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諾拉點點頭:“感謝華蘭醫生的高超醫術,我的叔叔幾個小時前剛剛進行了手術。現在麻藥的效力未退,所以他還沒有醒過。不過據醫生所說,手術非常成功,只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就可能下地了。”
“這就好。”趙守宏點了點頭。
德諾拉道:“這裡需要安靜,趙都督和我去外面說話怎麼樣?”
“好的。”趙守宏點了點頭,隨着德諾拉走出了病房。
德諾拉對趙守宏表示了感謝,並再次表示自己一定會爲排華法案的裁撤而奔走。趙守宏點了點頭:“我非常欣賞您的才華,不知道我有沒有請教的可能。”
“當然可以,只不過我最爲擅長的只有政治,其他的我瞭解不多。”小羅斯福無奈的攤了攤手。
趙守宏笑道:“我所想要請教的,正是政治方面的問題。如今華蘭百廢待興,政治制度尚未完全確立,德諾拉先生認爲,華蘭走白鷹國式的民主道路是否可行?”
德諾拉思考了片刻道:“恕我直言,根據我這些天來的觀察,華蘭並不適用於白鷹國的制度,或者說很難成功。”
“哦?願聞其詳。”趙守宏笑着說道。
“白鷹國的憲法精神確立於初立國之時,當時西大陸不少強國都進入了憲法時代,大家也已經認可這種制度。何況白鷹國的人種駁雜,彼此之間缺乏認同感,所以白鷹國就成了邦聯制,以民主爲主體的國家。這樣一來,所有人都能夠商量着建設國家,大家也能安穩一些。”德諾拉先介紹了一下白鷹國的情況,隨後他的話語又轉到了華蘭。
“白鷹國之所以可以實行民主,是因爲國民都受到過良好的教育。他們知道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是不應該做的,他們能夠合理的利用手中權力。如今遍觀華蘭,識字的人比例非常低,那些不識字的人很容易被野心家鼓動。他們甚至可能爲了極低了利益,出賣自己手中神聖的選票。何況華蘭人的思維慣性,已經習慣了上支下派的等級制度,驟然改變成平等的民主制度,很容易出現麻煩。”
本來趙守宏認爲,德諾拉會大肆吹噓白鷹國的民主制度,沒想到對方顯然不是無腦之人。他根據自己的觀察,系統的研究了華蘭問題,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了自己的見解實屬不易。
趙守宏心中暗暗打了個激靈,大人物果然沒有一個是僥倖成功的,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有這樣的見地,德諾拉果然非同凡響。趙守宏心中暗暗盤算,或許自己能夠利用年輕人思想活躍的提點,慢慢將他的想法改變,或許他能夠藉此改變二戰的走向。
聽了德諾拉的見解,趙守宏點頭道:“不錯,我也這樣認爲。華蘭更加適合的,應該是君主立憲制度,而如今的華蘭,堅持這個想法的人卻不多。如今有共興會的宣傳,所有人似乎都將民主看成了靈丹妙藥。好像只要實行了民主,就一切暢行無阻,國家便自然富強了一般。”
“的確如此,而實際上就算是身爲民主國家,白鷹國同樣打過內戰。”德諾拉說道。趙守宏本來是探病,順便與德諾拉聯絡一下感情的。結果無意中的一個問題,讓兩人大起惺惺相惜之感,他們就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高談闊論。兩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親熱,彼此之間爲了共同點而歡笑,爲了不同點而爭論,說的忘記了時間。
轉眼已經天黑了,在衛士們的催促下,趙守宏纔不得不拜別了德諾拉離開醫院。不過他們兩個約定,等到老羅斯福病情穩定之後,德諾拉就來政府大院做客。兩人約好了時間,這才揮手拜別。
“都督,這個小羅斯福是什麼人?他很能力嗎?”王陵基在趙守宏身邊站了半天,卻是一句也沒聽懂,此時他才忍不住問了出來。
“的確是個人才,不過是在政治方面的。我敢擔保,未來他將成爲主宰整個白鷹國的人,就如他的叔叔一樣。”趙守宏笑道。
德諾拉羅斯福還需要在醫院裡照顧他的叔叔,對於踐約趙守宏的邀請還要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之中,趙守宏自然也沒有閒着。在與德諾拉聊天之後,趙守宏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他意識到在轄區之中,還沒有頒佈新的法律。
法律是各階層所共同遵守的準則,是維持地方安定的最高要素。如今各地雖然已經建立起警察局,但法律還依然使用古老而破綻百出的後金律,這顯然是不行的。
有鑑於此,趙守宏召集了大量的法律界專家制定法律。這其中包括著名法律專家陳叔通,以及同樣學習法律專業的,漢軍營長劉文輝的大哥劉文淵等人,作爲制定新法律的人員。
對於新法律,趙守宏給予的意見只有兩個,一視同仁和注重公平。在諸多法律界人士參考了西大陸各國法律之後,很快制訂出了大蜀軍政府自己的法律。很快一系列的法律條文就被政府公佈了出來。
這其中《民法》規定了人民的權利和義務,第一次將普通百姓的權利與官員等同;《勞動保護法》規定了普通工人的工作時間和待遇;《工商業法》出臺了對民族工商業的扶植政策,以及對外國資本的限制;《刑法》對各種量刑有了準確的規定;此外還有刺激生育的《生育法》,保護專利激勵創新的《知識產權法》,以及《交通法》、《兵役法》、《土地管理法》、《新聞法》等諸多法律儼然一副獨立王國的樣子。
只不過大蜀軍政府並未設置《憲法》,那些法律都可以用地方法規的名義搪塞。儘管因爲私自制定法律遭到不少人詬病,但他所訂立的法律對民衆的好處極多,可以說是率先實現了孫文海三民主義之中的民權一項,因此受到了全國報界的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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