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幾個在聽着宋傑給他們講解着那些文玩的事情,而他們之前點好的菜已經端了上來。
“幾位,你們點的菜,都已經上齊了,你看還需要點什麼嗎?”這個服務員問道。
“謝謝,等我們需要的時候再叫你吧,麻煩了!”
“不客氣!”
這些菜都是幾個人愛吃的,所以菜剛上好,他們就拿起筷子操動起來,雖然想裝作很矜持的樣子,可是實在是肚子餓了,再加上這美食的誘惑,誰能拒絕得了啊。
幾乎是風捲殘雲一般的,幾個人將這一桌子菜全部洗劫一空,然後拍了拍飽飽的肚子,就這麼靠在椅子上,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都很愜意的笑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的相貌堂堂,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留着些許小鬍子。
一身筆挺的西裝,不過他的領口卻沒有繫上口,更爲特別的是,這個人竟是配了一雙非常不搭調的繫鞋帶的皮鞋。
他整個人的氣質讓人第一眼看去,非常的乾淨斯文,但是若是仔細去看,這個人的衣袖上很明顯是有一些油漬的。
而且當這個人用一個非常標準的露出八顆牙的笑容時,宋傑看到了這個人的牙縫中,還殘留着一些沒有踢出乾淨的韭菜。
如果是一位修養非常高的人,絕對是不會出現這種細微的跡象的,宋傑見過太多的上層人士,而且那些人的氣質和感覺,與現在這個出現在他眼前的人根本就不一樣,所以宋傑認爲,這個人一定是裝出來的。
宋傑在這個人身上看了一眼之後,就聽見這個人說:“幾位朋友好,在下高達,英文名達瑞斯!”
“請問這位達什麼斯先生。”
“達瑞斯!”高達笑着補充。
“哦,達瑞斯先生!”宋傑頓了頓,然後問:“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高達很紳士地稍微彎了彎腰,大約有十五度的樣子,然後他微笑着說:“方纔在下聽到這位朋友對鑑寶一道,頗有學識,便想讓這位朋友也替我瞧瞧我的這個寶貝!”
“可以啊,你有什麼寶貝儘管拿出來,今天正好在比賽前一天練練手。”
高達一聽宋傑這話,便說道:“我去年買了個表!”
“臥槽,你罵誰呢!”一旁的趙偉正喝茶呢,聽到高達說了這句話,立馬就站了起來指着高達喝道:“是不是找死啊!”
趙偉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纔不管這個高達是什麼身份,就算這個人是澳門行政長官,只要這個人說了宋傑,他也是照罵不誤,大不了到最後被他爺爺揍一頓罷了。
而高達也是很詫異,他看到趙偉這劍拔弩張的樣子,竟是愣了愣,然後他才明白,這個小兄弟可能是把他的意思理解錯了。
高達頓了頓,然後心平氣和的說:“這位小兄弟,我想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罵人,而是我真的在去年買了一塊表,是一塊1860年的法國琳琅金懷錶!”
說着,高達便從兜裡掏出了一塊懷錶,遞給宋傑。
宋傑拿過這塊表,仔細的瞧了一眼,然後在手裡面掂量了一下,他就聽到高達在他耳邊說道:“這塊表是我去年在瑞士出差的時候,在當地的一家古董店買了的,不過我當時比較幸運,買這塊表的時候,只花了十五萬。
我前些日子找了一些專家幫我堅定過,這塊表的市價之前在三十萬以上。”
“那你都讓專家鑑定過了,爲什麼還會找我看?”宋傑問。
這個時候,高達表現的有些尷尬,然後他向宋傑的耳邊湊了湊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出來的時候沒帶錢,所以見兄弟你比較有見識,想必是個識貨的人,不如這樣,這塊表我也不要你三十萬,只要十五萬,怎麼樣?”
宋傑想了想說:“這淨賺十五萬的好事情,似乎我沒理由拒絕啊!”
“當然啊,要不是今天我遇着這檔子事,說什麼我也不會十五萬賣給你的。”
高達說的很自然,不過宋傑卻是看到了他的一個小動作,高達的大拇指掐了掐食指,這是一種只有在人緊張的時候纔會做出的最基本的反應。
宋傑笑了笑,然後說:“雖然你說的這個事情很誘人,但是我並不打算買下你這塊懷錶。”
“額,爲什麼?難道,你們連十五萬都掏不起麼?”
呵,激將法!
“十五萬對於我來說,並算不得什麼,只不過這不是錢不錢的事,而是,我並不想做這個冤大頭!”
“什,什麼意思?”高達已經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他極力保持的笑容不見了,心裡面不自然的開始緊張起來。
“這位達瑞斯朋友,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意圖,但是請你下次找人坑錢的時候找準點。
我雖然年輕,但是還沒有到那個眼瞎的地步,這如果是一塊真的懷錶我也不多說什麼,別說十五萬,三十萬我也可以做一個順水人情。只是你拿一塊假表讓我十五萬買,你覺得我會那麼蠢麼?”
宋傑將那塊懷錶還給高達,然後敲了敲桌子。
“我說你別發愣了,還有,麻煩你下次裝海歸裝的到位一點好麼,你看看你這打扮,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亂七八糟的。還有你牙縫裡的那些韭菜和你身上的油漬,那些富豪,他們纔不會不注意這些細節。”
被宋傑這麼放肆的點破,高達頓時便是無地自容,最後只能拿着懷錶惺惺離開。
“哎吆我去,敢拿假貨騙我師傅,找死是不是,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暴跳如雷的趙偉指着快速離去的高達罵到,卻是被宋傑拉住了。
“算了,只是一個沒腦子的騙子罷了,何必在意呢。”
被宋傑拉住說了這些話,趙偉這才消停下來。
趙菲卻是問:“宋傑,你是怎麼注意到那個人身上的那些細節的,爲什麼我們都沒發現,救你一個發現了?”
宋傑聞言,回答說:“你們發現不了很正常,因爲正常人第一眼看到一個人,是不會往那些細節上去看的。
我之所以能注意到那些,完全是因爲我的職業病,就像是鑑定一個文玩的時候,細節是很重要的,有時候一個細節,可是能看出很多重要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