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亭面沉似水,他聽着郭川的彙報,手指敲着桌角:“華天宇竟然已經到了紐約,沒想到他的保密工作做的這樣好,有意思,獵物自已送來纔好!”
郭川說道:“小叔,要不要通知日本人?”
夏長亭道:“華天宇一過來就驚退了圖格,就算我們不告訴日本人,這個消息也是藏不住的,你立刻就告訴那個日本女人,賣她一個人情,不過消息不能白白告訴她,總要收回點利息,我要黑龍會的勢力退出sta街,那裡由黑龍會控制的賭場我要了!”
郭川道:“日本人如果不答應呢?”
夏長亭笑道:“你放心,日本人一定會答應,他們在那裡的賭場被斯蒂芬盯上了,這些美國佬貪得無厭,黑龍會在這裡的根基並不牢靠,他們不敢和斯蒂芬去爭,所以你提出要那個賭場,日本人會毫不猶豫的以低價把它兌給我們!”
郭川恍然大悟:“小叔,是你和斯蒂芬......”
夏長亭道:“還好,儒子可教,斯蒂芬做做樣子,咱們順水推舟,各自有利,爲什麼不合作呢!”
郭川說道:“什麼時候把那筆錢給周敏轉過去,那女人這幾天一直在追着我討要!”
夏長亭道:“不急,再拖幾天,這個女人並不只是我們看到的這些,她應該還有自己的渠道。斯蒂芬喜歡黑吃黑,他趁火打劫,我們順帶着從她身上蹭點油水。不過不要把她逼急了,這個女人還是有些手段的,可以利用,她在內地還是有些能量的,所以不要把她逼急,兔子急了還蹬鷹呢,何況是人!”
“不過斯蒂芬這傢伙太黑了,他要我們回扣百分之三十的利益!”郭川氣憤的說道。
夏長亭道:“這個傢伙越來越沒有底線,先餵飽他,他吃得越多,長得就越胖,到時候我們吃起來也就越香甜。他不是喜歡黑吃黑嗎?把消息放出去,讓姓華的去找斯蒂芬的麻煩。”
郭川笑道:“小叔,你這招禍水東引真是厲害!”
夏長亭道:“做什麼事情都要動腦子,不能只憑蠻力,靠蠻力取勝,終究只是一個武夫。咱們也別閒着了,去見司徒那妮子。”
華天宇爲受傷的精武徒衆接骨療傷,武館的人被那個黑人傷到了好多,有幾個斷腿斷腳的,在華天宇的幫助下,爲他們接好骨頭,敷上‘萬金丹’。
司徒芊妤好奇的看着華天宇給衆人敷上藥物,她問道:“華先生,這就是你的藥業集團生產的‘萬金丹’嗎?
上個月聽幾個從國內過來的華人說起過這種藥,說是治療骨傷,外傷有奇效,不過他們沒有帶回來,這種藥品在國內供不應求吧!”
華天宇說道:“開始的時候生產有些供應不上,不過這階段已經好轉,我這次過來,一是爲了搭救孩子,二也是爲了在美國推廣萬金丹。”
司徒芊妤笑道:“這個沒問題,整個唐人街的藥店全包在我的身上了,你有多少‘萬金丹’,我全部幫你消化了!”
華天宇搖了搖頭:“多謝司徒小姐,不過,我志向可不止在唐人街,咱們華人認可,並不代表着美國人認可,我要的是把‘萬金丹’打入美國市場,讓美國人正真的認識咱們華人的中藥!”
司徒芊妤說道:“華先生的想法很好,可是美國人在某事情上是很固執的,他們以西醫的標準來衡量中醫,想要打入美國主流市場將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
紐約唐人街的中藥店固然很多,但是求醫問藥的全都是華夏人,還有少部份韓國人、日本人、越南人、印度人。而美國白人、黑人對咱們的中藥是不認可的,他們認爲中醫和僞科學是劃等號的。
美國白人只對中醫按摩和針炙感興趣,一些上流社會的人勉強接受中醫火罐、針炙和按摩,但是純粹的中醫藥劑在這裡是行不通的。
早期的中醫刮痧都不被美國人認可,甚至還發生過華人爲自己的孩子尋求中醫療法,還被美國法律判刑,認爲是虐待兒童,這都是有先例的!”
華天宇當然知道司徒芊妤說的這些,他這次來就是想尋求機會打破這個界限。
“多謝司徒小姐告知,不過我不會放棄,我相信,只要咱們中醫能夠做出成績,就一定會被美國社會所認可,可能這將會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但是我堅信,這一天將會在不久的將來實現!”
華天宇充滿自信。
司徒芊妤望着華天宇,她被華天宇強大的信心所吸引,自信的男人往往更有吸引力,她說:“希望華先生能夠早日實現這個願望!”
“芊妤,你沒有受傷吧,都怪我,偏偏今天不在!”
夏長亭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的焦急之色,郭川跟在他的身邊,有意無意的望了華天宇一眼。
“這位就是華先生吧,多虧你仗義執手,長亭在這裡代衆家兄弟們謝過了!”夏長亭滿臉感激,他向華天宇深深的施了一禮。
司徒芊妤向華天宇引薦道:“華先生,這位是夏長亭,也我精武館的首席武師!”
華天宇連忙拱手還禮,不過他在看到夏長亭的那一刻,華天宇不知怎麼,感覺到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一種感覺,而那種似是而非的感覺,讓華天宇對他並沒有產生什麼好感,總有那麼一種怪怪的感覺。
夏長亭道:“我聽阿誠說了,華先生這次來美是爲了找一個人,你放心,我們精武館一定會在最快的時候裡把人幫你找到。”
華天宇連忙謝過。
華天宇沒有想到這次拜訪三聯會如此順利,與越南人打了一架,雖然打得有些艱辛,但總算是贏得了司徒芊妤的友誼,有三聯會幫忙尋找,找到趙延庭的機率就大大增強了。
雖然司徒芊妤熱情挽留,華天宇他們三人還是回到原來的住處,楊凱一臉傾慕的對華天宇說道:“華老師,沒想到你這麼厲害,竟然驚走了圖格,這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華天宇說道:“他如果不走,再鬥下去,落敗的可能會是我!”
雲鷹說:“這個人的武力與風神不相上下,是一個厲害角色,不可小覷!”
楊凱說:“這個圖格很可能不會善罷甘休,他在這裡很是一個難纏的人物,整個華人區,也只有司徒昭然能夠鎮住他,他今天吃了虧,一定不會就這樣算了!”
華天宇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囤,他又能怎樣?”
真央菜子等待在外面,這是桐谷和人閉關修煉的第三十天,今天就是他的破關之日。
內室的房門終於緩緩打來,桐谷和人從裡面一步一步走了出來,真央菜子詫異的望着桐谷和人的變化,她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刻的感覺。
“恭喜先生出關!”
真央菜子向桐谷和人深深的鞠躬。
桐谷和人走到她的身邊,輕聲說道:“先去臺島,我會先會司馬霆。”
真央菜子直起身子,她仰望着桐谷和人,雖然不知道這一個月來,他進境到了何種程度,但是桐谷和人給她的感覺就是。
他隱去了過去爲之外露的銳氣,如果把桐谷和人比做是一把刀,過去的桐谷和人是一把鋒利的刀,刀氣外放,銳氣逼人,而此刻的桐谷和人,他好像是一把收了鞘的刀。
他的鋒芒隱去,刀鋒內斂,大劍藏鋒。
真央菜子輕聲說道:“先生,華天宇到美國了!”
桐谷和人停下腳步,一句話都沒有說,隨後向前走去。
臺島,風景秀的阿里山,它的北面就是聞名天下的日月潭。
山中無歲月,卻有笑語聲,方月馨自從和司馬霆來到臺島之後,就和父親住在阿里山南山麓的一處環境幽雅,空谷幽蘭的山林中。
如果換成別人,可能早已在這裡住不習慣了,司馬霆過着的是一種與世隔絕的生活,他的生活與自然和諧相處,融入自然,這是他的道,像他這樣的人,已經完全脫離了正常人類的生活。也只有方月馨這種恬淡性情的人才能陪他呆在這裡。
每日裡清晨凝望日出,看雲海,望晚霞,這就是方雲馨的生活,就好像在易水過着那樣簡單而又充實的生活。
司馬霆走到女兒身邊,陪她一起望着遠處的雲海,遠山都被無邊無際的雲海所遮擋,雲朵浮在半山之間,好像人間仙境。
“當年我離開易水,來到阿里山,就是被這裡迷人的風景所吸引,我摒棄所有雜念,苦心修行,終於得到了自己的道,可是人生幾何,就算自己的道再強,也比不上自己的血脈傳承,終是我負了你的母親!”
方月馨把頭靠在父親的身上:“如果媽媽能夠聽到你的話,他是不會恨你的,她早已經原諒你了,不然也不會一輩子都在找尋你,因爲只有愛的深沉到了極致,纔會做出如此動人的舉動!”
司馬霆笑了,用手撫摸着女兒的秀髮,她說的是對的,所以他的道,一直停留在這裡,沒有圓滿,因爲心中有情,心有牽掛,他這一生悲苦,晚年能有這樣孝順的女兒守在身邊,這是他幾世修來的福份,其它的事,對於他,又有什麼呢!
“走吧,孩子,總不能陪我一生一世,你有你的生活,去找他吧!”
司馬霆微笑着對女兒說,他又怎麼能不知女兒的心事,雖然她從來沒有說,也從來沒有做,但他還是知道,知女莫若父。
方月馨臉上一紅:“父親,您說什麼呢!”
司馬霆哈哈笑道:“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若是那小子敢負你,看父親不打斷他的腿的!”
他爽朗的笑聲響起,可是他只笑了幾聲,笑聲就停了下來。
司馬霆緩緩的轉過身來,距離他不遠處,一襲黑色合服的桐谷和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山風吹動着他的衣服,他就那麼望着司馬霆,一句話都沒有說。
司馬霆輕輕的拍了拍方月馨的肩膀,“回去等我,來了一個朋友,我和他敘敘舊!”
方月馨並不認得桐谷和人,她只是望了桐谷和人一眼,衝他微微頷首,然後向家裡走去。
桐谷和人望着方月馨的背影:“真好,她好美,你一定很愛她吧!”
司馬霆轉身面對着桐谷和人,他沒有回答,靜靜的望着他:“你是來證道的!”
桐谷和人點了點頭,他沒有否認。
司馬霆道:“我會阻止你!”
桐谷和人說道:“希望你能盡力!”
司馬霆平靜的說:“自然,我會全力出擊,道不同不相爲謀,你的道是殺伐之道,太過血腥,我們華夏人講究大道無爲,你與自然之道背道而馳,就算你能證自己的道,你的道也終遭天譴!”
桐谷和人搖頭道:“我的道是殺伐之道,殺的是老天,伐的是大地,天與地在我眼裡如同芻狗,誰擋我證道,我就殺誰,老天來擋,我就殺天,大地阻我,我就滅地。
我之道,天地不能阻我!”
司馬霆盯着桐谷和人:“你入了魔道,這樣的道是魔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桐谷和人殘忍的笑着:“刀鋒即出,便無可收回,請!”
桐谷和人手握腰刀,一步步向司馬霆走了過去,他每走一步都好像踩踏在生死門上。
司馬霆全神貫注,他的氣勢不斷攀升,精氣神達到了人生的最巔峰,他知道,這將是他這一生當中最艱難的一戰,他只能贏,不能輸。
桐谷和人的變化之大完全超出他的預料,上次在香港見到他時,他堪堪踏入化境,可是這麼短的時間,桐谷和人已經沉澱到如此境界。
司馬霆全身氣勢攀升,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發出噼啪的聲音,這是罡氣布體,在古代,這樣的人就是陸地神仙。
他一步邁出,率先出手。
“嗡!轟!”
聲如炸雷,整個山澗全部迴盪着這如同炸雷一樣的聲響。
剛剛生火做飯的方月馨心頭一驚,刀落,手指被切開一個口子,鮮血流了出來,她把手指放到口中,輕輕吸允,心頭涌起莫明的驚慌!
她轉身走出山間的竹屋,遠處雲海繚繞,一切都像她來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