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的7月,對於這個位面的工農紅軍來說,是一個高歌猛進的勝利之月。
首先,雖然本土已經慘遭核爆的洗禮,東京和大阪淪爲了輻射廢土,但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狂熱的日軍依然不肯妥協求和,反倒還在7月15日宣佈成立戰時大本營,舉國動員進入戰時體制,發誓要將“懲戒支那”的戰爭打到底!於是,上海紅軍便在7月17日從善如流地再次送上第五枚核彈,用冉冉升起的蘑菇雲作爲全世界最華麗的禮花,照亮了京都的天空。
不過,儘管日本人依然不肯承認失敗,但言論上的強硬,並不能挽回大陸戰場上的節節失利——來自日本國內的援軍和彈藥物資補給,此時已經完全斷絕;而在河南、河北、山東的淪陷區,則是猶如火山爆發一般的叛亂蜂起。
——通過地下黨的廣泛宣傳和日本人的切齒咒罵,全國各地的很多人,至少是消息比較靈通的城市居民,都已經知道了發生在日本的五次浩劫,還有工農紅軍掌握的“威力巨大之滅國專用核武器”……並且初步形成了這樣一個共識:只要這場戰爭再打下去,日本很快就會被從地球上抹掉!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最鐵桿的漢奸,也不能不感到心頭打鼓,開始積極想辦法爲自己尋找後路。
至於那些在前兩個月纔剛剛投靠日本人的漢奸部隊,就更是變得極端不可靠了。
偏偏日本人一直都沒來得及進行全民總動員——最初是極度鄙視“支那劣等民族”,而且在全世界的支持之下戰局打得很順,感覺沒必要;等到吃了幾發核彈之後,國內秩序已經基本崩潰,想要搞總體戰也動員不起來了——所以日本陸軍建設還在走少數精銳路線,國內的核心兵力也就是一個近衛師團加十七個常備師團,外加“海外殖民地”的朝鮮軍和臺灣軍的一些雜牌部隊而已。
結果如今攤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工農紅軍,倒黴的日本陸軍很快就遭受了慘重損失——四個師團在江南戰場被打光殲滅,五個師團在國內毀於核爆,三個師團在本土救災和彈壓騷亂,最後的四個師團,十萬多兵力,被部署在從黑龍江到到江蘇山東的數千裡廣袤戰線上,就跟撒胡椒麪似的沒了影兒。
更何況,隨着日本的故鄉逐漸化爲輻射廢土,身處於大陸前線的日軍也是日益軍心浮動、戰鬥意志和戰鬥力一起暴跌——飄散着櫻花的祖國都快完蛋了,就算在“支那”打了再多的勝仗又能怎樣?
事實上,在第四師團撤回北平之後,從山東、河南、河北到江蘇的幾十萬平方公里戰場上,日軍投放的全部作戰兵力,僅僅剩下了一個第六師團和若干被打散的殘兵敗將,滿打滿算不足四萬人。就憑這麼可憐的一點兵力,不要說發起進攻,就連守住現有地盤也是不可能的任務,必須大力倚重支那人的僞軍才行。
偏偏隨着日本國內的急速廢土化,僞軍的忠誠度也在急劇動搖,各種譁變、逃亡、叛亂、搶劫軍火庫和金庫之事層出不窮,以至於日軍在焦頭爛額之餘,看着身邊這些“支那盟友”的眼神也越來越詭異……
對此,日本戰時大本營的唯一對策,就是竭力調遣朝鮮軍、臺灣軍和僞滿洲國的軍隊,支援山東作戰——可惜核爆嚴重干擾了日本的海運,也徹底打亂了軍政機關的常規運作,使得調兵行動遲遲不能完成。
另一方面,在得知工農紅軍擁有能夠“一發滅國”,人力根本無法阻擋的超級大殺器之後,國內的各路軍閥頓時被徹底嚇尿了:面對這種無法抵禦的強敵,任何真刀真槍的軍事對抗,顯然都是毫無意義的;而若是綁着老百姓當人質……這樣缺乏技術含量的恐怖政策,在廝殺不休的烽火亂世裡,怎麼可能會有效?
在這種情況下,全國各地的大小軍閥,以及這些軍閥手下的部隊,在對待紅軍的態度上,很快就陸續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眼看着紅軍連東洋小鬼子都給操翻了,自己這點小身板還是別硬扛着作死爲好。
其中,閻錫山已經向上海派遣秘密使者,探討易幟改編的價碼。而丟光了地盤和絕大部分軍隊的張學良,更是從洛陽送信過來毛遂自薦,說是可以在收復東北的戰鬥中幫忙。至於雲南的龍雲,陝西的楊虎城,四川的劉湘,同樣也隱晦地發出了“和平建國”的倡議,把北京和武漢的兩個國民政府給徹底無視了。
甚至就連北京和武漢方面,隨着時勢的急劇變化,同樣涌現出了頗多的“通共”之輩。
——從七月上旬開始,被蔣介石派遣去清剿大別山革命根據地的國民黨軍隊,開始紛紛不聽號令,屯兵不前,甚至陸續譁變倒戈——在看到了日本陸軍大敗虧輸,日本帝國化爲焦土的慘狀,又被地下黨工作人員開出了三百萬美元一個師長,二十萬美元一個團長,五萬美元一個連長的超級天價之後,由“市場經濟原則”組建起來的國民黨軍隊,很快就相繼果斷地賣身投降,然後數着鈔票籌劃着出國當寓公了。
雖然這種民國時代盛行的“銀彈攻略”很掉節操,但卻性價比頗高,甚至讓人有些上癮——沒辦法,對於擁有現代世界各國政府這個超級作弊器的穿越者們來說,別的東西可能會有點缺乏,只有鈔票這東西絕對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每一張都真得不能再真。如果真能用一堆“貨真價實”的外國鈔票,直接回避戰火,買來全國革命的勝利,那代價可絕對要比揮霍子彈和人命來得便宜多了。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隨着日本帝國逐漸變成輻射廢土,日元鈔票也在逐漸變得跟廢紙等價,不管拿到哪裡都會被拒收,讓小鳥遊真白前首相感到十分惋惜。
在七月份的湖北戰場上,國民黨軍隊已經退縮到了江漢平原一線,即使是最死硬的鐵桿反-動-派,眼下都只敢困守幾個據點,根本沒有主動攻擊紅軍根據地的膽量。哪怕被硬逼着主動出擊,也都是溫柔得如同綿羊一般,慢慢騰騰,不溫不火,而且稍有風吹草動就忙不迭地全速縮回來,讓身在武漢的蔣介石大爲惱怒,到處打電話發電報越級指揮部隊,由此引發了更多的混亂和崩潰,也導致了官兵的更加離心。
這樣一來,大別山上的徐向前部立即壓力劇減,在七月份接連打了好幾個翻身仗——日軍兵力極度短缺,在前線只能用幾個中隊來應戰數萬紅軍,結果自然是每戰必敗。而僞軍的戰鬥力則隨着日軍的崩潰和地下黨收買力度的加大,令人瞠目地屢創新低。甚至出現了僞軍一個師向紅軍一個排繳械投降的大笑話。
到了七月底的時候,徐向前的部隊已經兵臨合肥城下,準備跟粟裕在淮河沿岸會師了。
而在湖南,革命形勢更是一片大好——毛偉人親自率兵重返故鄉韶山,發動農會組織大起義,打通跟江西蘇區之間的交通線。賀龍在湘軍裡的老同事們,一個個腆着臉排着隊前來討論易幟之後的待遇問題,就連困守省會長沙的國民黨黃埔嫡系,也在捱了幾頓火箭炮和飛機航彈的狂轟濫炸,又受到紅軍戰士們“核彈屠城”的威脅之後(純屬放嘴炮而已),綁了長官薛嶽和蔣介石剛剛任命的湖南省主席出來投降。
這樣一來,到了七月中旬,長沙、廣州兩座省會相繼光復。七月下旬,南昌也再一次飄起了紅旗。
雖然憑着退入長江中上游的美英日三國淺水炮艇,還有國民黨海軍船艦提供的火力支援,九江和岳陽這兩座內河港口暫時依然掌握在國民黨頑固派手中,使得江西和湖南的紅軍無法光復全省,但隨着上海紅軍艦隊的逐步沿江西進,全靠“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國民黨海軍,也已經沒剩下多少日子可過了。
就在這樣一片紅旗席捲華夏的狂潮之中,南雲忠一少將率領的日本海軍特魯克錨地分艦隊,經過一番筋疲力盡的漫長跋涉,終於穿過了夏季太平洋的重重驚濤駭浪,抵達了臺灣殖民地——按照預定計劃,他們將在這裡進行最後的休整,搭載上陸軍提供的登陸部隊,然後一起對上海發動決死突襲。
然而,帶着一腔慷慨悲壯之情歸來的南雲忠一少將,卻在臺灣迎來了冷冰冰的當頭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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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基隆港
這座舊稱爲“雞籠”的城市,位於臺灣島東北角,三面環山,一面臨海。藉助發達的海運和新興的鐵路運輸,還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在日本治下得到了加速發展,如今已是萬商雲集的重要港口。
此時此刻,在經歷了四十年的日本統治之後,臺灣人的抵抗已經日漸式微,開始陸續被日本同化,使得殖民統治逐漸穩固了下來——固然,日本人在臺灣以上等人自居,看不起臺灣人,把臺灣人當成二等公民來統治,但不容否定的是,日本人同樣給臺灣帶來了一些現代化的東西,使得這個社會發展相對落後的亞熱帶島嶼逐步融入現代社會,也讓廣大的臺灣老百姓,逐漸對日本的統治產生了一定認同感。
因此,即使是在日本帝國急速淪爲輻射廢土,從滿洲到朝鮮的上百萬平方公里廣袤佔領區全都暗流涌動的這個時刻,臺灣島上依然保持了難得可貴的平靜……而這也是日軍將此處選爲最後反擊基地的原因。
從赤道的特魯克環礁萬里迢迢趕回來的日本水兵,在基隆港終於得到了有關國內幾次核爆的實地報道。
“……在富士山上空爆炸的火球,直徑約有五公里以上,遠在北海道島札幌市和朝鮮半島釜山港的人都可看見。最終噴出的蘑菇雲一直插到大氣層上方;爆炸產生的熱風,燒傷了幾乎整個關東平原的人,爆炸的閃光讓名古屋的市民都感到了眼睛的劇痛與灼傷,甚至出現了白內障和失明。爆炸產生的炙熱焚風,在京都和小笠原羣島亦有感覺。即使是遠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國,也從儀器中偵察出了五級的地震波……
……整個東京的範圍內,幾乎所有木質的房屋全毀;只有磚石或混凝土房屋能夠殘留下來,但是門窗與屋頂也都被強風吹走;而隨之爆發的火災,則讓如今的東京市區,猶如戰國時代初期,應仁之亂當中的京都一樣,被徹底燒成了片瓦難存的焦土。天皇陛下之宮殿亦遭損毀……數百萬東京人猶如孤魂野鬼一般,遊蕩於淪爲瓦礫的家園之上,昔日之遠東繁華大都會,如今已淪爲完全沒有法律與秩序的人間煉獄……
……在廣島爆炸的火球,不僅夷平了整個廣島市區,還橫掃了附近的吳港鎮守府和江田島海軍學校。吳港的造船廠和要塞淪爲廢墟,江田島的櫻花則已經和帝國的海軍健兒一起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