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位少女聊完三國事後,楚禎帶着她們出門,買了不少蔬菜瓜果回來,先陪着未婚妻去了汴京,回來後,又去了一趟唐朝,接着去瀟湘館。
“楚大爺來了!”
楚禎剛來到,紫鵑就驚喜的喊出來,讓屋內屋外的人都知道他來了。
“我來了。”
楚禎朝她笑了下,目光落到書桌後,已站起來迎接他的林妹妹身上。
如今已是清明時節,天氣轉暖,林妹妹穿着一件青色鑲領撒花比甲,下身是一條白色長裙,手腕戴有兩個玉鐲,手中拿着一支沾了墨的毛筆,顯得柔弱纖細,文靜姣好。
“楚哥哥…”
黛玉臉頰微紅,放下毛筆,朝他迎來,走路間帶起香風一陣,從她眼神裡可看出雀躍歡喜之意,使得楚禎忍不住伸出手,將迎過來的林妹妹抱入懷裡。
“啊!”黛玉發出細柔嬌軟的驚呼聲,纖手抗拒的放在他胸前,嬌顏立時染上暈紅。
一旁的紫鵑見了,掩嘴羞笑,忙走出去,並說着:“我去跟秦姑娘說一聲!”
“楚大爺來了?”
剛想進門的晴雯,被紫鵑給拉了出去,留下屋內的兩人繼續待在一起。
紫鵑的意思大約是,在秦可卿來之前,黛玉可以跟楚禎在屋內好好的濃情蜜意,不會有人打擾。
楚禎不禁笑起來,摟着羞着臉的黛玉坐到她位置上,讓她坐起來懷裡,笑說:“你屋裡頭的丫鬟真懂事。”
“什麼懂事?楚大爺說的什麼深奧的話。”黛玉故作聽不明白,臉上還發熱着。
楚禎笑道:“我來大順那麼久了,就沒有幾次是跟林妹妹獨處的,每次都有她們在。”
不止是散步,連他在林妹妹的閨房內,紫鵑也要看着。
在古代想跟大家閨秀或太太幽會,不搞定她的貼身丫鬟是不可能的。
幸好,楚禎是降維打擊,直接把黛玉叫去了他家。
“楚大爺就愛說些讓人害臊的話!”
黛玉用手絹捂住臉。
這一動作特別的好看,羞中帶喜,含情雙目藏在了手帕後,偶爾瞥出一眼,能讓人心都化在她眼神裡。
楚禎握住林妹妹小手,順手摟住她的細腰,看向桌上寫了一半的紙:“林妹妹在寫些什麼?”
旁邊紙上有一堆人名,林妹妹寫的紙上則是有恭請、問候、祝福的話。
黛玉放下手帕,身子軟在他懷中,含情目看着他笑說道:
“寶玉的婚事定下了,日子六月初六。前些時候二奶奶來我這坐,說起了請帖的事,抱怨說幾百份請帖沒人寫,秦姐姐說可以幫她寫一些,我閒着沒事,也要了五十份來寫。寶姑娘她們也要了一些去幫忙寫着。”
雖然可以請人代寫,但園子裡姑娘平日裡都閒,她們還會做針線活,寫幾份請帖算不得什麼。
楚禎也沒計較林妹妹爲賈寶玉寫請帖這事,她是幫秦可卿,而秦可卿則是幫她的好閨蜜鳳姐,園子內的事多是這樣,大家都是親戚關係。
楚禎拿出幾張寫好的來看,不禁笑道:“林妹妹好文采,每份請帖用語還不一樣。”
黛玉瞥他一眼:“這算什麼文采,書裡頭都寫得明白,照抄就是,要說文采,清姐姐上回寫的《楚仙官賦》才叫文采飛揚!”
楚禎一臉囧,林妹妹的醋意總在不經意間讓人聞到,酸溜溜的。
“玉兒上回給我寫的幾首詩,我也很喜歡!”
楚禎咬着她小巧的耳朵說道。
黛玉抿着脣羞笑,不說一句話,只躲入他懷裡,與他緊密相貼。
上回定親後,二人就多有親暱之舉,也或許正是楚禎跟她父親見了面,親事定下,纔有如今抱着林妹妹,她不再因禮儀教養而抗拒。
楚禎握住林妹妹柔軟玉手,與她小聲聊着。
可惜沒聊幾句,門外就傳來紫鵑的喊聲:“秦姑娘來了!”
黛玉慌忙離開楚禎懷抱,剛想對着鏡子整理儀容,紫鵑就走進來,笑着給她打理亂了的鬢髮。
又仔細瞧了瞧姑娘的衣領,發現領子沒有打開的痕跡,方纔放心。
姑爺行事端正,與姑娘發乎情止乎禮,斷不會多輕薄姑娘。
最多抱着姑娘,在園子裡沒人的地方親一親臉蛋,讓姑娘一整張臉都紅透。
楚禎和林妹妹出了房門,剛好見到身材婀娜的秦可卿走進來,她高高挑挑的模樣,天生風流嫋娜,偏她的性格溫和平順,又有些犯迷糊和貪吃貪玩,與王熙鳳截然不同。
王熙鳳同樣嫵媚豔麗,性格卻十分要強,能降服鳳姐固然會有成就感,但楚禎沒那個興趣。
還是秦可卿好。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
“楚大爺~~”
嗓音嫵媚的秦可卿快步走過來,笑靨如花的站在他面前,讓楚禎再一次確認,秦可卿身材真的很好,春天穿的衣裙完全擋不住她的曲線。
嫵媚收起,秦可卿眼神如尋找罪證的官老爺,在林黛玉和楚禎之間來回審視。
“秦姐姐這是做什麼?”黛玉故作鎮定。
“方纔我聽到紫鵑在屋外喊話,外頭丫鬟喊了,她又喊一遍。”
秦可卿掩着嘴笑:“是不是你們在屋內做些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
黛玉臉上一紅,默不作聲,紫鵑忙道:“剛纔姑娘在更衣!”
“跟楚大爺一起~?”秦可卿追問。
黛玉立時羞惱起來,“秦姐姐說的什麼話!”
她跟楚哥哥一起更衣,豈不是都要被他看光……
秦可卿忙道歉:“好妹妹,姐姐一時口快,因屋裡頭沒別人,紫鵑和晴雯都是楚大爺房裡人,所以才這麼說。”
此話一出,不但紫鵑漲紅臉,連已經是半個姨娘的晴雯都啐了她一口。
紫鵑道:“姑娘說的沒錯,秦姑娘就是這般口無遮攔,也不瞧瞧……楚大爺在。”
幾人都悄悄看了一眼在場的唯一男子,又慌忙挪開眼神,連秦可卿也沒例外。
楚禎深呼吸一口氣,她們往日裡也是這樣聊天的?
但默契的沒有再提。
與她們坐下聊,楚禎拿出之前去買的東西,黛玉也和以前一樣,把一些水果挑幾樣送去給各家。
秦可卿很快拋開剛纔的事情,笑說:“大家猜猜,寶姑娘還有幾分鐘到?”
楚禎看了她一眼,秦可卿也用分鐘來計時了?她手機裡有時間。
喝着茶的黛玉聞言,擡頭看向楚禎,心裡想着,寶姐姐來那麼快,爲的不就是他?
過了一會,體態豐潤,肌膚瑩白的薛寶釵來到,她怕熱,穿着稍比別人少一些的衣物,楚禎能較爲清晰的看到寶釵的身材是什麼模樣。
但也就看兩眼,再多容易引起寶釵的注意,寶姑娘的洞察力很強。
進屋後,寶釵笑道:“見着顰兒屋裡的丫頭來送東西,我就知道楚大爺來了。”
秦可卿聞言笑說:“我們正聊着寶妹妹什麼時候來,可巧就來了。”
寶釵聽了,臉色似有些尷尬,這話好似說她在眼巴巴的從園子的另一頭趕來瀟湘館,就是爲了見楚大爺。
楚禎對秦可卿說道:“你呢?每次我來就屬你來得最快!”
秦可卿眨眨眼,她是姨娘,來見丈夫不是天經地義麼?
黛玉道:“秦姐姐是來拿平板準備看電視劇的,這不,來了那麼久都沒好意思開口問楚大爺要。”
屋內衆人都笑起來,紛紛說是。
至少以前是。
現在嘛……
秦可卿埋首在胸說不出話,半晌,才擡頭對黛玉反駁:“先前我進屋時,顰丫頭在跟楚大爺做些什麼?”
寶釵訝異看過來。
黛玉羞道:“秦姐姐快別提這事……”
“也沒做什麼!”
楚禎終於開口,他再不出聲,林妹妹被調侃得以後不跟他親暱怎麼辦?
衆人都看向他。
“我只是和林妹妹在屋內抱着說些話。”
楚禎公開宣佈他與林妹妹之間,是有郎情妾意在。
黛玉扭過頭去,不讓人看她此刻羞紅的臉,卻也沒躲進閨房內,默認下此事。
秦可卿幽怨的看了一眼楚大爺,才拉着林妹妹的手說:“我該恭喜太太纔對。”
忽覺這句話不對,忙又閉上嘴。
寶釵倒是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朝秦姐姐笑了下。
只是秦姐姐能喊黛玉太太,她卻還不能。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丫鬟的喊聲:“二奶奶來了!”
是王熙鳳。
楚禎有些好奇,剛想到鳳姐,她怎麼就來了?
他來瀟湘館多次了,只見過王熙鳳一次,就是十萬兩銀子從朝廷銀庫擡回來那次。
“二奶奶怎這時候來了!”晴雯說了一句帶埋怨的話,起身去準備茶杯。
楚禎聞言,看向她們,見黛玉蹙起她那罥煙眉,似是已經猜到王熙鳳的來意。
但林妹妹幾人還是站起身來迎。
伴隨笑聲,穿着比以往樸素許多的鳳姐進了屋來,見了楚禎後,行了個萬福禮笑道:“給神仙請安,我是來拜神仙來了!”
楚禎笑道:“既是拜神仙,那肯定是有事來求。”
幾人看向他。
王熙鳳臉色尷尬了下,忙又說:“到底是神仙,一眼看穿我今兒的來意,這話本不該一開始就說,讓人怪不好意思的,但既然楚神仙問了,我也就說出來,答應不答應還是神仙您來決定!”
秦可卿奇怪問:“什麼事值得鳳姐姐來跑一趟?還專門來求神仙。”
薛寶釵也在看着,隱約猜到王熙鳳來意。
黛玉道:“鳳姐姐先坐下喝杯茶再說事情。”
王熙鳳謝了“太太”,落座後,晴雯給她倒茶。
喝了一口後,王熙鳳先不說事情,而是說起了寶玉和夏金桂的婚事,眼神有意無意的往秦可卿、薛寶釵方向瞥。
秦可卿笑說:“這事情還瞞着我們?”
薛寶釵道:“我跟秦姐姐先到旁邊屋裡,你們在這聊。”
二人離開,丫鬟也出了門去。
楚禎看向王熙鳳,說道:“有事就直說吧,能幫我肯定幫忙。”
王熙鳳那張粉面含春的臉上,神情放鬆許多,也打開了話題,說起了自己料理榮國府的苦處,說:
“外頭人都看國公府風風光光,又緊挨着神仙,但裡頭怎麼樣,只有我們自己清楚,楚神仙您和林妹妹既定了親,我也就直說了。”
楚禎點頭,讓她直說。
黛玉只聽着,她已知道這事。
王熙鳳道:“寶玉跟夏家定了親,那夏家的嫁妝很多,府裡要給的彩禮也不能少,再加上神仙在,太太和老爺的意思是,要把這場婚宴辦得熱鬧些……”
她又開始數列,婚禮要怎麼才熱鬧,各處花銷,採辦的東西,婚宴的客人等等。
林林總總一大堆。
進而又說起了她丈夫,也就是賈璉的事,說他如今沾楚禎的光,到了外地做官,又在府內官中支了三萬兩去。
簡單的說,各處地方都要花錢。
楚禎已經聽出來,就問她:“你是想借錢?”
王熙鳳陪笑着,連說是都不好意思了。
黛玉解釋說道:“鳳姐姐前些日來找過我,只是這要借的錢數有些大,我不敢答應下。”
楚禎知道林妹妹是推脫之詞,本來她不想借那麼多錢給王熙鳳的,但王熙鳳親自跑來向楚禎問,證明她是實在沒辦法了。
“借多少?”楚禎問。
王熙鳳銀牙咬了咬,說:“今兒想跟楚神仙借五萬兩!”
楚禎嚇了一跳,看向她:“伱這五萬兩是怎麼敢開口的?”
王熙鳳:“……”
神仙說話可真直白!
讓她臉上火辣,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黛玉噗嗤的笑出聲,纖手掩着嘴笑道:“我平日裡的花銷都被鳳姐姐看在眼裡,她知我去年剩了六萬多兩,今年年初,戶部又送十萬兩來。
可我也有話說了,園子裡的錢都是楚神仙跟朝廷賺回來的,並非是仙法憑空變出,鳳姐姐借那麼多銀子,這事不好辦。”
不好辦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就是,怕榮國府還不上。
楚禎是有錢,也有許多賺錢的路子,但他不能當冤大頭啊,更不能把用來養黛玉、可卿的錢,用來養榮國府一家。
“我知道這事不好辦。”
事情說開,王熙鳳反而心裡頭放鬆了,紅着眼道:“可如今,不,是從我嫁過來那時起,府裡頭的錢就一直是出大於入,一直揮霍着祖父留下的家產,爲了修這園子,又賣了不少地出去,年末收租更少了……還有我家裡頭那位,在外整日偷雞摸狗,幹不成正事,這次能出外做官還是靠楚大爺……我實在沒法子,又不敢告訴老太太,這纔來求楚大爺!”
黛玉心想,府裡要維持國公府的體面,每年都要花許多冤枉錢,可省了也不行,讓外頭看笑話,以爲榮國府要垮掉。
爲免牆倒衆人推,這許多花銷又不能省。
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
既覺得王熙鳳來借錢是爲難她,也爲難楚大爺,又覺得鳳姐姐管着榮國府不容易,此事也不便驚動老太太。
黛玉在電臺跟父母說了這事,父親想用林家的錢補榮國府的窟窿,卻被母親阻止了,說她不能把夫家的錢搬回孃家,堅決不許用林家的錢填進來。
黛玉本不想把這事告訴楚哥哥,奈何王熙鳳還是找來了。
“等等。”
楚禎看向王熙鳳,似笑非笑:“我從別人聽說,你在外面放貸?”
王熙鳳大爲驚奇:“誰在背後污衊我?”
楚禎分辨不出她此話真假,又問:“還有人說,你擺弄權勢,也賺了不少錢。”
王熙鳳眼眶紅了,賭咒發誓說絕沒有此事,“饅頭庵的淨虛來求我爲人辦一件事,開開口就能拿兩千兩,我都不敢去做,何況別的?”
楚禎心中奇怪,這件事就是紅樓夢中的王熙鳳弄權鐵檻寺,但眼下她卻說沒有。
難道是因爲他這個神仙在,讓王熙鳳不敢亂動了?
“真沒有?”楚禎又問。
王熙鳳真的舉起手指發誓。
楚禎點頭:“既然沒有,那我就借你吧,免息一年,之後按正常利息還,在還完這筆錢之前,我不會再借你了。”
王熙鳳喜上眉梢,連聲答應下,並朝外喊道:“平兒,快取來紙筆印泥!”
長相貌美的平兒在屋外應了一聲,不多時就把筆墨紙硯拿進來。
王熙鳳慚愧道:“我不會寫字,顰丫頭幫我寫,我摁上指印。”
楚禎大笑起來,調侃她:“堂堂二奶奶居然不會寫字!”
王熙鳳漲紅了臉,一旁的平兒心中奇怪,二奶奶這是多久沒有露出羞澀的模樣了?
且被楚神仙調笑一番,奶奶卻還不了嘴……
雖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可這也奇怪了些。
黛玉看了下鳳姐姐,提筆在紙上寫欠條。
王熙鳳忽然又忙說:“記得在欠條上寫免息一年!”
屋內三人都笑起來。
鳳姐還是最愛財!
欠條寫完,楚禎拿過來看了看,發現欠款方寫的就只有王熙鳳。
按現代法律,這筆欠款就只有王熙鳳要還,但在古代,除非是榮國府捨棄她,否則一定會幫還。
楚禎也就沒在意,把欠條給她。
王熙鳳伸出拇指,用印泥畫押,最後把其中一張交給黛玉,自己拿一張。
不知爲何,楚禎看着這欠條,又看了看王熙鳳那風騷嫵媚的體格,苗條的身段,莫名想到一個劇情:
王熙鳳家計事。
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