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老張，咱倆走一個。”
石磊和張文遠，坐在一個小燒烤店裡，兩人點了一堆烤串涮肚，很普通的冰城啤酒，不一會兒就喝了半箱。
“老張，我當初請你來，果然沒有錯。你說當初我們也是競爭關係，我還搶了你一次單子。你知道麼，就是靠着那份單子，我才能升職，坐上五方冰城經理的位子。”石磊臉色微紅，一副緬懷過去的樣子。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當初我明明給了錢，那人也收了。我自問給的也不算少，甚至給的回扣，比我自己賺的都多，怎麼就失敗了呢？你給了多少，那時候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經紀人，怎麼可能比我出手還大方？”張文遠其實早就想問，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哈哈哈，我一毛錢都沒出！我是知道了他收你的禮，說如果不跟我們簽約，我就舉報他，讓他被開除，失去那個年薪百萬的職位。當然，後來還用這個藉口，讓他跟我們很多公司都簽約了，五方龍江的吳凡國升上去了，五方冰城的經理也升了半級，空出來的位置，他們就給我了，算是籌功。當然，再後來我才知道，五方公司，還是又給了他一些好處的。”
張文遠搖搖頭，原來是那小子被石磊發現受賄了。肯定是他自己沒放好，張文遠清楚的記得，他送的是現金，並且絕對沒人看見。
“這也是天意，否則我們也不會認識。也不會有你後來請我去入股磐石公司，到現在的金石公司。我呢，是不打算跳槽了。事實上我也不缺錢，這輩子安安穩穩的，夠花了。我把侄子帶出來，就算對我那個大哥有交代了。”張文遠一副都看開了樣子，反正他歲數也不小了。
“你放心，只要他肯努力，有你親自帶着。三十多歲的時候，肯定不差。這次咱們如果能拿下這個地鐵站的項目，再有胡哥給的那些單子。至少以後五年，咱們電梯銷售只會越來越好。”
“石總。”
“喊我磊子，什麼總不總的，聽着不順耳。現在又不上班。我喊你老張。你就喊我磊子。”
“那行，磊子。電梯銷售，最重要的就是渠道，尤其是這些地產公司裡面，一定要有熟人，讓他們想到電梯的時候，就會主動聯繫我們，這樣就成功了！”
“這肯定啊。買賣渠道纔是咱們代理公司的核心價值。這樣就算五年後合同到期，渠道在我們手裡。他們想要跟別的公司合作，或者自己請銷售代表，也要考慮能不能賣到現在的銷量。”
說這句話的時候，石磊微微有些得意。五方公司好多代理權就是這麼續上的，我們有渠道，比他們自己開發，要強得多。
雖然他們自己想要接手這些渠道，也能做到，但是開始條件肯定要提高一些，否則那些經銷商，零售商怎麼會進你的貨？而且換了合作方之後，一開始這些經銷商和零售商肯定要減少進貨量，並且要求更多的優惠。
這樣一來，他們自己做市場，就有可能導致銷量下降，或者銷量沒降，但是利潤反而降低了。因爲他們要直接面對這些批發零售商，勢必要建立一個很大的市場銷售部，需要新增很多員工。而這些新員工的能力可能很強，但是因爲不熟悉市場，不熟悉這些批發零售商，銷售額反而不如代理公司做的時候，導致市場佔有率下降。
一旦市場佔有率下降，對一些公司的影響會非常大，所以他們寧願繼續跟代理商續約，也不遠冒着銷量下降的風險。
石磊跟張文遠喝到快半夜了，兩人才分別打車回家。躺在牀上，石磊嘴角還掛着笑容，做夢的時候，金石公司代理的東尼電梯，拿下了三分之二的地鐵站電梯項目，錢是大把大把的賺啊。
接下來兩天，石磊他們都在等着翟新宇的消息。張文遠也去地鐵集團打聽了一下，聽說好像真的在更改方案，具體更改了多少，更改的是否跟張文遠說的一樣，還不太清楚。
週六的上午，本應該休息的，但是冰城地鐵集團的領導卻都在會議室裡坐着。尤其是董事長羅春源難得也在，他平時可是在市政府那邊辦公的。
“王院長，這就是你們新的設計圖紙？這設計說明上寫着，可以加快人流分散的速度一倍左右，土建成本增加百分之八，電梯設備及安裝成本要增加百分之二十一，運行設備費用要增加百分之三十，這些數據都是你們通過計算的出來的？”羅春源問設計院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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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土建成本可以根據定額計算出來，稍微增加一點工人，工期不會耽誤。電梯設備及安裝，這個是估算的，我們找了去年兩家電梯供應商的報價做的對比，應該出入不會超過百分之一。運行設備費用，也是電梯供應商幫忙估算，我們複覈的，這點工程技術部的人也覈算過了，沒有問題。”設計院的王院長點點頭說道。
“翟總，你知道增加這些費用，我們要多運行多長時間，才能賺回來這些錢嗎？國家省市就給我們投資這麼多錢，每一筆錢的花費，都要精打細算。你冒出一個想法，就要增加這麼多預算，我問你，這筆錢從哪兒來？”羅春源用手指在桌子上點着，質問翟新宇。
“董事長，這筆錢必須要投入啊。這些都是換乘車站，我們看看這是一份視頻文件，我放給大家看看。”翟新宇點點頭，記錄員就用投影儀播放這段影片。
“董事長，各位同事，王院長，大家請看。這是我國各地地鐵站的星期三中午，算不上是客流量的高峰期，但是人羣擁堵成什麼樣？京城、杭城、魔都、鵬城、羊城、金陵、沈城，這些城市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沈城。沈城跟我們冰城相比，人口數量還要少一些。我們看看，六條換乘通道，人還是密密麻麻的。將來我們冰城的地鐵開通換乘車站，這人肯定要是超過他們的。同樣的設計，根本無法滿足快速換乘的目的。我們建造地鐵的目的是什麼？舒緩公共交通壓力，讓市民出行更加方便、快捷。如果換乘都要擁擠成這樣，那還不如乘坐公交車。只有乘坐地鐵的人越多，地鐵車票收入纔會越高，才能更快的達到收支平衡。所以我纔打了一份報告上去，申請將這些換乘點的電梯稍微更改一下。”
“你的報告我是怎麼批覆的？讓你先做個預算出來，如果增加不超過百分之十，還能商量，現在你看看，超過了多少？你說乘地鐵的人多，地鐵收入纔會增加，能更快達到收支平衡。那我問問你，你運行的費用是不是也增加了，這部分的錢你算了沒有？”
“這部分錢，我認爲可以找市政府商量，增加投入。市裡不是在爭取文明城市嗎？交通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們有全國領先的公共交通，地鐵交通，市民滿意度最高，這樣是不是會有很大的加分？”
“你不要跟我談市裡這個，市裡那個，影響文明城市評選的因素多了，不是靠着一個地鐵換乘車站方便快捷就能得到的。我就知道我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你這樣會拖慢我們整體建設的步伐。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要一步一步來！”羅春源很生氣，我纔是副市長，你懂市裡的那些規劃嗎？你知道找市裡要錢有多麼難嗎？
“董事長，事在人爲，我覺得試一試，總還有希望。而且換乘車站開始也不多，只有九個，總投入增加的也不是太多，一千多萬而已。”
“一千多萬！還而已？你知道一千多萬，能做多少事嗎？一千多萬，能把我們全市的公交車站修葺一遍，一千多萬，可以讓我們增加幾趟公交車，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看得見的，比你說的那個電梯擴大要強得多。如果你想緩解換成壓力，可以把樓梯拓寬，着急的人，不會介意爬樓梯！”
羅春源在市裡主管的就是交通，他手上也管着一筆交通經費，但是打算投入到道路維修上面，可沒打算投入到地鐵項目中，更何況這個投入，也不是十分的必要。要不是他很瞭解翟新宇，知道他這人不貪財，不好色，肯定以爲他是拿了別人的好處，纔會想要把這些工程加大的。
不管翟新宇怎麼說，增加了這麼多預算，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今年就增加一千多萬，那明年呢，後年呢？是不是以後每年的預算都要增加幾千萬，這整體下來，不是要多出幾個億？這才只是一個電梯項目啊！
“董事長，明年工程預算有十幾個億，我保證在其他方面做到精打細算再精打細算，保證把這筆錢省出來一半。這個要是通過了，對咱們冰城地鐵集團，也是有很大好處的。您想想，市民最滿意的出行交通方式……”
“不要說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兒，散會！”羅春源不等翟新宇說完，直接打斷他，宣佈散會，他真怕再聽一會兒，會被翟新宇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