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日,很普通的一天。這是一年中的第八十天,也是著名的世界睡眠日。然而在這個位面中,所有人在今天晚上都失去了睡覺的心思,只會或心驚膽顫或興奮發狂的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下午七點,春分這一天的白日和黑夜長短差距驚人的小,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代表着註定血雨腥風的夜晚已經到來。
街道上靜悄悄的,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甚至沒有動物的叫聲。無論是野貓還是鳥類,似乎都預感到了危險的來臨,早早的就縮進了自己的洞穴中,哪怕還餓着肚子也不敢邁出一步,老老實實等待着天明的到來。整個美國都死一般的寂靜,如果不是大多數房子裡面都亮着燈管,還以爲這裡變成了鬼蜮。
火警、救護和消防等等所有的救護服務,早早的就已經被關閉掉了。人員都被遣散回家,與整個美國一起度過這個特殊的血色夜晚。
天色越來越暗,街道上的路燈逐漸亮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服務人員的疏忽,有一盞路燈的燈泡出現了忽明忽暗的閃爍。
一亮、一滅、再亮、再滅。燈管啓動時候輕微的蜂鳴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上被顯得異常響亮,離得老遠就能聽到這使人厭煩的聲音。
“碰!”
一聲槍響,辛苦亮起來的燈泡轟然碎裂,稀里嘩啦玻璃破碎的聲音掩蓋不住遠處的腳步聲,一個人影扛着一把槍口冒着青煙的長槍緩步走進了陰影。高大的身體微微佝僂着,光線陰暗將此人臉上的詭異面具,照得更加恐怖。
人影在壞掉的路燈正下方站住,提着槍一點一點的向路燈後面的樹叢隱去。顯然這是個狩獵者,他準備在這裡蹲點,收穫自己今天的獵物。
背部靠在一人高的樹叢向裡面擠,槍口卻朝着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人影面具下的臉笑了。他幾乎已經可以看到不久之後倒在自己想下人的慘狀了,激動得拎着槍的手都有些不穩了。
突然,一把漆黑無比的匕首無聲無息的從後面伸了出來,在那人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着自己幻想的時候,狠狠的對着脖子橫向拉了下去。
“噗~!”
匕首無聲無息的消失,拎着槍的人脖子上卻被劃開了一條十釐米長的口子,頸動脈中的高壓血液強力的噴發了出來,那人難以置信的雙手捂住脖子,張開大嘴想要時候,卻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嘶嘶”聲。手對着傷口是無能爲力的。鮮血如高壓水般的噴出,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那人就抽搐着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一絲聲息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對着地面上破碎的燈泡,似乎在質問着爲什麼自己會與它一個下場。
地面上的血液流了一地,順着微微傾斜的地面,流進了道路兩旁的排水溝,如同馬桶裡面的臭水一樣,毫無意義的流入了下水道中。
一陣風吹過。幾片落葉被捲入了血水中,被沾染成了紅色。
一直漆黑的手從樹叢後面伸了出來,用食中兩指輕輕捻住落葉,拿了起來。樹叢晃動。一個稚嫩的黑人孩子從後面爬了出來,他身材雖然高大,但看臉面卻不會超過十二歲。
看着地上的屍體,黑人小孩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手上翻轉着一把漆黑的匕首,眼中冒着奇異的紅光,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樹葉上的血跡。微微點了點頭。彎腰扒下那人的面具仔細看了看,笑道:“我就知道是你,神父!我知道你身上的味道,血液的味道!”
黑人小孩反手將面具戴在自己的臉上,悶聲道:“我告訴過你如果再敢騙我的錢,我就會殺了你的,你卻不信,看吧,這就是事實!”
黑人小孩左手靈活的玩着刀子,右手卻在身上數量的劃了一個十字,微微鞠躬道:“願在主那裡,你會學會相信別人。特別是我。。。”
“碰!”
黑人小孩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小腦袋瞬間爆炸了開來,彷彿一個從空中墜樓的爛西瓜,血漿和碎肉濺落的到處都是。身子一歪,毫不猶豫的砸到在地。
沒頭的脖腔子正對準老神父的屍體,狂涌而出的血液瞬間噴了老神父一身。彷彿將他剛纔流光了的血液還給他一樣。
一男一女兩個衣着華麗的十二三歲小孩從另一個方向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那還穿着潔白的公主裙,臉上來精心的化了妝,在光線下美麗驚人。男孩一身黑色的小西裝,闆闆整整的頭髮配上小黑皮鞋和黑色的領結,瀟灑可愛。兩人臉上都帶着無比天真的開心笑容,彷彿是等待參加宴會去吃糖果一樣。
然而那還手中與她身高不成比例的來福槍和男孩手中長柄消防斧卻破壞了他們身上溫柔的氣息。一種詭異和毛骨悚然的怪異在兩人之間升騰。
跑到兩具屍體身邊,女孩睜大眼睛好奇的盯着看了一會兒,起身對男孩開心的道:“哥哥,髒死了!”
男孩同樣笑道:“是啊,髒死了!”
邊說着邊伸腳毫不猶豫踩在了一塊破碎的腦組織上,將其“噗”的一聲踩得稀爛。飛起來的液體濺在女孩蓬蓬的白裙子邊緣上,平添了一絲血跡。
“哥哥,髒死啦!”女孩又重複了一遍,大眼睛水汪汪的,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眼的紅暈。
“是啊,髒死啦!”男孩同樣話語回覆,眼睛盯着女孩的眼睛,手上卻拎着消防斧胡亂的砍着下方的屍體。越拉越多的血水飛濺起來,濺到女孩白裙子上就在裙邊上填意思色彩,濺到男孩的黑褲子上卻無聲無息的隱藏。
隨着不斷的虐屍,女孩臉上越來越紅,男孩眼睛越來越亮,突然兩人同時前傾,激烈無比的接起吻來。兩個小孩在這一瞬間彷彿化身成了野獸,瘋狂的互相撕咬着啃食着對方的嘴脣。
“哥哥,髒死啦!”含含糊糊間,女孩還不忘說話。
男孩這次卻沒有回答,用力應付着化身母獸的女孩,手上卻仍舊有一搭沒一搭的砍着地上的屍體。
“啊--!”
突然,不遠處一道女人的尖叫聲傳來,打破了兩個小孩之間詭異的愛戀。
男孩粗暴的拽着女孩的秀髮,將她從自己的嘴上拉扯下來,女孩伸在外頭的小粉舌頭還依舊不斷的抖動着,不斷舔舐着與哥哥嘴裡連接出來的津絲。
“好像是愛麗絲同學的叫聲!”男孩向遠處張望着說到。
“愛麗絲同學?太好了!哥哥我們去找她玩吧!”女孩眼睛一亮,臉上帶着嬌憨,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男孩拽着她頭髮的動作。
男孩放下手,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幫她輕輕整理了一下頭髮,點點頭道:“我們去找她玩吧!”
女孩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伸手拉着男孩的手,繞過腳下已經被砍得支離破碎的屍體,一碰一跳的就準備離開。
突然一顆子彈“唰”的一聲從男孩剛纔站着的位置上劃過直接鑽入了後方的樹叢中。
男孩就是轉了個身,本來就沒有移動多大地方,子彈這一擦過去,右腮處劃出了一道明顯的血痕,一絲鮮血從傷口中滲了出來。
“是達爾姐姐!”女孩突然眼睛一亮,手上的來福瞄也沒瞄,直接對那個方向“噴”就是一槍。
遠遠的就看見,房頂上一個秒條的身影從煙囪後面一頭栽了下來。
男孩卻沒有理會那邊,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下,看着指頭上的血液,眼睛亮的滲人,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