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深深地看了柴軍一眼,最後認命般長嘆一聲。
可是,他並沒有馬上回答柴軍的問題,也沒有說出柴軍想知道的事情,那吞吞吐吐的樣子逼得柴軍真想揭開他的腦殼,自己看個一清二楚。即使柴軍已經面露不滿,律師也沒有一點改變的意思。
柴軍皺着眉,不耐煩地說:“怎麼?還想跟我玩心眼嗎?我明說了,我的耐心很有限的。”
“你彆着急,我怎麼敢再跟你玩心眼?”律師苦笑一聲說:“受過教訓,再蠢的人也該開竅了。”
他揉了揉被柴軍抓過的肩膀才繼續說:“兄弟,我認命,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我把消息透露出去的。要不然,我一定會死得很慘。”
說話間,律師的臉上明顯露出恐懼之色,那可不是輕易就能僞裝出來的。
柴軍再回想一下律師發現柴軍闖進他家裡時的淡定,前後的變化明顯形成對比。
柴軍就搞不懂,那個富豪留給律師的心理陰影真有那麼深嗎?不過要是想想那個富豪連人都敢殺,律師恐懼一點倒也不奇怪。在這個標榜文明的時代裡,敢隨便要別人性命的富豪還真沒幾個,至少柴軍就不願意。
在死亡威脅面前,依然鐵骨錚錚的人確實沒有幾個。
柴軍點點頭答應律師說:“把你說出去對我有好處嗎?想收買我,至少要拿出十億以上的現金,我覺得應該沒有誰會爲了你的性命拿出十個億吧?所以你放心好了,要是搞垮你背後的富豪,我的收益只會更大。”
“就算我的命不值十億,你也不用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吧?”律師苦笑一聲,突然又臉色大變道:“等等,你剛纔說什麼?你說你想搞垮我背後的富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嗎?那可是一個身家超過十億的富豪!”
律師到最後直接大聲叫着,讓柴軍明顯感覺到一個身家超過十億的富豪給他帶來的恐懼。
可是,十個億很多嗎?
誠然,十個億放在整體上來說,是一個大得難以想象的數字,很多人可能工作十輩子都不可能賺到這個數字。可是對現在的柴軍來說,十個億真不是特別誇張的數字,他自己的資產就超過這個數字了。
柴軍不以爲然地說:“不就是十個億嗎?那個傢伙既然配得上富豪兩個字,連人命都敢收買,有這個數字的身家不是怪事吧?要是他連這點資產都沒有,還真不值得我動手。”
“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嗎?”律師使勁兒嚥下一口口水,瞪大眼睛震驚道。
柴軍想了想,感覺沒有隱瞞的必要,就如實回答道:“你是江南市的律師,就應該知道曾經的金三爺吧?簡單來說,我就是取代金三爺的人,你背後的富豪惹怒我了,所以我現在想報復,你不想被牽扯進來就趕緊有多遠躲多遠吧。”
“你……原來你就是江南市都市傳說中的那個柴軍,原來江南市的都市傳說全部是真的!”律師驚恐地說:“你們這個級別的富豪想互懟就自己互懟好了,爲什麼要將我這種小魚小蝦牽扯進來?”
“是嗎?”柴軍似笑非笑道:“可是我一開始找你時,你看起來不是很囂張,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嗎?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改變態度了?你們這些律師的態度可真是神奇。”
律師怪不好意思地乾笑道:“我一開始以爲你是普通的毛賊,有點脾氣不是很正常嗎?我好歹也是一個律師,會將小毛賊放在眼裡纔怪。說真的,我真的想不到像你這樣的人竟然會溜進我家裡找我。”
柴軍當即瞪眼道:“等等,你那是什麼意思呢?怎麼說得我好像毛賊一樣?”
“不敢不敢。”律師馬上認慫,乾笑着說:“可是你不覺得你做的事情和你的身份真的不符合嗎?要是被別人知道你這樣的大富豪竟然像小偷一樣溜進別人家裡,肯定會成爲大新聞的。”
“也許吧。”柴軍滿不在乎地說:“我又不在乎那點虛名,只要結果對我有利就可以。”
頓了頓,柴軍又好奇地問道:“可是在好幾個月前,王奎不是已經澄清說我和他管理着的商業集團沒有關係嗎?怎麼江南市裡還有我所謂的都市傳說?你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要是江南市坊間還流傳着柴軍的傳說,那很有可能會被人利用來攻擊柴軍。
柴軍當然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好預防一下。
其實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曾經考慮過去問項經山和王奎他們,他們兩個人提供的信息肯定比這個律師可靠得多。可是柴軍覺得王奎和項經山身爲商業集團的高層,即使坊間有什麼關於商業集團的傳聞,也未必有人敢說給他們聽。
所以柴軍最後還是打消這種想法。
律師顯然不知道柴軍心中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自顧自地說:“柴先生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吧?坊間傳聞你纔是江南市商業帝國的幕後皇帝,雖然王奎先生前幾個月澄清過和你之間的關係,但是那種澄清只能騙騙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而已。”
柴軍一怔,明明記得當初澄清的新聞和記者會都被他看過,當時明明沒有破綻。
即使柴軍現在去回想,也想不到哪裡出了問題。
那律師爲什麼說當時的澄清只能騙普通人?
柴軍問出自己的疑惑,律師馬上笑着回答道:“柴先生,你聽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如果是正常的企業被人用那種謠言中傷,根本就連理都懶得理,因爲實在太無稽,老百姓最多也就圖個樂子聊一聊,也不會當回事,可是你們卻大張旗鼓地澄清,太反常了。”
柴軍擦擦鼻子,有些尷尬地說:“我身在局中,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且我在這方面不是很在行,即使我去考慮,也多半考慮不到。可是王奎他們都是商場上的老油條,他們怎麼也做出這種事?”
律師猜測道:“可能是因爲當初剛剛打敗金三爺,進入江南市市場,他們都有點緊張吧。這緊張起來的人即使做出點搞笑的事情,也不是很奇怪。柴先生,你跟我來書房一下,我給你需要的資料吧。”
律師和柴軍隨便閒聊一下,化解雙方間的壓抑氣氛,就帶着柴軍走向他的書房。
在律師的書房裡,柴軍看到有電腦和打印機,律師隨便鼓搗一下,就把一堆文件給打印出來,並且裝訂好,交到柴軍手上。柴軍隨便掃幾眼就看出來,那是一個富豪的資料,顯然就是躲在律師背後的那個。
因爲律師很快就把文件打印好,柴軍認爲資料是真的。
因爲如果是假的,即使律師想造假也沒有那麼快。
柴軍收好文件說:“
動作很快,你這麼快就把那個富豪的資料打印出來,是不是想快點趕我走?我只是閒得無聊,想隨便找你聊聊天而已,你不用這麼着急地趕我走吧?我又不會再傷害你。”
律師乾笑着說:“怎麼會?我只是看柴先生你這麼着急,就快點把你想要的資料打印出來而已。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我當然不會趕朋友走。柴先生你要是想找我聊天,大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真的嗎?”柴軍故意道:“正好我經常閒得沒事情做,以後就經常來找你玩。”
律師臉上的笑容一僵,又有些爲難地說:“柴先生,雖然我很歡迎你,但是我要上班,真的未必有空。而且像你這樣的富豪肯定很容易就找到合適你的運動吧?比如高爾夫球怎麼樣?”
很明顯,這個律師雖然嘴上說願意招待柴軍,但是內心深處還是不太樂意的。
不過他剛纔被柴軍折磨得那麼慘,不想看到柴軍才正常,他要是真的對自己那麼熱情,柴軍反而要擔心他是不是另有企圖,所以柴軍也不是很在意這個律師的反應,兩個人以後也應該沒有見面的機會。
他調侃完律師,就馬上帶着資料離開。
走出律師家的柴軍本想找風水師,馬上帶自己去見郭警官,可是那個律師多半還在留意柴軍的動靜。柴軍稍微想了想,又向着自己的放在走去,他暫時還不想被律師發現風水師的存在。
因爲他還是無法完全信任那個律師。
當柴軍帶着律師提供的資料,回去找到風水師,風水師看着資料興奮道:“柴哥你真的太厲害了,這麼多資料,你竟然能輕易得到。即使那個律師打印出來讓你找,也沒有那麼容易找到吧?”
聽風水師的意思,他好像以爲柴軍是偷出來的。
柴軍淡然道:“如果要投資料,那光是要找到文件就已經是很麻煩的事情。可是如果讓那個律師主動給我,不就簡單得多?你認識我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我身上的事情不能用常理來揣測?”
風水師一怔,不禁苦笑着說:“讓那個律師主動打印出來給你?柴哥,雖然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那種事情也太誇張了吧?那個律師有什麼理由這樣做?他難道不怕背後的富豪被搞垮後,以後都沒有富豪給他提供那麼多資金?”
風水師雖然不知道律師和富豪交易的確切情況,但是他已經能推測律師從富豪那裡得到很多錢財。
和風水師溝通真的輕鬆很多。
柴軍笑了笑說:“有錢也要有命享受才行,稍微威脅一下,那個律師肯定妥協。”
風水師沉吟片刻後說:“我明白了,柴哥,可是你不覺得那個律師有可能騙你嗎?雖然他嘴上說向你妥協,給你的資料也應該是真的,但是萬一那個律師回頭就給他背後的富豪通風報信呢??”
柴軍跟着郭警官辦案不止一次,和郭警官也很熟悉,風水師能想到的事情,他當然也能想到。
甚至連風水師沒有考慮到的方面,他也考慮得清清楚楚。
柴軍自信地說:“即使那個律師想通知他背後的富豪,也沒有膽子去通知。因爲那個律師已經說過,我們也見到過,那個富豪殺人的時候一點都不手軟。律師把富豪的資料給我,等於已經背叛富豪,你說他敢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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