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勇的帶領下,湯薌銘很快來到了蔡廷乾的住處。見到湯薌銘來了,蔡廷干連忙出迎:“湯兄快請進,打了半天海戰也餓了吧,我讓人幫你弄些吃的。”經蔡廷幹這麼一提醒,他立刻就感到腹中一陣抽搐,他的確是餓了。
兩人坐在飯桌上,蔡廷乾笑着道:“多日不見,我可要好好與湯兄敘敘舊。只不過有些醜話需要說在頭裡,江南船塢是民間經營,自然不可能免費提供維修服務。”
“這個我自然知道,只要你開出價錢,我會奏請中央給付的。”湯薌銘點頭說道。
蔡廷幹微微一笑:“你的不少軍艦損失極重,需要更換裝甲和火炮,有的還要更換舵機甚至是蒸汽機,所以價格比較貴。全部算下來,大約需要十萬鷹洋。”
“什麼?十萬?”湯薌銘嚇得臉色更變,他知道就算呈報帝都,袁隗也不可能付出這筆錢的。因爲要鎮壓國大黨的叛亂,如今財政拮据的北域政府都不得不與六國銀行團談判,希望能夠借到一筆錢維持軍費開支,如果現在要錢,估計自己會被痛罵一頓。
湯薌銘有些坐立不安,他的臉上表情難看,心中卻是暗罵修船真貴的離譜。似乎是知道湯薌銘心中所想,蔡廷幹拿過一份文件遞給他,讓其仔細看一看。
湯薌銘結接過文件,發現上面寫着的是各艘軍艦的損傷情況,以及維修所需要的各項資金名目,其上寫得十分清楚,排列的整整齊齊。看了單項的各種名目,湯薌銘暗暗點頭,這上面所寫的價格已經便宜了不少,顯然人家已經讓利了。
即便知道江南船塢給他打了折,但這筆錢同樣是他拿不出來的。看着湯薌銘左右爲難的樣子,蔡廷乾笑道:“我有個辦法,可以折去此次維修的款項可以全部減免,不知道湯兄願不願意。”
“哦?還有這種好事?還請蔡兄教我。”聽說能不花錢,湯薌銘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蔡廷幹靠在椅背上,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不是俘虜了一艘應瑞號巡洋艦嗎?那艘巡洋艦被炸得那麼慘,我看不在江南船塢也難以修復。你倒不如將其給我抵償維修款項,這樣你免費修復我也有了向上級的說辭,豈不是兩全其美。”
“你……”湯薌銘搖頭嘆氣道:“以前人家都說你蔡廷幹鬼主意多,我還不信,今天算是領教了。你別惦記我的軍艦了,這次來損失了幾艘軍艦,就這麼點補償,你還想給我弄走啊。”
蔡廷幹不慌不忙得道:“我只是給你一個提議而已,並不是讓你必須如此的。我想各位將士也都累了,倒不如吃了飯睡上一覺,反正軍艦維修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完成的。不過湯兄需要儘快與大總統聯繫,因爲江南船塢是不賒賬的,這一點我愛莫能助。”說完蔡廷幹擺擺手就離開了。
蔡廷幹吃完了飯直接離開了,將湯薌銘晾在大廳之中,讓他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嘆了口氣,蔡廷幹只好去聯絡袁隗了。很快袁隗就接到了湯薌銘詢問的電報,看着這份電報上十萬鷹洋的醒目數字,他感覺是那樣的刺眼。
宋教初遇刺,隨後全國輿論就在國大黨報紙的引導下,對袁隗一片聲討。袁隗尚未理順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秉鈞和應桂馨相繼被暗殺,這個罪名就又扣到了自己的頭上,他真可謂是躺着也中槍了。
國大黨藉此起事,短短兩月之間就有南方數省宣佈獨立,這顯然是事先有所準備的。袁隗知道這一切絕對與孫文海脫不了干係,因此他當即宣佈國大黨非法,將其全部黨員驅逐出國會。由於國大黨的議員被驅逐,國會人數不足,後來也就解散了。這樣一來,孫文海又抓住了袁隗一個罪名,反對共和獨裁統治。
在輿論上越來越被動之後,袁隗決定以軍事實力壓垮對方,一次性徹底解決國大黨的問題。很快齊魯都督靳雲鵬調動麾下第五師,與江南省督軍張勳的定武軍聯合出動,兵鋒直指文海城。而中原省督軍王佔元也調動第二師,打算順江而下,進攻南原省的譚延闓。
本來王佔元是打算聯合中南省都督張鎮芳的部隊,一起向南原省進攻,但是就在張鎮芳打算起兵的時候,中南省卻爆發了白朗起義。
自從張鎮芳擔任中南省都督之後,他毫不掩飾的橫徵暴斂,造成當地民不聊生,饑民、乞丐遍地皆是。就連白朗這樣本來家中殷實的富戶,也變得日益貧窮。作爲社會最底層的百姓,如果能夠活下去總是能夠隱忍的,可是當順民的日子無法過活時,他們就會走上另一個極端。
早在江夏起義爆發之時,白朗就在家鄉組織起二三十人的起義軍,他們吃大戶殺豪強,將糧食分給無衣無食的平民,他的威望很快就高漲了起來。1912年中南省發生了大規模旱災,糧食歉收而賦稅卻絲毫不減,活不下去的百姓們只好揭竿而起。
這樣的環境給了白朗發展的好機會,憑藉他的名望,中南省的綠林好漢、散兵遊勇以及不少饑民紛紛投奔於他,白朗起義軍很快發展到上萬人。人數大增之後,白朗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他採用聲東擊西、避實擊虛的方式,數次擊敗了前來圍剿的北域軍。
本來張鎮芳並不重視這支缺少武器和訓練的起義軍,可是當他調集中南省的北域軍南下,配合王佔元進攻南原省的時候,白朗抓住這一機會,連克均縣、魯山、寶丰等地,兵鋒直逼袁隗的老家項城。
自己的老家都快被人家打下來了,袁隗當即震怒,他嚴令張鎮芳立刻回兵圍剿,必須在短時間內剿滅白朗起義軍。氣急敗壞的張鎮芳不得不回兵中南省,爲了保險起見,王佔元也派兵幫助他清剿,結果耽誤了進攻南原省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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