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工大,校長辦公室。
“陳校長,蘋果公司回函了,他們同意了我們的意見,約定這周就會派人來籤合同,捐贈合同擬定之後,兩千萬獎學金會一次性捐贈到位。”
“哦,沒其他額外要求吧?”
“沒有,還是跟之前一樣。”
“那就行,確定了他們什麼時候來,先安排接待一下。對了,記得等這筆資金到位了,再跟徐大江打招呼。錢沒到位之前,不要安排喬澤跟他們的人見面。”
“知道了。不過應該也沒這個必要吧?只要我們捐贈合同簽署了,就算他們談不成合作,蘋果這麼大體量的公司,也不會爲了兩千萬反悔吧?”
“問題不在他們能不能合作,而在那孩子的性格。他話是不多,但只要開口了天知道能說些什麼。總之照我說的辦就行了。”
“好的,校長。”
……
京城,燕北大學。
“你真不知道?自然基金專家組跟科委那邊都有人打電話來問了。我覺得人家說的也對,還是稍微過分了點吧?”
這也就算了,他還能忍。
畢竟如果喬澤今年不是十八歲,而是三十歲的話,如果這份申請不通過,張洪才覺得自己都要幫着喬澤吶喊幾句。
開學後的秋日下午,未名湖畔非常熱鬧。
張洪才如同往常般在辦公室裡刷着題。
不同的數學研究者在切入某個課題,又或者感覺研究陷入瓶頸時,會選擇不同的辦法來打開思路。
上次喬澤跟普林斯頓的《數學年刊》扯上聯繫,還是他指出了期刊上一篇論文的錯誤,現在他的論文就能上《數學年刊》了?
正對着未名湖的博雅塔同樣是大家最喜歡的風景之一。
是的,張洪才壓根不認爲這是喬澤自己的主意。
“嘿嘿,老顧說他正好收到挪威一個數學會議的邀請函,本來打算不去了的,畢竟太遠了,而且那邊又太冷。不過他現在決定還是去一趟了,畢竟一大把年紀了,做這種學術交流的機會不多了,趁着能跑,多跑跑也挺好。反正到時候真要討論的話,也不差他這一票不是?”
當然在這之前,他打算打個電話到西林工大好好問問,他們這些人到底想幹嘛?!
張洪才困惑的問道。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現在認真着呢!”
但沒兩個月,那個孩子又在國際數學界大出風頭。
所以現在聽到錢遇海又開始提喬澤,張洪才只是淡然的應了聲:“哦,他又水論文了?”
“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他寫信給自然基金跟科技委員會,申請成爲傑青、優青數學課題方向的評審專家。他寫了一份履歷,大概是覺得之前他發表的文章分量不夠,所以把即將發表的論文也寫進去了。
“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他這個月申請發過去,別人當看不到。下個月喬澤論文在《數學年刊》上發表了,還能當看不到?這事擱誰身上,誰不爲難?要不這樣,乾脆你直接辭職,讓喬澤接替你的位置,你願意不?這樣問題一下都解決了!”
還沒見刊的論文,張洪纔不太好說。
誰特麼聽說過還不到二十歲的學生就要申請進入評審專家庫的?
換句話說組長決定去挪威參加學術會議了,喬澤這份申請是否拿到桌上來跟大家討論乾脆就直接交給他這個副組長來決定了。
不過大腦卻如同漿糊般混亂了。
張洪才側目瞥了一眼,然後隨手接通了電話,並選擇了免提模式,下一刻,錢遇海興奮的聲音隨之傳來:“老張,我又看到那個孩子的消息了。”
“老顧其實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就提醒他了,冷處理的確可以,但那孩子可是很會搞事的。張主任,你也知道,那孩子是怎麼被發現的?不就是隨便看幾眼論文,分析出了一個錯誤嘛?我以前錄個教學視頻,他能挑出錯來。老顧不也是研究李羣的嘛?所以他怕啊!
專門去了西林一趟,人沒挖來不說,還被那個孩子點評爲語文不太好。
“哎呀,那我可真太願意了。老鄭啊,就這麼說定了啊,您來做喬澤工作,只要他點頭了,我馬上寫辭職信,絕不含糊!”
國家自然科學研究基金數學方向學術評審工作指導組的組長就是科學院的顧言堂,也就是錢遇海口中的老顧。
一個學生而已,哪這麼多花花腸子?
不過說實話,張洪才最近其實挺不想聽到“那個孩子”四個字,畢竟這事想想都挺挫敗的。
而他則是副組長。
張洪才心裡可有一堆槽想吐。
張洪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此時博雅塔山腳下的燕北國際數學研究院宛若鬧市中的一片淨土。
難怪錢遇海這傢伙語氣中滿滿的幸災樂禍。
wWW•т tκa n•CΟ
張洪才忍住脾氣說道。
這就真的太離譜了。
不過你就無所謂了,反正那天喬澤也親口說了,他對交換幾何懂的也不多。所以你這麼處理倒是可以的。咦……喂,喂,喂……”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沒錯,就是那種讓普通人光看看題幹跟圖形就覺得腦袋發癢並敬謝不敏,但其實證明起來賊有意思的那種數學題。
如果再加上現在熱賣的有爲M60P上搭載的羣智智能語言大模型本就是喬澤自研項目的延伸,這履歷已經足夠有說服力了。
“嘿,當然是那個孩子自己說的啊。另外你也別說人家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啊,有人已經發函到普林斯頓編輯部問過了,本來以爲明天人家纔會回信,誰想到大早上的沒多久就回信了。《數學年刊》主編親自回信證實,那個孩子的最新論文責編已經完整了校編跟排版,確定爲十月刊的頭版文章。”
尤其是據說是某位皇帝留的字碑前,不少人在留影拍照。
“你說啥?開什麼國際玩笑呢?”張洪才忍不住把通話最小化,看了眼今天的日期。
一般還沒登堂入室的“小瘋子”只夠資格每週進來上一、兩節課,或者偶爾來聽聽講座。
徐大江接到學校的電話時,只覺得一頭霧水。
張洪才忍不住翻了白眼,直接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了電話:“我說老錢,你更誇張點?如果不是又發表論文了,你這個時候看到他的名字,最多就是看到他報名了大學生數學競賽了?還能有什麼逆天的事情,能讓我聽了跳起來?”
怎麼說呢,從那些點評張洪才能感覺到點評者對交換幾何的理解還是很深的。
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也就是說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學生,用三個月的時間已經發表了六篇頂刊,一篇四大。
說句實話,審覈組專家庫裡的許多數學方向的專家,一輩子的成果大概都沒有喬澤這麼輝煌過。
張洪才直接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
“不是,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喬澤給人發郵件宣傳他即將要發表的論文?既然下個月就要發表了,他也不用着急這個時候就宣傳吧?到底怎麼回事?”
你想想啊,真要是以前的論文被那孩子挑出什麼錯來,辯不辯都難受啊!辯吧,老顧好不容易上院士了,好意思跟個孩子計較嗎,而且萬一真錯了呢?不辯解吧,都已經是院士了還被一個孩子挑出錯來數落,不要面子啊?這的確讓人爲難嘛!
圖片裡的內容是喬澤對一個博士生論文的點評。
“啥?喬澤申請成爲傑青評審專家?我不知道啊?從沒聽他說過。”
但已經見刊的兩篇文章,一篇可以稱之爲基礎奠基向的論文,第二篇論文更是給出了一個嶄新的AI智能算法。
事實證明,張洪才並沒有從凳子上跳起來。
……
你也知道,科委的老顧正好看到了喬澤的郵件,當時他人都懵了。畢竟工作幾十年了,從來沒聽說過學生申請當評審專家的。但喬澤寫的履歷有多耀眼啊!一時間把老顧都給搞困擾了。
張洪才愣了愣,隨後明白了錢遇海爲什麼要專門給他打這個電話了。
張洪纔打算等會掛了電話就把跟趙光耀的聊天記錄再翻出來看看。
此時張洪才面前那張記錄瞭解題思路的稿紙已經寫了滿滿一面,剛剛換了一面打算繼續的時候,旁邊的手機開始“嗡嗡”的震動。
嗯,二零XX年九月四日,既不是愚人節,他也沒穿越到多年後。
但轉念一想,喬澤寫的那份履歷畢竟看的確是真的。
未來那個孩子指定得後悔。
“你……”
對了,那老頭還說他覺得喬澤有足夠的潛力成爲評審,如果喬澤去普林斯頓的話,他一定會推薦喬澤進入學術委員會。當然,即便喬澤不去普林斯頓,他也已經將喬澤納入了《數學年刊》的審稿人庫。我懷疑這老頭的回信肯定抄送給了喬澤一份。”
而且喬澤還已經在國際數學界掛了名了。
但現在……
最近一段時間,整個研究院只要說起“那個孩子”就一定是特指喬澤。
你猜爲啥對面回覆的那麼快?老顧給我看了對面的回信,普林斯頓的杜根教授在郵件裡說,他專門受了喬澤所託,等着這邊發郵件問詢呢。還抱怨咱們的效率太低了,如果他們還不去詢問的話,他就要上牀睡覺了。
於是乎,他看到那些還沒發表但已經確定要發表的論文,一口氣發了五封郵件去喬澤寫的編輯部詢問情況,目前回了三封,那些老外都幫喬澤證明了論文的確已經通過,而且即將見刊。
“呵呵,這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我覺得你聽了肯定能跳起來。”
地方上學校就是急功近利,看把孩子給折騰得。
副作用便是整個研究院都知道他曾經親自帶隊下去挖一個學生,結果無功而返的故事了。
有人會選擇研究前人的論文,也有人喜歡廣發郵件去找同行探討,也不乏有人選擇做些其他的事情換換思路,而張洪才就喜歡埋頭刷題。
腦子裡則回憶起那天趙光耀微信上給他發的那些圖片。
對面回答也開始激情起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大學生數學競賽?哈哈,老張,你瞧不起誰呢?我跟你說,等會說不定你真會跳起來。比如哈,雖然他的論文還沒見刊,但據說又有五篇論文要上頂刊,而且其中一篇下個月就會刊載在普林斯頓的《數學年刊》上。”
如果說燕北大學有四大瘋人院,燕北數院就是瘋人院之首,那麼這座校園內的數學研究院,就屬於瘋人院裡頂尖的瘋子才能踏足的地方。
現在還有國外頂級數學院的院長爲他擔保,即便那位老傢伙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態,這事也特麼足夠讓人糟心了。
“不是,既然還沒正式見刊,你怎麼現在就知道了?難道人家期刊還專門爲了他的論文,提前廣而告之?”張洪才的確有些忍不住想要咆哮了。
但真實水平怎麼樣,喬澤沒給他機會交流過,也沒寫過跟交換幾何相關的論文,他還真不好說喬澤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這……鄭校長,我是真不知道。這事喬澤也不需要通報我一聲啊。退一萬步,就算我知道了,難道還能阻止他?而且孩子爲啥這樣也好理解,這不是今年李建高評傑青的材料都遞上去了嘛。”
“總之,這事情從頭到尾都跟我沒關係。而且昨天姓張的剛搞出那個事情,這個時候我可不好去跟喬澤談。學校要是覺得這事影響不好,那乾脆你們去跟他談,讓喬澤撤回申請好了。不對啊,他們覺得不合適,直接不理會喬澤的申請不就好了嘛?打電話到學校來是什麼鬼?”
尤其是喬澤在《科學》上發表那兩篇論文之後。
“嗯……”
“顧院士還真有意思,至於嗎?把申請放一邊不去理會不就行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總之是屬於那種很變態的愛好。
而且那個徐大江一看就是那種毀人不倦的笑面虎。
哪有支持學生幹這麼離譜的事的。
真要納入了,讓那些奮鬥了多年才能成爲專家庫成員的大佬們心裡怎麼想?
“那顧院士是個什麼說法?”張洪才用夢遊般的語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