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總，你跟鋼鐵協會的朱會長認識？”從酒店出來後，孫志鵬興奮的問道。
“鋼鐵協會我還是第一天聽說，怎麼可能認識什麼朱會長，忽悠他呢。”石磊略有得意的說道。
“呃~~這麼說從幾個國企大型鋼鐵廠挖來了幾個龍江銷售代表的事兒，也是假的？”
石磊點點頭，如果合同談成了，他到真可能去挖人。合同還沒簽呢，挖人有什麼用？孫志鵬看到石磊點頭，眼裡透出濃濃的失望。原來這都是石磊的談判策略而已，還以爲石磊都準備好了呢。
這兩天金閣商貿和金石公司，都在努力的公關沈昆。石磊還透過沈昆的內心，知道他喜歡吃江魚，特意從郊區的一家江魚館訂了一桌，滿足了沈昆的口腹之慾。
王發啓感覺這兩天似乎有些不對勁，本來談的還不錯的沈總，忽然對五方龍江不冷不熱。他們這兩天跟沈總想要把合同敲定，但是沈總一直不願意往深了談。不應該啊，五方龍江的各項條件，都不錯啊。這沈總是真不着急，還是在跟他們拼耐性？
不能再坐以待斃，王發啓馬上讓人去查一下，沈總這兩天跟誰接觸最爲頻繁。
“金石公司？石磊？這小子又弄出什麼幺蛾子，居然讓沈總對他另眼看待？你去把孫志鵬的電話給我找來。”
孫志鵬電話一直沒換號，說不定哪天就有五方冰城的老客戶給他打電話呢。
王發啓？他怎麼會想着給我打電話？孫志鵬看了石磊他們一眼。走到辦公室外面去接。
“喂？”
“老孫，我王發啓。”
“王總，你好。”孫志鵬打個招呼。就默不作聲，看看這個王發啓要幹什麼。
“你從五方冰城離職，我也沒送送你，今天晚上一起出來坐坐？”
孫志鵬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他其實已經猜出來王發啓打算幹什麼，如果他給的價錢合適，那就別怪他對不起石磊了。誰讓他更重視孫宇那個年輕人，而不給他這個老資格的經紀人機會呢。
“老孫，明天下午我們再去沈總那兒一趟。這次一定讓他跟我們簽約，條件不能再降了。你也準備一下說辭，明天可能是一場艱苦的談判，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出錯。”
“好的。石總。”孫志鵬有些心不在焉，明天談判，談個屁啊，這合同要籤沈總前兩天就跟你簽了，明顯還在等五方龍江呢，也就你個傻x，還以爲靠着忽悠和請客就能拿下呢。
晚上六點半，在醉仙居的角落裡。坐着王發啓跟孫志鵬兩人。
“老孫啊，以前在五方冰城。我也沒少照顧你吧？你說我剛剛調回來，你忽然就離職了。不過人往高處走麼，我也能理解。怎麼樣，跟着石磊在新公司，賺的多一些？”王發啓給孫志鵬的酒杯倒滿，好像是老朋友一樣的聊天。
孫志鵬端起杯子，跟王發啓碰了一下，一口喝下去半杯白酒：“賺的多什麼，他石磊賺的倒是多了，孫宇賺的也多了，就連那個何佳賺的都多，就TM我一個人，賺的少了，再這樣下去，還了房貸，我一個月就能剩下個煙錢，拿什麼養家？”
王發啓眼睛一亮，這孫志鵬似乎對石磊很有怨言啊。那如果想要離間收買他，似乎付出的代價，能小一些吧。這個石磊啊，把別人帶到自己的公司，還沒讓人賺到錢，換了誰都不樂意。
“老孫，有沒有想過回來？我打個招呼，你還回五方冰城。或者動一下，到五方龍江上班？”這也就是王發啓一句話的事兒，幾乎算是零付出。
孫志鵬搖搖頭：“王總，我既然跳槽出來了，就沒打算回去。說句實話，回去之後，我這臉上也掛不住啊。在外面沒賺到錢，就回去五方公司，這算怎麼回事？”
王發啓心裡暗罵，這傢伙也不太好收買啊，張嘴閉嘴就是賺錢賺錢。
“老孫，你缺錢可以跟我說啊，你說個數，我先拿給你。咱們關係，也不用打什麼借條，你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給我。”
孫志鵬也痛快，直接開口道：“那就謝謝王總了，我岳父家裝修，差十萬塊錢。你說我這幾天一直跟着石磊跑領先公司的事兒，累個半死，也賺不到什麼錢。”
王發啓眼睛眯了一下，這個孫志鵬還真敢開口啊。十萬塊錢，自己準備的有些少了。
“老孫，我這裡有五萬，你先拿去用。”王發啓拉開手包，從裡面拿出五萬塊放在桌子上。
孫志鵬搖搖頭，把五萬塊推回去。他既然開口了，那說十萬，就必須是十萬，五萬塊還不值得他出賣金石公司。
“那你等一下，我叫朋友給我送錢過來。”王發啓出門打電話，十幾分鍾後，他再次進來，一個牛皮紙袋放在桌子上，一起推過去。
孫志鵬檢查了一下，十萬塊，沒錯。
“王哥，謝謝了，這個錢，我手頭寬裕了，就會還給你。你不知道，這兩天我們跟那個沈總談的啊……”
王發啓和孫志鵬都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一個拿到了錢，一個知道了金石公司的所有談判策略。
當第二天下午石磊他們到沈昆酒店的時候，沈昆他們正在收拾東西。石磊感覺有些不妙，怎麼看他們的樣子，是要走了呢？
“沈總，公司有急事兒嗎？”
“啊，是啊，公司讓我們趕緊回去，看來我們今天是不能談了，下次吧。”
石磊詫異的看着沈昆，對他發動他心通。
上午我都跟五方龍江把合同簽了，機票都訂好了，還不走幹什麼？你小子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朱會長，也沒有什麼帶渠道的銷售代表，差點就讓你忽悠了。要不是這兩天你招待的還不錯，我早就罵人了。五方龍江雖然開出來條件跟你們一樣，但是人家是大公司，我當然跟他們簽約了。
草！他都跟王發啓把合同簽了，還TM在這兒忽悠我。看來這幾天的招待費，算是打水漂了，不過他是怎麼知道，我那天是在吹牛的？
“沈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跟五方龍江，已經把合同簽了吧？”
沈昆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這個，這個，哈哈哈，這也是公司的決定，我沒辦法。下次有機會，肯定跟金石公司合作。”
石磊也強擠出一個笑容，跟沈昆握握手：“那行，下次有機會，一定記得我們金石公司啊。”
金石公司冰城辦事處的辦公室裡，三個人都在低頭抽菸，一句話不說。努力了這麼長時間，還犧牲了十一假期，搭上了不少人情和兩萬多的招待費，最後竟然還是失敗了，這對石磊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磊哥，沒事兒，這單沒了就沒了，我們再努力去找新的單子。再說就憑咱們公司現有的這幾份長單子，一年也能不少賺。”沉默了半晌，孫宇開口說道。
石磊可惜的不只是單子，也不是這些招待費，而是感覺有人出賣了公司。準備的那些談判籌碼，全部失效。王發啓是怎麼知道他在吹牛的，蒙的，還是胡說？
孫志鵬今天很奇怪，去沈昆酒店的時候，他似乎特別積極。開始石磊還以爲孫志鵬是對這個單子上心呢，但是單子丟了，也沒看到他傷心。現在感覺，似乎孫志鵬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
“老孫，咱們跟沈總談判的那些條件，知道的人應該不多，你說王發啓是怎麼知道的，還戳穿了我們的謊言？”
孫志鵬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這，可能是他猜出來的吧。畢竟我們都是五方冰城出來的，原本誰有什麼人脈渠道，他也都知道。我們能給出什麼條件，他也大概能猜出來。”
石磊從孫志鵬的心裡，看到了他收王發啓十萬塊，然後把公司給出賣了的事兒。怎麼會是他，就爲了十萬塊，把公司就給出賣了！
“孫宇，你去打電話，把在冰城的公司員工，能來的都叫上，晚上咱們訂的那一桌不能浪費。”
石磊上午的時候，把晚上的飯局都訂好了，如果下午能談成，那就是慶功宴。如果談不成，那就爭取在酒桌上談成。
孫宇去另外一個房間打電話，石磊盯着孫志鵬的眼睛：“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孫志鵬有些慌亂，石磊不是知道什麼了吧？
“爲了區區十萬塊，你就出賣公司，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嗎？”石磊憤怒的問道。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狡辯！
孫志鵬長出一口氣，連十萬塊都知道了，那他就沒什麼好隱藏的了，看來，今天晚上，可能就是他在金石公司吃的最後一頓飯。
“信任？你什麼時候給過我信任？我也是從五方冰城跟着你過來的，我也要養老婆孩子。你看看我上兩個月工資纔有多少？孫宇又有多少？公司有好單子，你交給孫宇去做，好不容易又有了電梯單子，你交給外人。就連何佳都比我工資高，她會幹什麼？你什麼時候對我有過信任？”孫志鵬大聲說道。
石磊看着孫志鵬，沒想到他心裡一直是這麼想的，看來自己這個老總做的很不合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