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專爲別人,把財產都出了手,不顧自己了嗎?”王掌櫃滿臉不解的問道。
“你不懂!只有那麼辦,國家才能富強!好啦,我該走啦。我親眼看見了,你的生意不錯,你甭在耍無賴,不長房錢!”秦二爺一揮手道。
“得,那我給您僱車去。”王掌櫃忙道。
“不用了,我願意溜達溜達。”秦二爺道。
“開工廠就能強國?有些人頭腦簡單了些,到時候這些工廠還不知道歸了誰的產業。可謂採得百花成蜜後,一場辛苦爲誰忙。”趙守宏搖頭嘆氣道。
剛想往外走的秦二爺止住步子,看向了趙守宏道:“在下秦仲義,還未請教這位大人名諱。”
趙守宏站起身來拱手道:“好說,在下趙守宏。”
“趙守宏?這個名字很熟悉啊。”秦仲義皺眉道。
“二爺您是貴人事忙啊,這名字您還沒聽過嗎?這些日子大街小巷的說書先生都在說這一段嘛。”王掌櫃過來道。
“對了,難道你就是那個敢跟撒爾人開仗的少年英雄?”秦仲義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就連其他茶客也都紛紛竊竊私語,對着趙守宏一桌指指點點。
“這是沒錯的,如假包換。”周傳諫笑着起身說道。
“聽說你在西邊也開了工廠?”秦仲義說道。
“不敢,略有薄產而已。”趙守宏笑道。
“工廠算什麼?守宏要在西北爲朝廷修建一條兩千多里長的鐵路線,這纔是大買賣。”鄺孫謀笑道。
“什麼?”別人不清楚其中所需投資數額,還沒有什麼反應,秦仲義卻是失聲驚叫。一條鐵路修建需要多少錢,這他太清楚了,如今他雖然也算是富甲一方,可是傾盡家財估計也就能算上個零頭而已,這下子他算是不敢在傲氣了。
“請教趙大人,不知道爲何說我的工廠不知歸了誰?”秦仲義依然對趙守宏剛纔的話有些不服氣,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
趙守宏笑道:“國家貧弱如此,列強皆以後金爲肥肉,秦兄認爲這是爲何?”
“當然是因爲我國力不強,沒有足夠多的大工廠。”秦仲義說道。
“不錯,只要了足夠多的大工廠,國家自然就能夠富強。可是那些欺負我們的列強,又是否希望我們建造足夠多的大工廠?”趙守宏反問了一句。
“這……”秦仲義終於說不出話來了。
趙守宏道:“其實一個強國工業基礎是必須的,但還要有強軍輔助。所謂以農業立國,以工業強國,以商業富民,以軍隊國防,四者缺一不可,這才能算得上是個強國。有了足夠強大的工業,我們就可以生產足夠好的武器裝備軍隊,讓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保衛國家。反過來足夠強大的軍隊,又能夠更好的保衛國家安全,維護工商業發展的和平環境。”
趙守宏長身而起,說話間走到了秦仲義的身邊道:“如果光顧着建工廠,卻沒有強大軍隊的保護,就等於是沒有牧羊犬的一羣綿羊面對着幾隻餓狼,養得越肥也就越危險,至於最後其結果可想而知。”
“列強也要講理吧,他們總不能無辜奪人財產。”秦仲義說道。
趙守宏搖了搖頭:“列強要想奪取你的產業,又何須直接奪取?如果他們將同樣商品降價,賠錢賣出打壓你的產品價格,你該怎麼辦?”
“我當然也降價銷售,看誰抗得過誰。”秦仲義道。
趙守宏道:“可是人家財雄勢大,又有國家做後盾,你能抗得過嗎?等到你的工廠無以爲繼只能破產,人家將你的產業賤價收購再提價賺錢,你又該如何應對?”
“這……”此時的秦仲義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對付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利用國家的力量,判處他們違反商業法則,必須賠款道歉。要不然就是提高關稅防止對方傾銷貨物,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這就需要一個強大的國家作爲後盾,否則海關操於他人之手,國家**無能不敢招惹列強,你開了工廠又能有什麼活路?”
趙守宏一番話,說的秦仲義手腳冰涼臉色發白,他苦笑着搖搖頭道:“聽趙大人一席話,讓我如夢方醒啊。看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我還是保着祖業混日子吧,這工業強國再也休提。”
“那也未必,這就要看我們能生產什麼,能賣什麼了。”趙守宏笑道:“如果我們生產的東西,列強都生產不了,他們還如何對付我們?如果他們來犯,我們自己訓練軍隊抵抗,只要讓他們無法承受損失,這些人自然會乖乖的縮回去。”
“可是這一樣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秦仲義搖頭道。
“這卻是未必,不知道秦二爺有沒有興趣隨我去中川看看,說不定你會有些收穫的。”趙守宏笑道,他對這個矢志救國的秦二爺還是很有好感的,也非常希望能夠幫他一把,讓他走上正確的道路。
秦仲義思索片刻一咬牙道:“好,我去。大人什麼時候回川,來茶館通知一聲就行,秦仲義一定奉陪。”
“多謝秦二爺的青睞,此次入川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趙守宏笑道。秦仲義點了點頭,他對着趙守宏以及同桌的詹佑銘等人作了個羅圈揖,隨後大步走出了茶館。
王掌櫃湊過來笑道:“趙大人果然厲害,連秦二爺都說不過您啊。只不過這兩個人該如何處置,還請趙大人示下。”
趙守宏這纔想起來,自己與秦仲義起衝突就是因爲這個村婦和她的女兒,他轉頭看了看,發現兩女都已經吃光了大碗的爛肉面,此時正恭敬的站在那裡一步也不敢挪動。
趙守宏走進兩人,他看了看村婦,又看了看她只有十來歲的女兒說道:“你們是哪裡的?家裡還有什麼人?”
那村婦聽到剛纔衆人的話,知道趙守宏是個了不起的朝廷官員,她當即拉着女兒跪倒磕頭道:“謝謝大人恩典,我們是從保定府來的,去年旱災家裡的糧食都吃光了,今年開春沒有糧食,只能出來逃難了。路上家裡人走散了,只剩下我們母女兩個,我不想讓女兒餓死,纔想把她賣個好人家活命,大人行行好,就買了我的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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