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北溟很高興地看到索羅受了一次憋,同時他對索羅只是尷尬而不是欣喜若狂,心裡也是震驚不已。
看起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毛頭小子,此子不簡單錢北溟笑得更加和煦。
高手過招風輕雲淡,卻處處殺機。
不過如今的索羅雖然被錢北溟所看重,但在這隻老狐狸面前,索羅還成不了人家的對手,也自然不會存在殺機。
接下來錢北溟便開始十分小心地與索羅談了一些符咒方面的事情,並詢問了索羅爲自己家做清道夫掃除不乾淨東西的事情。
官做到了他這個份,自然不敢沾一點封建迷信的東西,說話都要小心。
不過他們這些大人物才真的對不乾淨的東西信得深入骨髓,連起名字住房子哪天出行,甚至大小便什麼時辰去纔不會犯了忌諱等等的事情,都要弄個明白纔可以。
而表面上,他們卻不能丟掉華夏革命者的優良傳統,破除封建迷信的口號一定要喊得比誰都響才行。
表面文章一定要到位,達到亂真的程度,對封建迷信的一些東西視如洪水猛獸,表現出苦大仇深深惡痛疾的樣子
對於錢北溟的問話,索羅加着十二萬分的小心,他小心地斟酌着每句話,能裝的絕對搖頭說不知道,對於必須回答的只說三分真話,還要很好的措詞。
結果就是錢北溟在不犯忌諱的情況下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而索羅也把自己弄得跟貧困地區的農民見了國家領導人來訪一般,要多無知就多無知
錢北溟對索羅是越來越滿意,雖然達不到要把自己的寶貝女兒這顆將來在政治上的重要棋子嫁給索羅的地步,但錢北溟也不完全否定這種可能。
那就要看龍家怎麼樣對待索羅,索羅能走多遠。不過,他如今已經完全可以放心自己的女兒與這樣的青年來往。
一句話,就是索羅是一個可造之才,知深淺識大體,夠糊塗。自己完全可以放心做一次幕後的推手,推他一把,助他順利的上位,這樣的人用得着。
一談到符咒之術,那位仙風道骨,一臉高人臭屁模樣的老者便開始更像一個高人,他不時地插嘴進來,對索羅語言極具譏諷之能事。
他越是這樣,索羅就越裝傻充愣,表現出對這位高人高山仰止的崇拜之情。
索羅真不清楚錢北溟這樣的大人物怎麼能容忍這樣一個高人留在他的身邊。
索羅是一退再退,而這位高人是得寸進尺,而後得尺進丈。
他似乎壓根就沒有想放過索羅的意思,大有要在錢書記面前將索羅一腳踢倒,然後再跳着腳上去踩,踩爛了還不算,最後還要在人家的身上撕了尿,拉泡屎才能放過索羅的架勢。
年輕人火氣大,不過索羅是玩火的祖宗,這些年的猥瑣男不是白做的。
任這位高人隨便挖苦挑釁,急火猛煮還是文火慢燉,就算你把烹飪二十八法用了一個到,索羅就是蒸不熟煮不爛,外加煙熏火燎油鹽不進。
不過索羅一退再退的過程之中,他可一直都在對錢北溟進行着查顏觀色,索羅想看看這位自稱是茅山正宗的陰陽師張四峰到底跟錢書記是什麼關係。
是錢老狐狸讓他來試探自己的,還是這個自稱跟張三峰同族同脈的張四峰本就是一個不知深淺的傢伙。
結果老狐狸錢北溟就坐在那裡坐山觀虎鬥,笑呵呵一臉看熱鬧的樣子。
可是到了後來,這個張四峰越業越不像話,如同在訓斥自己的子孫一般對索羅惡語相向的時候,錢老狐狸的臉上已經有點掛不住了。
畢竟索羅的身份十分的敏感,背後還站着一個龐然大物的龍家,如果自己想終極上位的話,錢家這道關是要過的,他的雙眼變得越來越冰冷。
索羅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時候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嘿嘿張四峰天師果然是此道中神仙人物,京城西山可是一處不錯的所在,雖然夜了,看不太清楚,但晚輩想陪天師出去走走不知小子可有這個資格
索羅翻臉比翻書還快,臉上已經冰冷一片,全身的氣勢磅礴而起,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當着錢北溟的面,眼中已經殺機涌動。
好,這個提議不錯,好久沒回家了,看到老太太沒事,我也就放心了,皖洲的事情不少,說不定明天就要回去,那就趁着夜色出去走走也不錯錢北溟站起身來笑着說完,當先向外走去。
錢巾幗對索羅極好,張四峰對索羅極盡侮辱之能是雖然讓錢巾幗心中惱火不已。但她也是坐山觀虎鬥,笑得跟個狐狸似的看熱鬧。
對於索羅的表現,她十分的滿意,成大事者如果這點心胸與忍受力都沒有,索羅也不配被錢巾幗看中一回。
開始錢巾幗也抓不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被索羅諷刺爲張天師的傢伙是父親安排的一步棋還是本身就是一個自大狂。
到後來還是索羅堅持到了他現出原形,錢巾幗才心中殺機涌動起來,正當她想暗示索羅的時候,索羅恰到好處地翻了臉,化作錢大小姐心目中的蓋世英雄姿態,提出到外面走走的要求。
大黑天到外面走走
就連最愚蠢的張四峰都明白,這是這個年輕人受不了要向自己發起挑戰了,這正中了他的下懷,陰陽師還是在夜裡較量法術才最能體現出實力。
說起來這個張四峰也算是皖洲一帶了不起的人物,符咒術達到了一定的火候,而且也做過幾次震驚陰陽師界的大動作,因此從陰陽師中脫穎而出。
不過,張四峰雖然持才傲物,爲人淺薄,但也沒有達到刻薄的程度,他與錢北溟有過來往,但相交不深,但他一直想找機會巴結錢北溟而沒有門路。
正好趕上這次錢老太太撞了不乾淨的東西,錢北溟思之再三,最後將蘇皖的陰陽師張四峰給請了出來,畢竟這事對於錢北溟來說進行得越秘密越好。
結果還沒等張四峰到來,半路殺出一個索羅爲錢家淨了宅,本來張四峰苦於沒有靠山無法上位,這次是個好機會,可是一切全毀在了這個愣頭青的手中。
當錢江老部長給錢北溟打去電話說錢老夫人已經好了的時候,錢北溟本來想把張四峰打發走,他並不欣賞張四峰的這種調高而淺薄的作事風格。
可是關係到母親大人,他不敢大意,又聽說淨宅的是一個毛頭小子,一時放心不下,這才帶着張四峰到來。
張四峰本來也就是對索羅搶了他的生意心存不滿,可是看到錢北溟對索羅青睞有加,一時勾起他心中的火氣。
本就急着想在錢北溟的面前露一手,顯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對索羅步步緊逼。
可是結果他很不幸碰到了索羅,這下張四峰心中更有了底,把索羅當成了混吃混喝的騙子。
紅臉不知名的中年人與錢北溟寸步不離,錢巾幗與索羅走在一起,不時偷眼看着索羅,小臉微微有些紅潤,呼吸也有些不穩。只餘張四峰形單影隻,五人步上燕京西山。
瞭望燕京滿城燈火,街道盤根錯節,龍虎之相升於九天之上,與天上羣星四時互應,夜登西山四人感想彼有不同。
以錢北溟的胸懷志在天下,見此情此景大有指點江山的豪氣,頭頂竟然有道道龍氣沖天而起而不自知。
張四峰早已經驚得魂不附體,他於堪輿之術領悟彼有境界,也算有資格稱得上風水師一級,雖然大師還構不上。
而且對於觀人五行相面之術也彼有心得,如今見錢北溟霸氣沖天雖然還無法領悟此乃龍氣天相,但心中已經駭然間有了定數。
索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錢北溟便將目光投向別處,有些事情不可多言,否則便是劫數。
朱元璋當年沒成事的時候被劉基說破了天機,結果放牛娃被全世界的人追殺,使黃覺寺的小和尚懷恨在心。
縱有劉基幫他謀得了天下,後來還不是落得個被朱皇帝遊武廟罵走的慘淡下場,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人不能太聰明。
難得糊塗不是處處糊塗,一定要糊塗得恰到好處,索羅就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