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等人面帶憂慮,對於陸歸山此人,他們也有所耳聞,乃是一個作惡多端的魔道中人,而且擅長逃命,哪怕是洗髓境武者親自出手,也無法將其鎮殺。
方旭手掌翻轉,將八面蛟矛取出,他擡起長矛,驟然橫掃出去。
“呼呼!”
寒氣四溢,血影稍微接觸,就凍結成血色冰粒,化爲冰渣,灑落一地。
“血影化河!”
陸歸山震吼一聲,血影陡然化作一條浩浩蕩蕩的血河,橫貫虛空,灼熱氣浪滾滾散開,將冰雪消融,彰顯着這門魔道功法的非凡之處。
“嘩啦啦!”
血河中浪花濺起,充斥着無邊怨念,常人只是看上一眼血河,就要心生幻象,陷入其中。
這條血河長近乎十丈,寬丈許,乃是陸歸山一身血氣所化,他以身化血河,變化莫測,渾身再無一處要害。
方旭手持八面蛟矛,周身六道血色光紋齊齊浮現,宛如六條血龍咆哮。
隱約間,其體內就傳來江河奔騰的聲音,一縷縷血氣搬運至其右掌,融入八面蛟矛中,血氣共鳴下,驟然升起驚人寒氣,雪花飄零,與陸歸山所化的血河抗衡。
“這是……引氣六轉!”
陸歸山震驚道,旋即,他就大笑起來:“很好,有了你這個血食,我便能將血影化河經修煉至圓滿之境,屆時,甚至有望衝擊洗髓境!”
“嘩啦啦!”
血河捲起數丈高,浪流激盪,朝着方旭傾瀉而下,宛如有萬鈞之力橫壓而下,大地坍塌,青石迸濺。
方旭手中八面蛟矛驟然擡起,陡然點出,一點寒芒掠過虛空,寒氣四溢,空氣紛紛液化,凍結成冰,化作白茫茫一片。
“刺啦!”
方旭一矛之下,生生將血河凍結成冰,刺骨寒氣爆發,宛如隆冬降臨。
“滋滋!”
下一刻,血河中宛如有烈日橫空,灼熱氣浪升騰而起,破冰而出,朝着方旭碾殺而至。
方旭手中八面蛟矛如齒輪般急速旋轉,他渾身肌肉凸起,大筋緊繃,渾身勁道運於一掌之間,將蛟龍鑽發揮到極致,在其矛尖處,浮現一道氣流旋渦,氣浪激盪,音波爆鳴。
“轟隆!”
蛟龍鑽與血河轟然對撞在一起,掀起驚天波浪,血河驟然倒卷,將沿途紅木大桌撞碎,碎屑四濺。
血河潰散,重新化作陸歸山的本體,他面色鐵青,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小小年紀就能破去我的血河,着實了不起。”
陸歸山眸子掃在方旭身上,充滿貪婪之色,他隱約感覺,方旭身上應該有着某種大機緣,如果將其掠奪,那他陸歸山就有望真正成爲一代魔尊,碾壓世間一切敵。
“陸歸山,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就在這時,一道怒喝從江家大院外傳來,一羣人魚貫而入,赫然正是雷獄軍的人,開口之人,正是雷獄軍統領。
“還真是陰魂不散。”
陸歸山臉上充滿了陰沉之色,不過這次他卻不打算逃了,有這麼多的血食在,足以讓他恢復到鼎盛時期,甚至於,有望反殺雷獄軍衆人。
“雷獄軍統領古通玄!”
“竟然是他。”
“還有五百位雷獄軍!”
衆人眸中不禁又升起一抹希望的色彩來。
“就算你們來再多人,又能奈我何,哪怕是洗髓境高手都無法將我留下,更何況是你等。”
陸歸山獰笑一聲,旋即,他身化血影,橫衝人人羣,捲起泥土碎石,頓時血霧迸濺,就連人骨頭都不剩,統統被陸歸山吞噬乾淨。
“當真是該殺!”
古通玄眸中掠過一抹冷芒,陸歸山當着他的面吞人,可以說是肆無忌憚,完全不把他古通玄放在眼中。
“轟隆!”
古通玄周身血氣激盪,有浩蕩雷音驟然響起,其腳下浮現一抹銀色電光,赫然是以血氣所化,電弧激盪,閃爍。
旋即,他身形如一道電弧掠過虛空,猶如夢幻泡影,端是詭異莫測。
“這就是雷獄門的千幻雷音步?”
有人雙眸瞪的大大的,生怕錯過最爲精彩的一幕。
一雙雷霆大掌突兀浮現,將血影擋住,血氣化雷霆,轟隆炸響,如悶雷響起,引動氣流鼓盪,碎石四濺,將紅木桌上的酒水,瓷器,統統化爲齏粉。
方旭眸子定格在古通玄的身影上,眸中掠過一抹讚歎之色,對方的身法着實不凡,幾乎做到了身化雷霆,也是在場衆人中,除了方旭外,唯一一個能追趕上陸歸山的人。
踏踏!
陸歸山連連倒退數十步,青石地面轟隆碎裂,節節崩碎,亂石橫空,少數人躲避不及之下,被碎石攢射而死。
“血影化河!”
陸歸山震吼一聲,渾身血氣鼓盪,磅礴血氣沖天而起,就打算再次化作血河。
一旦讓他化作血河,幾乎就無人能擋住他,難以阻擋他殺戮的腳步。
方旭眸中寒光一閃,他身軀攢射而出,陡然擡起如水銀澆築的手掌,五指探出,氣流呼嘯,掀起一連串的音爆轟鳴。
“沒經過我的同意,你還想化河?”
方旭五指如連連彈出,分別點在陸歸山周身各處穴竅上,每一指點出,就封鎖其部分血氣,當他最後一指落下後,就將其周身穴竅封鎖,任憑其血氣如虹,也難以脫離肉身,化作血河。
“什麼?”
陸歸山一雙眸子瞪的如銅鈴般大,他面龐充血,渾身肌肉暴漲,任憑他如何催動血影化河經,始終無法突破肉身的桎梏,再次化作血河。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陸歸山眸中充滿了震撼之色,這血影化河經是他賴以生存的功法,可此刻在方旭動了手腳後,就好似失靈了一樣,短時間內難以催動,化爲血河。
就連古通玄也是一臉錯愕之色,他可是知道修煉了血影化河經的陸歸山是何等難纏,若非他將千幻雷音步修煉到大成的境界,就連陸歸山的衣角都無法觸碰到。
方旭理了理衣衫,平靜開口道:“再給你一次爆發的機會,錯過這一次,你將再無任何機會。”
他脊骨挺立,雙手負後,就這樣站在陸歸山身前半丈處,如果換做其他人,膽敢站在陸歸山周身一丈以內,早就被他吞噬的一乾二淨。
可此刻,方旭只是簡單的站在這裡,再無多餘的動作,就讓陸歸山心底泛起一陣無力感,他渾身寒毛倒豎,有一股徹骨寒意從尾椎骨升起,直衝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