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織落下雲端,下方是一望無際的化外大漠。
飛絕峰如一柄直插入雲霄的劍,樹立在大漠之中,彷彿天地因此而被斷隔。
果然,如衆人所推測的一般,白若溪就守在飛絕峰外。
見有人出入,她立刻飛將起來查看。
尤其見到吳敵的時候,白若溪更是獰笑一句,眨眼間,已經飛身殺來。
軒不智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吳敵也暗中凝聚劍氣,以防萬一。
大師兄嶽爲輕的臉上,卻沒有太大的波瀾,他依舊眯眼微笑,哪怕白若溪的攻勢就在眼前,他依舊巍然不動。
果然,這金絲織並非只是一件好看的法器,還擁有莫大的威能。
嶽爲輕心念一動,吳敵立刻察覺到身下的金絲織如同活物一般,驟然長出一截。
這一截金絲織化作一面盾牌,擋下白若溪的一擊。
這還沒完,擋下白若溪一擊的金絲織,立刻又分化成爲數百條金蛇一樣的細小絲線。
這些絲線每一根都比這世上最堅硬的鋼鐵還要堅韌百倍,攻勢一起,綿密如細雨攻向白若溪。
白若溪左衝右突,施展法力,好不容易纔擋下衆多金絲的攻擊。
而當她要反攻的時候,這些金絲卻一下子又從堅硬無比的狀態,變成了如棉花般的柔軟。
白若溪一掌轟在棉花上,心裡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與此同時,她的心中也警惕之心大漲。
並非單純是因爲金絲織的無窮妙用,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大師兄嶽爲輕。
這是她先前未曾見過的面孔。
之前白若溪攻上飛絕峰,抓住明月江秋,出來解圍的是飛絕峰之主鍛千山,以及從洪爐之中御使謫仙劍劍坯的吳敵。
飛絕峰上其餘人,無論是軒不智還是鑄臨濤,他都已見過。
偏偏大師兄嶽爲輕此前沒有現身。
不知對手底細,白若溪的心,一下子謹慎起來。
“吳敵,我說過,你有本事就在這山上呆着,一千年,一萬年,只要你下山,我必殺你!”
白若溪冷笑不已,攻勢雖一時被阻,但她也並沒有放棄。
心知龍蟒生性多疑,此時攻勢放緩,必定是因爲忌憚大師兄的厲害,吳敵心中一動,立刻知道這一次,自己和軒不智大概率可以逃脫。
“你我真有這麼大的仇怨嗎?不過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而已。”
吳敵淡淡的搖了搖頭,他也不是沒有被龍蟒坑過,這傢伙倒好,自己坑人的時候笑嘻嘻,別人坑她的時候就不爽了,十足像個孩子。
“哼,任你如何巧舌如簧,我也必取你性命!”
白若溪不依不饒,冷哼一聲,再度攻上。
此時金絲織已下降了足夠的高度,吳敵可不會坐以待斃,他趁着金絲織纏住白若溪的當口,已然飛身而起:“你做得到的話,就跟來吧!”
全力催動法力的吳敵,一眨眼的功夫,已飛遁數裡,把軒不智都嚇了一跳。
他不敢怠慢,連忙跟上。
要是白若溪因爲吳敵跑了,拿自己來出氣,他上哪說理去?
白若溪見狀,瞳孔猛地一縮,法力驟然爆發,就要追上。
不過嶽爲輕卻輕描淡寫的攔下了他。
“你要阻我?”
白若溪瞳孔放大了一圈,盯着嶽爲輕,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清楚對手底細,白若溪也不敢貿然搶攻。
對手僅憑一件法寶,便能讓自己陷入苦戰,足以看出眼前這男人的厲害。
而此時又是白若溪融魂的關鍵時刻,她既無法發揮出自身龍蟒的全部力量,又無法發揮出原本白若溪所擁有的力量。
這種狀態下的她,正要對上真正的高手,恐怕也難以敵手。
“當然不是。”
嶽爲輕笑着點了點頭。
白若溪眯了眯眼睛,這一句話的功夫,吳敵已經逃遁出百里之外去了。
白若溪厲聲道:“既然如此,你還不讓開?”
嶽爲輕催動金絲織,讓開了一條道。
只是白若溪方纔掠過大師兄嶽爲輕,正準備要去追殺吳敵的時候,嶽爲輕的一句話,卻讓她猛然停住了。
“我知道一處地方,有天香豆蔻。”
“什麼?!”
……
飛遁三千里,吳敵和軒不智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個距離,白若溪無法立馬追上來。
吳敵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軒不智則是大口的喘着氣,他的法力和修爲都不如吳敵,陪着他玩了命的飛遁,對軒不智而言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也不知道大師兄能不能攔住那瘋女人。”
吳敵回頭看了看,遠處天邊,除了幾隻飛鳥和雲彩,別無他物。
看樣子,白若溪是沒有追來。
“再飛遁兩千裡,不用那女人追來,我就要直接累死了。”
軒不智翻了翻白眼,天知道吳敵這傢伙到底從哪裡招惹了這麼恐怖的女人。
“人家可是飛絕峰鏽劍山莊的大師兄,實力深不可測,擋住那女人肯定不在話下。”
“倒是你這傢伙,怎麼敢惹這麼恐怖的存在?還被人千里追殺?”
吳敵笑了笑,搖頭道:“錯了。”
“是萬里追殺。”
軒不智簡直懶得理這傢伙。
“看樣子,短時間內我們是安全了,這裡有幾枚回元丹,你先回復一點法力吧,我看你也夠嗆。”
吳敵掏出一個小瓶,丟給了軒不智。
軒不智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拒絕。
他雖與吳敵不對付,但也明白現在二人面對的是什麼,萬一那女人追來,自己小命難保,哪還有時間和吳敵鬥嘴鬥氣?
狗命重要!
軒不智吞下回元丹,二人當下找了一處山峰,藉着茂密的樹林,隱藏了自己的蹤跡。
不得不說,軒不智不愧是白羽宗千年一遇的天才。
原本回元丹需要煉化半個時辰,才能完全消化其藥力,滋潤自身,恢復法力。
這傢伙從吞下回元丹到入定周天運行,居然只花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已大功告成。
就連吳敵自己消化回元丹,也至少需要一盞茶的時間!
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因人而異,吳敵也只有羨慕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