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打一個電話給王奎和項經山,很快就把他們叫到自己的別墅裡。
等他們抵達,柴軍又迅速把自己的要求告訴王奎和項經山。
其實在將研製藥物的計劃告訴他們之前,柴軍已經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容易。他們好不容易穩定一下江南市的市場,就要和孫闖夫婦展開商戰,現在又要進軍江北市的市場,那都是需要燒錢的。
即使柴軍的家底再怎麼厚,也經不起這樣揮霍。
不過看到王奎和項經山的表情後,早有心理準備的柴軍依然吃了一驚。
因爲他們的臉色都難看得像是喝了濃縮千萬倍的苦瓜汁。
“只是找你們要點錢研製藥物而已,你們不至於給我這種臉色看吧?”柴軍很無奈地說:“我剛從島國回來時,就已經跟你們說過那種藥物的情況,你們也應該知道那種藥物的價值,難道你們從來沒有考慮過騰出資金研製?”
在柴軍的印象中,項經山和王奎可不是商業嗅覺如此遲鈍的人。
王奎苦笑着解釋道:“柴先生,我當然知道那種藥物的價值非常高,只是我們都認爲那種藥物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研製出來,別人沒有資料就不可能和我們競爭,那我們晚一點推出也沒有什麼,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拿下輿論陣地。”
項經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王奎演練過,馬上點點頭說:“柴哥,王奎老哥跟我說過這件事,我也贊同他的看法。有句話怎麼說來的,我們要是不去佔領輿論陣地,敵人就會去佔領,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好吧,柴軍也承認這一點,輿論陣地確實很重要。
輿論陣地要是不迅速拿下來,別人就會去搶,而在研製藥物的領域卻不怕被人搶奪市場,主動權一直在柴軍等人的手上。
事有緩急輕重是很正常的。
可是不管怎樣,他們也不至於一點錢都拿不出來吧?
柴軍直截了當地問道:“一句話,你們現在能拿出多少現金?”
項經山老臉微微發紅,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個億?”柴軍問道。
項經山搖搖頭。
柴軍黑着臉說:“一千萬?那也勉勉強強可以,至少要先將公司給註冊下來,然後再購買一下基本的設備……”
“柴先生,你誤會了。”項經山突然打斷柴軍說:“不好意思,我知道一千萬對我們這個級別的商業集團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即使是一千萬現金,現在的我們也不可能拿出來,我們拿得出手的現金只有一百萬而已。”
“一百萬?你是來搞笑的嗎?”柴軍一下子提高聲調說:“這麼大的商業集團,怎麼可能就只能拿出區區一百萬現金?你們怎麼搞的?就算最近一段時間有很多花錢的地方,也不至於這麼貧窮吧?”
柴軍本來還指望從他們手裡搞到部分現金,就算不夠也可以先把研製藥物的公司註冊好,先開辦再說。
可是現在看來,連一千萬都湊不出來的他們根本玩不起。
要知道,研製藥物的人才都是偏門人才,偏門人才意味着稀少,要價可是很貴的。
柴軍在吐槽的同時忍不住想道:“虧樑玉他們還說我是鷹潭市、江南市、江北市的三地首富。就算我是真的首富,也應該是世界上最貧窮的首富,世界上還有哪個掛着富豪名頭的人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嗎?”
項經山看出柴軍的不滿,只好苦笑着解釋道:“柴哥,你先聽我們解釋,真不是我們在故意刁難你,而是我們真的沒有辦法。我們經營江南市,進軍江北市,又要拿下江南市的輿論陣地,還要留下一部分流動資金,這都需要錢啊。”
王奎跟着苦笑道:“柴先生,要是你過幾個月再找我們,我們肯定可以輕易湊出足夠的資金,可是現在真的不行。研製藥物這種事情並不着急,不是嗎?我覺得可以先放一放的。”
柴軍沒有辦法,只好輕輕搖頭。
他自己當然不着急,反正他又不缺錢花,遲一點研製藥物也沒什麼大不了。
問題是樑玉的父母迫切需要保鏢。
也就只有那些用藥物增強身體素質的特殊保鏢,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而且就算藥物被成功研製出來,也需要時間去尋找合適的動物試藥,最後才能用到人的身上。用到人的身上後,其中又未必馬上有讓樑玉父母合心意的保鏢,這些事情都需要時間去解決。
柴軍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去浪費。
柴軍皺眉想了想說:“我們的情況真有那麼糟糕嗎?那樑玉的父母被bǎng jià,我找你們要兩千萬現金時,你們怎麼一下子就湊出來?”
項經山無奈地解釋道:“柴先生,那是你說情況太着急,我們才被迫找gāo lì dài借來的。我們本來想找銀行借,但是實在來不及,所以只好找借gāo lì dài的,他們還要了百分之一的高額利息。”
“百分之一?一年嗎?這個數字不算gāo lì dài吧?”柴軍好奇地問道。
好吧,連柴軍自己都覺得自己的關注點有點奇怪。
項經山連忙搖頭否認道:“柴哥,不是的,是一天的利息就百分之一。”
“一天就百分之一?”柴軍在心中算了算,忍不住吐槽道:“你們借了兩千萬,那豈不是一天就二十萬的利息?我去,這個世界上多少人一輩子都未必能存下二十萬,他們一天就黑下這麼多錢?他們怎麼不去搶?”
“不,是好過去搶。”項經山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要不是柴哥你着急要,我們真不想這樣做。”
柴軍皺眉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剛來江南市時,確實遇到過一羣放gāo lì dài的傢伙。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他們在江南市混得還挺不錯的,至少在他們的行業內不錯。
不然他們的規模不會那麼大,養得起那麼多人。
項經山也知道柴軍和那羣gāo lì dài團伙的關係,怎麼項經山不找那羣人借?
柴軍就不信那羣人敢收柴軍的利息。
當柴軍問出自己心頭的疑惑時,項經山又苦澀地說:“柴先生,我找的就是那羣人啊,我也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可是他們就是不給你面子,還說你親自過去也要這個利息。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們連這個錢都不想借。”
項經山懊惱、無奈的樣子讓柴軍覺得,他沒有說謊。
也就是說,一段時間不見,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傢伙都翅膀長硬了,竟然連柴軍都不放在眼裡,柴軍覺得很有必要讓他們重溫一下昔日的噩夢。正好柴軍現在缺現金,找他們談一談是最合適的。
找銀行雖然不是不行,但是搞各種手續是柴軍最不願意的。
而且要是找銀行有那麼容易,項經山和王奎就不會那麼頭疼了,說不定爲了商業集團的運轉,他們已經從銀行那邊借了不少錢,實在是借無可借。在這種情況下,柴軍當然樂得找那些放gāo lì dài的傢伙要一個無息貸款。
柴軍先讓王奎回去工作,然後叫上網約車司機,讓他載着自己和項經山去找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傢伙。
項經山被拖着一起去,臉上滿是興奮之色,看起來像是要去挖金礦一般。
柴軍坐在網約車司機的車子的副駕駛座上,通過後視鏡看到項經山的笑臉,不禁雞皮疙瘩都炸起來,回頭問道:“項經山,你發什麼神經呢?笑得這麼開心?被鬼上身了嗎?”
項經山一怔,然後才苦笑連連道:“柴哥,爲什麼你的想象力可以那麼豐富?我上次去找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傢伙借錢時,受盡他們的窩囊氣,今天有你去找他們算賬,我高興一點不是很正常嗎?報仇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頓了頓,項經山又吐槽道:“而且柴哥,你知道嗎?自從我跟着你做事情,在江南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成功人士了,誰見了我不給幾分面子?我已經很久沒有受過別人的窩囊氣,也就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混蛋敢給我臉色看。”
聽着項經山吐槽,柴軍大概能想象出他有多麼鬱悶。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如果項經山一直是一個混在最底層的人,那他即使被別人輕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反正溫飽纔是他首先要考慮的事情。可是地位拔高到他現在的程度後,他已經習慣別人的恭維。
要這個時候的他去接受別人的刁難,他肯定一萬個不樂意。
要不是柴軍要求他去借錢,他肯定一看到對方的臉色就要離開。
從這方面來看,他對柴軍還是挺忠心的。
柴軍想着想着,又重重地點一下頭,寬慰項經山說:“我明白了,今天要是不找他們要一個說法,確實說不過去,我要讓他們明白我這邊的人是不好欺負的。我要研製藥物的資金缺口,我看就順便讓他們解決掉好了。”
在前往gāo lì dài團伙的據點的途中,柴軍已經考慮過江北市警方。
那邊的警方無疑可以幫助柴軍研製藥物。
甚至柴軍要是跟郭警官說一聲,郭警官也肯定不會拒絕。
可是一旦那樣做,藥物的研製方法就等於交出去,沒有辦法壟斷市場。
這個世界上最賺錢的,永遠是壟斷。
很快,網約車司機就帶着柴軍和項經山,來到gāo lì dài團伙的據點處,也就是以前的那個腳手架倉庫外。
不過經過這麼長時間,腳手架倉庫已經被重新裝修過,看起來嶄新很多。
就連倉庫的大門,也明顯換成更加結實的防盜門,看樣子怕是有上千斤重。
柴軍停在腳手架倉庫的大門前,望着前方宛如鐵城門般的防盜門說:“這扇大門是他們特意訂製的吧?我去,他們裡面又不是金庫,至於花大價錢訂製這麼誇張的防盜門嗎?你就算說這裡是銀行的倉庫,我也相信。”
網約車司機站在柴軍的身邊,同樣擡頭感嘆道:“柴先生,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這扇門像是防柴軍門?”
本來一臉懊惱的項經山聽到網約車司機的話,忍俊不禁道:“古有防成龍裝置,今有防柴軍大門嗎?不過看着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說不定就是柴哥老是拆他們的門,把他們拆怕了,他們才搞出這種大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