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眸光之中暗含一絲警告之意,對方旭說道:“我勸你還是主動放棄此處,另外挑選一處宅院吧。”
以他的目光來看,方旭僅有通脈巔峰修爲,可卻有資格挑選核心弟子才能居住的宅院,這實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他眸光又落在丹道院副院長身上,暗中推測着方旭的身份。
既然韓長老敢當着他的面將映月園給方旭,那麼想來在身份上是做不得假的,就算不是內院弟子,卻也可以享受內院弟子的資格,這在他的認知中,是極爲少見的。
若是方旭的身份太過特殊,待方旭入主之後,他反而未必敢向其發起挑戰,去爭奪居住權。
再者,他既然已經看上了映月園,就不允許有人橫插一腳,這就相當於是,當着他的面,搶走本屬於他的東西。
這對於趙元來說,無疑就是一種莫大的諷刺,是他無法容忍的。
正是因爲如此,他才以警告的語氣,勸說方旭,試圖讓其主動放棄。
趙元暗含告誡道:“映月園一直以來都處於空缺狀態,你一旦入主進去,哪怕我不插手,也會有其他核心弟子爭奪,且不說以你通脈巔峰的修爲能否堅持下去,單單是無休止盡的挑戰,就足以讓你疲於應對,反倒不如成人之美,將其相讓於我。”
“只要你肯將映月園拱手相讓,你若是在內院之中有什麼麻煩,大可以報上我趙元的名諱,我在丹道院諸多核心弟子中,也是排名前十的存在,多少還是有些威懾力的。”
他眸光之中隱隱就有一絲傲然之色閃過,畢竟丹道院的內院與外院有所不同,核心弟子足有上百之數。
而他趙元能夠在上百之數的核心弟子中位列前十,已經是相當不凡,其名諱當然是有一定威懾力的。
“我如果不換,你又當如何?”
方旭嘴角微微上揚,不禁反問道。
在他看來,這趙元一身修爲已然臨近半步氣海境,內息如淵似海,在內息境的修行,已然踏入極致。
這等存在,哪怕是在內息巔峰中,都算的上是頂尖強者,甚至可以碾壓當初方旭在青龍城中所遇到的白骨宗內息巔峰修爲的長老。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在青龍城時,方旭與內息巔峰之間,還有這一定的差距,至多隻能與最弱的內息境存在相抗衡。
而此刻,他一身實力暴漲,堪比半步氣海境,不要說對方只是內息巔峰,哪怕是半步氣海境存在,方旭也無所畏懼。
趙元面色驟然一沉,他萬萬沒有料到,方旭竟是有着如此氣魄,敢如此駁他的面子。
“很好,希望你不要後悔。”
趙元眸光之中滿是陰沉之色,並未過於深究方旭的身份。
他心中卻在暗暗思量着方旭的來歷,更是準備回去之後,動用關係,先探明方旭的跟腳,然後再決定是否要向其發起挑戰。
雖說挑戰他人,爭奪宅院,乃是內院之中的明文規定,哪怕是內院高層對於此事也持鼓勵態度,可若是背景深厚之人,就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敢於其挑戰的。
內院的水,就遠遠要比外院要深的多,諸多核心弟子中,更是有不少乃是長老之子,獲取與長老有着其他關係,這些也是相當常見。
正是因爲如此,趙元纔會如此謹慎,面對方旭這樣一個陌生的面孔,他就不會貿然發起挑戰,而是要先探明跟腳,再做決定。
方旭眸中一片平靜,到了此刻,他就明白,之前丹道院副院長口中的內院的爭鬥之兇險,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無論是方旭,還是丹道院副院長,對於趙元所說,都不曾放在心上。
丹道院副院長對於方旭的實力是深信不疑,畢竟方旭能夠闖過天師樓,也就是說,其實力上已然超過了一般的內息巔峰,哪怕不如半步氣海境,也是相差不遠。
而趙元雖然不弱,可終究尚未踏足半步氣海境,哪怕是內院弟子排名前十的強橫存在,對於方旭來說,也無法構成威脅。
韓長老向方旭確認道:“你可考慮清楚了,據我所知,對映月園動了心思的,可遠遠不止他趙元一個。”
方旭神色略顯平靜道:“無妨,修行之道,本就是與人爭,與天爭,若是存在了畏懼的心思,又如何踏足至強之位。”
“說得好。”
韓長老不禁讚歎一聲,渾濁的眸光之中更是泛起一抹璀璨之色來。
若是他能夠早點想清楚這一點,當年也許就不會從內院弟子淪爲一個負責挑選住所的長老,或許能夠在內院弟子中走的更遠。
他手掌翻動,取出一枚紫金色的令牌,令牌的正面銘刻着映月園的縮影圖案,若是細細看去,就會發現,映月園中的每一個角落,都銘刻在其內,分毫不差。
“唯有持有這枚令牌者,纔算是成爲映月園的主人。”
說話間,韓長老就將這枚令牌交到方旭手中。
方旭收起令牌,心中不起波瀾。
韓長老又說道:“你可要挑選一些僕人打理映月園?”
“內院之中,還有僕從麼?”
方旭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韓長老解釋道:“這些僕從大都只有淬體境,或者引氣境修爲,這還要得益於內院之中的修行環境,若非如此,他們甚至終其一生,都無法踏足淬體境。”
畢竟只是照料宅院的僕從而已,對於修爲方面,就沒有過多的要求,而這些人,也大都是心甘情願,而非是被強迫的。
“也好,那就勞煩韓長老了。”
方旭略微沉吟道,畢竟映月園面積稍大,待穩定下來,方旭甚至準備一些與他親近之人接過來,這種時候,自然就需要有人來照料與打理。
丹道院副院長對方旭說道:“我所能做的,只能到這裡了,接下來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我相信假以時日,你定能在內院之中立足,名揚內院。”
“定不辜負院長的期望。”
方旭神色鄭重的迴應道,無論內院之中的爭鬥是如何的兇險,他既然來了,就斷然沒有回頭的道理,也不可能重返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