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排長背來的那個小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媽媽……我要媽媽……”
等姜霞把那孩子抱過去哄的時候,徐排長才小聲說是從一片死人堆裡,把這個全身浸泡在血裡的孩子扒出來,孩子父母應該是死了。
木棚屋內外,衆人的臉色比天幕還要陰沉。
殷東也不多說,直接把猴老祖請了過來,叫上徐排長,去東崍山地下溶洞打探情況。老朱等人本來也爭着要去,不過殷東沒讓,說:“我們只是去摸情況,看那批修士的實力如何,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徐排長的實力不夠,殷東就讓大金馱着他,一行人衝進了密集的雨幕,在這個雷電肆虐,狂風暴雨大作的夜晚,朝着東崍山深處暴掠而去。
密林中,不時有蟄伏的兇獸被驚動,可是它們都不敢撲過去,徐排長不時看到樹林中有一道黑影躥開,或者一雙幽綠的狼眼,他都不禁慶幸,昨天被豺狼羣一路追逃,竟然一個人都沒死,也是奇蹟了。
徐排長驚奇之餘,又不禁看着當成坐騎的大金,這條狗實在太通人性了,渾身散發出一種強大的獸威,感覺比昨天的豺狼羣可要強多了。
對了,昨天的豺狼羣被殷東殺了,狼屍都沒帶回船隊,浪費了好多肉啊!
徐排長不禁有些惋惜,不過轉念一想,有殷東這樣的強者在船上,船隊應該也是不愁食物的吧。要是能把東崍山的那幫修士強盜殺了,東崍山倖存的老百姓就不會缺少食物了。
想到這裡,徐排人心裡熱呼呼的,暴風雨的沖刷,也沒有來時的寒冷了。
當然,他出來時,秋瑩讓人給他拿了一件塑料雨衣,是當時從楊龍他們的倉庫裡搬回來的物資。此時,寒雨沖刷在身上,再不能打溼衣服了。
“徐排長,還有多遠?”
雷鳴電閃中,殷東一道清晰但平和的聲音傳入耳中,徐排長回過神來,看看四周的地形,己經是在東崍山腳下了,就朝前方的山澗指了指,說道:“山澗邊那顆松樹擋住的地方,有一個隱蔽的洞口,踩着樹枝就能過去。再往南繞一點,有個更大的洞口,那是正門。”
“那行,你跟大金一起找個地方藏起來,我跟猴老祖去分頭打探一下洞裡的情況。”
殷東對徐排長說完,又對猴老祖說:“我從這個洞口潛入洞內,看看裡面的情況。您老去南面的的洞口,看看是什麼情況。不要打草驚蛇,等下我們再回到這裡碰頭。”
猴老祖一路上都沒說話,老猴子這個級別的高手,在修煉界也是一方霸主了,強者對弱都不屑答理,不過,在殷東面前,它可不敢擺譜,一聽就說:“行。”
殷東又補充了一下:“山洞裡是個什麼情況,我也說不好。要是我兩個小時要是沒有回來,就不要等,自己返回船隊。”
“我跟你一起。”
徐排長叫道,怕殷東不答應,趕緊又說:“我跟你一起進洞,溶洞裡的岔洞比較多,情況我熟一點。老百姓也都認識我,我進去打聽情況,會更方便一點。”
“不用,我需要查探的是修士的實力,你找普通人打聽情況也沒什麼用。你老實呆在外面,發現情況不對,一定要第一時間逃走,不要無謂犧牲。”
殷東說着,又對大金說:“有危險情況,就帶徐排長離開。”
大金低叫了兩聲,表示本狗懂了。
猴老祖沒有管他們說什麼,身形一掠,己經掠入了前方濃密的枝葉中。殷東則往山澗下撲了過去,整個人在密集的雨線中,化爲一道幽黑的淡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徐排長還在原地,猶豫是不是也跟上去,但是大金直接一口叼住他的胳膊,把他拖拽着,爬上了旁邊的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藏到濃密的枝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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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的狗爪子還在徐排長肩上拍了拍,斜睨了他一眼,嫌棄的小眼神落在他身上,別給本狗添麻煩了!
徐排長:“……”這狗簡直成精了!還有,它那個眼神,好打擊人啊!
殷東找到了山澗邊的松樹擋住溶洞入口,不大,只有半人多高,還有垂落的山藤覆蓋,不注意還真是找不到。
他悄悄的扒開了山藤,沒走幾步,卻發現洞的裡側被石頭擋住了,難道這個洞口被修士們發現了,搬了石頭來執法住了?
爲免打草驚蛇,殷東施展斂息術,再小心翼翼的徒手挖洞壁邊緣。堅硬的石壁在他手下如豆腐,很快就被挖了個豁口,能看到洞內一角的情形。
洞內光線不明,照明就是徐排長說的那種發繭光的石頭。殷東看到的洞內一角,恰好嵌了一塊繭光石,濛濛的繭光照亮了一羣堆擠的人。
那一羣人中,男女老少都有,有的像行屍走肉,臉上木然沒一點表情,更多的是露出恐懼絕望之色,偷偷的抹淚,可是所有人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有一個小孩子張嘴要哭,被他爸死死的捂住口鼻。
殷東要是從這個洞口進去,肯定會被洞裡的人看到,萬一他們吃驚的大叫起來,就會驚動那些修士。不過,看到那個被捂出口鼻的小孩子,拼命掙扎,小臉蛋都憋得發青了,幾乎要被捂得窒息了,他又忍不住了,直接一掌拍在擋住洞口的石頭上。
砰!
擋住洞口的大石直接被震碎,碎石迸碎,殷東的身形如鬼魅一般衝進山洞,可詭異的是洞裡的人竟然沒一個人吭聲。
殷東壓低了嗓音說着,把那個被捂住口鼻的孩子奪過來,發現這孩子都昏迷了,不由瞪了孩子爸一眼,看到他眼裡的淚水,又不忍苛責,只是把雨衣脫下來,給孩子罩上,再遞給孩子爸,讓他帶着孩子趕緊離開去找徐排長。
洞裡的人默不作聲的從洞裡出去,自始自終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殷東覺得奇怪,不過他也沒有打算跟這些人打探情況,悄無聲息的朝鄰洞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