喜歡還來不及。
雖然還沒嚐到她小嘴是什麼滋味的。
……
黛玉果真沒有換衣服,她不嫌棄身上被楚禎蹭一些汗,只要不髒就好。
況且晴雯說了,楚大爺是仙人,出的汗與常人不同。
楚禎也就沒糾結,與黛玉去了行宮,把睡懶覺的秦可卿喊起來,又派人去叫了薛寶釵,四人一塊吃早餐。
坐了一會,梨香院的幾個小戲子來找,帶頭的是文官,領着芳官幾人來謝楚禎昨天送她們的鯉魚。
楚禎笑道:“一條鯉魚不夠你們吃的,下回捉魚時候我讓林姑娘再送你們一些。”
大觀園冬天的河會結冰,根據黛玉所說,秋天時會有婆子專門去撈魚,能撈好幾百條,兩府的人都能分不少。
休息一日,第二天,賈寶玉大婚,夏金桂終於要嫁進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