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雙眉一挑,擡頭看着這個風塵僕僕火急火燎的年輕人,開口喝問道:“兄弟們,都來了?”
“不是。”年輕人這會匍匐在四爺的腳下,微微顫顫的道:“那是飛虎門的人,黑衣黑褲,嚇死人啊。”
飛虎門現在正值內亂,四爺心頭很是清楚。
這飛虎門的人,爲什麼現在都是涌入了這網吧一條街?
咚咚咚。
那些沉悶的腳步聲,很有節奏的響徹在衆人耳旁。
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響亮。
雲軒茶館所有人都是愣了愣,不知道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
而正當這氣氛沉悶的時候,雲軒茶館響徹起來砰的一聲脆響。
放眼看去,只見一個個黑衣黑褲的漢子都是快速的涌入了過來。
像是潮水一般,流入到了一面乾枯的湖泊。
裡裡外外,全部都是人。
那些黑衣黑褲的漢子,一張張冷峻的臉上都是流露出幾分的肅殺之意。
比起四爺叫過來的那些非主流,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而正當四爺這會有些蒙圈的時候,他終於看見了人羣中那一個魁梧的漢子。
光頭在燈光照耀下,很是耀眼。
但是,最爲耀眼的還是光頭上那一朵妖冶的血蓮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對於這一個光頭,在江城這些道上的兄弟們來說,像是一場噩夢一般。
四爺的呼吸在這一瞬間有些侷促了起來,有些慌亂了起來。飛虎門在江城作爲一大幫派,近日來都是內亂嚴重。而這薛虎的頭號戰將並蹄蓮,向來都是不輕易露於人前。
像是這一條街,網吧一條街。
像是飛虎門這種真正的雄獅,壓根都是沒有看上這屁大一點兒地方,壓根都是不會涉及。
但是,今日這道上一個響噹噹的大人物,並蹄蓮帶了這麼多兄弟紛紛涌入而來。
實在是太過於詭異,太過於讓人不可思議。
以至於那四爺這會站定在雲軒茶館中央,站定在那一盞燈下。剛剛捱了兩刀,臉色都沒有現在這般蒼白,這麼差。
他望着那一馬當先走入進來的並蹄蓮,嘴脣發紫。強字忍着胸口上的劇痛,甩開了攙扶的兩個年輕人。
他這般走到了並蹄蓮面前,身體微彎。
嘴角帶笑,開口戰戰兢兢的道:“您來了?來之前怎麼不給小的打一聲招呼,我去接您啊。”
對於這四爺來說,曾經還是和並蹄蓮有過一面之緣。
而對於四爺來說,在這網吧一條街,能夠有資格走在並蹄蓮面前說話的。
恐怕,也只有他四爺有這個資格。
但是,即使有這個資格,現在也得恭恭敬敬。
兩人的身份和地位,簡直都是有着雲泥之別。
但是,並蹄蓮看都是沒有看這四爺一眼。
他的目光緊緊盯着方桌旁的吳敵,這會快步走了過去。
那四爺怔怔的站定在原地,看着匆匆而去的並蹄蓮,壓根都是沒有和自己說一句話。心頭還在醞釀着一番恭維的話,這會活生生吞了進去。
壓根,都是沒有機會來奉承。
而那趙強和趙虎,哪裡見過這種陣勢。
這會都是縮在一旁,全身都是戰戰兢兢發抖了起來。
吳敵只是看着那並蹄蓮,一步步走到了自己面前。臉色平靜自若,開口一字一頓的道:“比我想象中的速度,快一點。看來,你做的還不錯。”
並蹄蓮只是走到了方桌旁的吳敵面前,彎腰躬身,開口畢恭畢敬的道:“吳先生有所召喚,我並蹄蓮跋山涉水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這一席話,說的是乾脆利落,擲地有聲。
雲軒茶館忽然在這一瞬間,靜了下來。
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趙強和趙虎怯生生擡起頭來,一臉蒙圈。四爺這會看着那彎腰躬身站定在吳敵面前的並蹄蓮,這會瞪大了眼睛,一臉懵。
雲軒茶館,齊聚起來看熱鬧的牌友,這會都是紛紛張大了嘴巴。那下巴,彷彿都是要脫臼了一般。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定格。
所有人都是看着那彎腰站定在吳敵面前的並蹄蓮,這會都是傻了。
只有吳敵坐定在方桌旁,望着那躬身彎腰的並蹄蓮,開口冷冷的吩咐道:“你站我後面來,我和這四爺還要好好談一談。”
“是。”並蹄蓮回答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隨着並蹄蓮站定在吳敵身後,飛虎門的東西們紛紛都是涌入過來,站定在了吳敵身後。
當然,一百多號人,這雲軒茶館哪裡站得下。
門前,門後,都是站滿了人。
這並蹄蓮做事向來都是很謹慎,滴水不露。
這雲軒茶館裡面所有人,現在正是插翅難逃。
吳敵放眼看向了四爺,開口問道:“你的人也到了,我的人也到了。你不是想把我千刀萬剮嗎?來啊,現在可以開始了。”
四爺只是看着周圍那些黑衣黑褲的漢子,還有那一雙雙眸子裡流露出來的森冷氣息。他知道,這些人都是飛虎門的核心幫衆。
雙腿在這一瞬間,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喉結微微涌動,咕隆一聲吞嚥了一口口水。
他望着吳敵,很是艱難的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趙虎的遠房親戚,不是告訴你了嗎?”吳敵望着那開始瑟瑟發抖的四爺,開口冷聲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不過,現在這個世界上,道理依舊強不過拳頭。況且,你那些道理,不過是自以爲是的道理。”
四爺只是望着這個年輕人,這會有些不甘心的暗自苦想。
這樣可以隨意呼喚並蹄蓮的年輕人,究竟是誰?
只有吳敵這會依舊看着四爺,開口道:“你剛剛不是很橫嗎?要動手的話,那麼就抓緊動手。要是覺得人手不夠,太過倉促。那麼我等你,你可以去叫一些人過來,我們一決高下。還有,你要是覺得你有理的話,大可以去法院裡告我。你不是說過,你在法院裡有人,吊的不行嗎?”
四爺看着這個年輕人,這會兒不知不覺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