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豪沒有摸清楚牛五的情況之前,採取了沉寂,這其實對張天豪來說是自我保護,張天豪畢竟沒有壞到骨子裡,無非就是愛玩愛胡鬧,偶爾會點惡作劇,人心還算不壞。
比起見人就笑的崔全,張天豪只能在學校裡呆着,出了校園,他啥也不算。
通過黃毛就可以看出來,黃毛只是給崔全點面子,才答應幫助張天豪,不過崔全也沒那麼大的面子,主要還是崔全的哥哥。
崔全的哥哥是東部夜總會的保安隊長,說是保安隊長,其實就是看場子的,帶着一幫人,哪裡不痛快打哪裡,完事還告訴別人,吃好喝好玩好,最好別鬧事。
週末傍晚,吳凌波帶着牛五到了東部夜總會,這個時間,正是霓虹初上的時候,他們繞過正門,從後門溜了進去。
經理辦公室,一箇中年男人戴着金絲眼鏡,拿着筆寫寫畫畫。
吳凌波是這裡的常客,把守後門的人看到他,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弄的牛五一臉的懵逼,這吳凌波究竟是幹什麼的,看這門口的人一點也不像正經保安,居然讓他倆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爬了兩層樓梯,裡面一間辦公室,吳凌波直接推開了門。
“凌波,你來了,以後你來能不能敲敲門,弄的我……。”宋華坐在轉椅上。
在宋華的身上,還有一個妙齡女郎,摟着宋華的脖子啃的正歡,看到有人進來,連忙站起來,整理整理衣服。
“舅舅,這地方我來的多了,還需要敲門嗎?”吳凌波的態度很不好。
“你先出去吧。”宋華對妙齡女郎說道。
妙齡女郎一臉的媚笑,走到牛五的身邊還不忘摸了摸牛五的臉龐。
弄得牛五怪不好意思的,除了木宛如,他可從來沒和女人這麼親密接觸過,迎面撲來的香味差點讓他暈倒,幸好吳凌波把他拉到了沙發上。
“凌波,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宋華面對吳凌波的反問,一點都不生氣,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紙袋,扔到桌子上,“省着點花。”
“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我這個同學,想晚上找份工作,給多少你看着辦。”吳凌波拒絕道。
宋華一聽,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這裡是什麼地方?再說了,你們都還要上學,晚上哪有精力幹活,快點聽話,拿着錢趕快回去,我還要工作。”
吳凌波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指着門口大聲說道:“這就是你的工作?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們怎麼還這樣對我?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就去跟舅媽說,也許她會幫我這個忙。”
“好了凌波,不要鬧了,你看他那小身板,能幹什麼?”宋華打量了一眼牛五。
牛五撲閃着眼睛看着宋華說道:“叔叔,我什麼都能幹。”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有時候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行,要是出了事情我可擔待不起。”宋華很無奈。
“那算了,我去跟舅媽說,要麼我去墳前跟我媽說。”吳凌波拉着牛五就要走。
“回來,你看看你這孩子,沒說幾句就急了,我這是也是爲你着想,既然你不信,那就讓他先幹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千,我可有言在先,要是試用不合格還是回學校好好讀書去。”
牛五感激地看着吳凌波,知道是吳凌波在給自己爭取利益。
“牛五,我只能幫你到這裡,後面的事情還要你自己努力。”吳凌波說道。“明天就上班,行嗎?”
宋華點頭說道:“行,明天晚上七點,到我這裡,我會給他安排的。”
正好明天也不用上課,牛五傍晚就洗簌乾淨,打扮的乾乾淨淨來到了宋華的辦公室。
“宋叔叔,我來了。”牛五站在門口說道。
“進來吧,牛五,我可跟你說好了,來這裡不能和學校比,有時候看到什麼聽到什麼,要裝作沒看見沒聽見,否則我會很難做的。”宋華交待道。
牛五點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會好好做的。”
宋華叫來了領班江月,跟江月交待一番,隨後,牛五便跟着江月去了後屋。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裡是平時休息的地方,上班必須換好工作服,下班在這裡換衣服離開,那個櫃子就是你的,平時工作也很簡單,你負責兩個包廂,客人需要什麼,你就送什麼,其他的不要多管……。”
江月說的很多,牛五記得很清楚,他從來沒感覺到自己這麼清晰過。
牛五換好了衣服,江月叫來了一個和牛五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龔明祥,這是新來的牛五,你和他負責一個區域,以後多照顧他一點。”
一臉稚氣的龔明祥看了牛五一眼笑道:“好的,月姐。”
東部夜總會是個圓柱形建築,中間一個大廳,四周都是包廂,一共有三層。
牛五換好了衣服先跟着龔明祥熟悉了環境,負責的二樓包廂此刻還空着,趁着這個機會,龔明祥給牛五講解了很多小竅門,見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總之只要人家高興了,小費是不會少的。
牛五從來沒聽說過端茶倒水還能有小費的,這城裡人就會玩,有錢真是好。
八點多鐘的時候,人漸漸多了起來,伴隨着勁爆的樂曲,中間大廳的舞池裡站滿了人,賣弄風騷扭動腰肢跳着不知名的舞蹈。
舞池上大多數是來尋求刺激的年輕人,而包廂裡一般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他們不屑於和別人一起共舞,躲在包廂裡玩着外面人玩不起的。
牛五覺得好奇,站在大廳的入口走廊處,看着瘋狂的人。
一個光頭圓臉穿着背心手臂刺青的傢伙扭起來最有勁,把旁邊的人擠得東倒西歪,不過沒人站出來說話,那光頭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穿着稍微暴露一點的姑娘忘情的舞蹈,沒想到後面被人捏了一把。
“哇喲,好軟,小妹妹,你好像沒穿小內內喲。”光頭奸笑着。
姑娘回頭罵道:“流氓,”然後繼續跳舞。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是流氓,要不要我陪你跳。”光頭的動作越來越下流,身體緊貼人家姑娘,弄的周圍的人留下一片空地。
“救命啊,啊……。”
音樂戛然而止,衆人的目光紛紛朝這裡看過來,這時一直觀察舞池態勢的小保安急忙去報告。
崔志清號稱這裡的大隊長,只要他在,沒聽說過有人敢到這裡鬧事。
“什麼情況?”崔志清上前問道。
“他摸我!”姑娘指着光頭說道。
“誰摸你了?你有證據嗎?沒證據不要瞎說好吧。”光頭解釋道。
崔志清笑道:“人家爲什麼不說別人,偏偏說你摸了她,再說了,你能證明你沒摸她嗎?要是證明不了,那我只能當作你們兩人的話一半一半。”
“你這是什麼狗屁話,我說沒摸就是沒摸,難不成還想賴在我身上不成,你們這裡是玩的地方,磕磕碰碰是在所難免的,要是就我一個跳,這裡早關門了。”光頭的邏輯也很對。
經常來這裡的人都清楚,崔志清是個笑面虎,只要他好聲好氣的和你說話,那你絕對不能露出半點兇相,否則結果很難堪。
第一天上班就碰到這樣的事情,牛五踮着腳朝這邊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龔明祥站在了身邊。
“那個人叫崔志清,是這裡的保安隊長,只要這裡有什麼事情,他都可以處理的,不管是吃了虧,還是被客人欺負,只要找他,他都能擺平,你看着吧,那個光頭今天要倒黴了。”龔明祥說道。
大廳裡的音樂一停,包廂裡顯得吵鬧許多,很多人打開包廂看着大廳發生的一切。
“這位大哥,有什麼事情我們到辦公室裡去說,別打攪了大家的興致。”崔志清笑着說道。
“哼,我說沒有就沒有,就是到了天庭我還這樣說。”光頭一臉橫肉,一看就知道第一次來這裡。
牛五離得遠,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只看到崔志清到了大廳中央說了幾句話就把光頭帶走了,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知道。
大廳裡又恢復了正常,幾分鐘的小插曲很快過去,音樂響起,年輕人又恢復了活力。
“牛五,快來,有活幹了。”龔明祥朝着牛五揮手道,“我們是負責包廂的,以後少到大廳裡來,我們的月姐和負責大廳的倩姐不對付,讓她看到了不好。”
牛五點點頭,根本沒聽清楚龔明祥的話,他的腦子裡還在想着剛纔大廳裡發生的一幕,想着那個被保安隊長帶走的光頭,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