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隊員都是尋蹤匿跡的好手,他們很快發現了對方的腳印。這些土匪似乎沒有在山上宿營,他們轉過山腳就向着山下走去。陳虎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裡的山脈高度漸漸降低,顯然已經到了中川盆地邊緣的丘陵地帶。在這附近並不是土匪搶劫的有利地方,因爲它比鄰着犍爲縣,那裡是中川井鹽的開採地,有着一個巡防營駐紮。
按理說土匪應該繞着官軍走的,如此自投羅網實在有些蹊蹺。陳虎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帶着戰士們在附近找了個竹林,幾人砍伐了一批竹子,抄手編起竹器來。五個人都是本地人,編竹器根本難不倒他們,很快一堆竹筐竹簍就編好了。五個人用粗毛竹挑起成堆的竹器,裝成賣東西的商販,向着山下的犍爲地區行去。
陳虎帶着戰士們一路上走街串巷,假裝在四處鄉村賣竹器。由於時間緊迫,他們編織的竹器非常粗糙,所以銷路並不算好。這正中陳虎的下懷,他們的竹器賣不出去,就可以繼續四處轉悠,同時小心打聽着那支土匪的蹤跡。
這些土匪似乎並不隱藏行跡,陳虎很快就從老鄉口中打聽到了情況,他們一路打聽下來,對情報進行彙總,結果得到了令人驚訝的結論,這些土匪就是朝着犍爲縣城去的。
他們加快腳步很快來到了犍爲城,可是這裡根本沒有任何匪患,相反由於各地鹽商匯聚,這裡的集市還非常繁榮,這讓陳虎百思不得其解。陳虎帶着戰士們在犍爲偵察了兩天,終於找到了幾個出來買吃食的土匪,他們巧妙的抓住了其中一個,經過審問才知道這些土匪的老窩就在犍爲城外的鹽井附近,而他們根本就是受僱於附近最大的惡霸,犍爲同知劉洪起的。
這個消息讓陳虎大吃一驚,他沒有敢繼續停留,而是很快回到了大部隊所在的地方,這些人原路返回,以最快速度回到了嘉定府境內。
此時趙守宏正在鋼鐵廠的工地上視察,這裡的工作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着,廠房還在建立之中,陸續抵達的零件也在工程師們的指揮下慢慢安裝成型,可是要想讓鍊鋼爐開工,他還需要一些特別的東西。
趙守宏所建設的是全世界絕無僅有的頂吹氧氣鍊鋼轉爐,這個設備的鍊鋼速度可以比現在的鍊鋼設備高出一倍以上,而且對鐵礦石的適應面更寬,冶煉質量也更好。可是這個設備最大的問題就是需要始終提供充足氧氣,這就是個大難題了。
想要氧氣必須要有製氧機,製氧機的原理就是將空氣壓縮液化,然後在減壓過程之中,依靠空氣中各種氣體不同的液化壓力,逐步分離各種氣體。有即將裝機發電的觀音壩和二灘水電站,能源問題並不算什麼,可是爲了鍊鋼廠單獨建立製氧車間,就有些太浪費了,爲此趙守宏讓哈伯將化工廠的人分出一半,在此地建立了化肥廠。
這個化肥廠以空氣中的氮氣爲原料,製造氮肥。有製氧車間,剛好可以在分離氧氣的同時,也分離處氮氣以供應用,實在是一舉兩得的好事。除此之外,此地石英遍地都是,新運到的玻璃廠也被安放在這裡了,但玻璃廠有一個重要的原料難以生產,那就是純鹼。
純鹼又叫做碳酸鈉,是一種用途非常廣泛的化工原料,在玻璃燒製的過程中,它是必須的淨化劑,只有加入了純鹼才能讓玻璃變得乾淨透明並少有氣泡。可是純鹼在自然界之中存量很少,需要用食鹽來製取,而當今世界上所用的純鹼都是用索爾維法制取出來的。
索爾維制鹼法又叫做氨鹼法,它是比利人索爾維在1861年研製成功,他以食鹽、石灰石和氨爲原料,製取了碳酸鈉和氯化鈣。索爾維法第一次使純鹼製取實現了可以投入工業化的連續生產,但它也有很大弊病,因爲其中一半的成分沒有利用上,它變成了無用的氯化鈣。
即使以這種方法制取的純鹼,價格卻一直居高不下。原來這是西大陸的數家企業爲了賺取高額利潤,並未將這種方法註冊專利,而是由幾家工廠把持配方,保密的進行生產,這就使得純鹼價格居高不下。中川距離西大陸太過遙遠,如果從西大陸購買純鹼成本太高,實在難以負擔,所以趙守宏當即找到弗裡茨?哈伯博士,讓他幫忙用聯合制鹼法進行純鹼的生產。
趙守宏同樣沒有註冊專利,他要用嚴格的保密措施,保證這種製取方式的不外泄,並在必要時候反擊西大陸的那些制鹼商人。聯合制鹼法的優秀之處就是將制鹼和製造氮肥組合在一起,它利用在飽和氨鹽水中(氨氣,氯化鈉都達到飽和的溶液)通入二氧化碳從而發生連鎖反應。反應中的碳酸氫鈉由於溶解度低而析出,可以進一步煅燒分解爲碳酸鈉,水和二氧化碳,其中二氧化碳可以再次進入反應重複利用。
這種方法將無用的氯化鈣變成了能夠作爲氮肥也可以製作炸藥的氯化銨,實現了食鹽的高利用率。不過純鹼廠的生產需要食鹽,這些食鹽的供應自然要依靠最近的敘州府犍爲的井鹽了。
犍爲出產的井鹽要用竹筒從很深很深的井底一桶桶吊出來。由於濃度稀,需要經過熬製濃縮才能成爲原料,這樣食鹽成本就高了。這些趙守宏還能容忍,畢竟純鹼的利潤高,又可以大量製取氮肥和炸藥,算起來利潤非常之大。
可是把持犍爲的同知劉洪起聽說,趙守宏的工廠能用鹽來賺大錢之後就起了壞心。他開始往出售的鹽水裡大量兌清水,使得鹽濃度進一步降低,藉此牟利。大筆的利潤到手,讓劉洪起越來越瘋狂,鹽水中兌的清水也越來越多,在購買了一個月之後,這些買來的鹽水直接喝都感覺不到多少鹹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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