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帶來的小嘍囉們很快站起來,走到青年的身邊問寒問暖,有些人還試圖去將青年扶起來。這些傢伙好像以爲青年和他們一樣,碰到打不過的人就躺在地上裝死,看出同伴在裝死的青年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
不過看到有小嘍囉想去扶他後,他頓時嚇得驚慌失措。
他連忙用島國語言道:“住手!都住手!別靠近我!”
一個小嘍囉照樣用島國語言問道:“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青年氣急敗壞地說:“我全身的骨頭都幾乎斷掉,你還問我怎麼了?你想痛死我?什麼都別做,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等救護車來了再說。我還沒有跟你們算賬呢,要不是你們,我哪裡會被揍得這麼慘?”
青年帶來的小嘍囉們都有些尷尬,慌慌張張地解釋着。
“大哥,我們也不想的,可是我們真的沒有辦法,那個來自神州的人太厲害了。”
“可不是,就連大哥你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不裝死又能做什麼?”
“大哥你別生氣,我們以後再想辦法報仇也可以。那個人再厲害,也肯定有弱點,難道他還能刀槍不入不成?只要我們找到機會,肯定有機會宰了他,爲你出氣。實在不行,我們就一槍崩了他。”
這些小嘍囉們看似紛紛爲青年出謀劃策,但是看他們的態度就看得出來,他們更多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安慰青年而已。
青年顯然也看出來,也就不再說話。
與此同時,柴軍等人已經坐着相原森川的車子,回到市區。在回局子的半路上,他們經過一家醫院,相原森川正好在醫院的正門前停下來,讓柴軍和樑玉等人下車。柴軍愣了一下,也不太明白這個相原森川想做什麼。
他問道:“你在醫院停車做什麼?你受傷了?”
相原森川笑着說:“我沒有受傷,可是我同事受傷。柴先生和你的女朋友難道就不去檢查一下身體嗎?你們在廢棄工廠裡活動這麼久,說不定已經吸入不少有毒的空氣,最好還是去檢查一下。”
柴軍自己當然沒有太大的興趣,就算真有什麼化學品揮發後被他吸進身體裡,那點量也顯然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只要休息一下就好。至於樑玉,確實是檢查一下比較好。
而相原森川的同事被揍得滿臉鮮血,也確實需要看看醫生。
柴軍點頭道:“那就一起進醫院看看吧。”
可是在柴軍和樑玉等人下車時,相原森川又幹笑着說:“柴先生,就勞煩你幫忙照顧一下我的朋友,我得回局子裡一趟,等我把事情搞定就會回來找你們。要是在醫院裡碰到剛纔那夥人,就請你保護一下吧。”
柴軍一怔,驚奇地問道:“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也在廢棄工廠裡待了很長時間嗎?難道不準備去檢查一下身體?要說我們之中誰有可能被化學劑影響到身體,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你。”
“所以我等工作完成後就會回來。”相原森川解釋道:“我們這邊的事情做完,我肯定要回去彙報一下,這是我的工作。柴先生你不用替我擔心,晚個幾十分鐘應該不會有事的。”
柴軍聳聳肩,揮揮手就讓相原森川趕緊走。
既然相原森川都已經這樣說,可見他是真急着回去彙報情況,柴軍也懶得留他。
帶上相原森川的同事和樑玉,柴軍正想走進醫院,眼角的餘光卻看到醫院大樓高層的窗戶上出現一隻腳。
隨時留意四周的情況,是柴軍在遇到的麻煩事越來越多後養成的習慣,避免有人在暗中偷襲自己。所以看到窗戶上有腳出現這麼奇怪後,柴軍馬上頓住腳步,擡頭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跟着他一起停下的當然還有樑玉和相原森川的同事。
樑玉看到高空中的那隻腳,頓時花容失色道:“怎麼回事?有人想跳樓嗎?從那裡掉下來,真的會死人的。”
至於相原森川的同事的反應……聽不懂他說話的柴軍直接無視掉。
柴軍暗暗數了一下,發現有腳伸出來的窗戶在七樓。
從這個高度掉下來的話,就算是柴軍也夠嗆,更別說是一個普通人。
一旦那個人真的跳出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當四周有越來越多人發現上面的情況時,一個男子坐到窗戶上,大聲叫嚷着什麼,看起來很痛苦、絕望的樣子。在他大聲叫嚷着時,柴軍又忍不住翻一個白眼,聽不懂別人說話的感覺真的相當鬱悶。
柴軍暗暗想道:“我在這邊逗留的時間應該不會短,要不學一學這邊的語言?就算學不會說,聽懂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吧?島國的語言也是我們東方語系,習慣上應該和我們的語言沒有太大區別。”
柴軍暗暗想着,同時又實在壓抑不住好奇心,只好問樑玉:“樑玉,你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吧?大概是怎麼回事?給我說一說。”
“柴哥,沒看出來你還挺八卦的嘛。”樑玉吃吃一笑,然後纔給柴軍解釋道:“柴哥,那個人想zì shā,不過zì shā是假,想活是真。他只是想用zì shā這種方式引起別人的注意,爭取活下去的機會而已。”
“怎麼說?”柴軍繼續問道。
樑玉這才指着上面那個男子說:“我也不是很瞭解情況,現在看來,那個男的好像得了重病,但是沒有錢治,又籌不到錢,就只好用這種方式搏人同情。唉,說到底只是可憐人而已,被逼到絕路上就只能用這種方式搏一線生機。”
就在這時,相原森川的同事突然跟樑玉說了一大堆話。
柴軍正想問樑玉,樑玉已經主動給柴軍說明道:“相原森川的同事跟我說,他聽說你在國內是很有錢的人,看你是不是能幫上他的忙。如果是用錢能治好的病,就希望你能救人一命。”
如果柴軍心情好,救人一命倒是沒什麼,反正治病的那點錢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可是如果被別人強迫捐助,那柴軍就很反感了。
而且天底下的可憐人多了去,柴軍在國內都幫不過來,怎麼可能幫這個島國的人?
所以柴軍稍微考慮一下,就拒絕相原森川同事的要求。
與此同時,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看出上面那個男子的企圖,都開始對男子冷嘲熱諷。柴軍雖然聽不懂大家說的話,但是看那些人猙獰的表情,說的話也肯定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坐在窗戶上揚言要zì shā的男子本來就一臉痛苦。
在聽到吃瓜羣衆的嘲諷聲後,男子更是絕望,眼底甚至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柴軍一看他的眼神,就暗道不好。
柴軍在這方面的經驗雖然不豐富,但是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一看那個男子的眼神就看得出來,自知沒有希望的男子架不住被羞辱,想正式結束自己的性命。柴軍雖然不想自己掏錢救人,但是要他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去死,他也做不到。
所以在看出男子想死的剎那,柴軍就一個箭步衝上去。
與此同時,男子已經縱身跳下來。
在四周圍觀的人看到男子真的這麼狠,頓時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大叫聲。
柴軍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男子的正下方,腳下用力一踩又跳起來,手腳並用往上爬。當柴軍爬到四樓時,那個男子已經跳下來,正好從他的身邊經過。柴軍大吃一驚,連忙伸手將他抱住。
不得不說,一個一百多斤重的男子往下墜時,那衝擊力還是非常驚人的。
柴軍用左手抓着四樓窗戶上的防盜網,右手則抱着男子的腰,馬上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像是要將他撕成兩半一般。幸好那股力量只有一瞬間作用在柴軍的身上而已,柴軍挺住後,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柴軍看了看因此被拉扯得彎曲的防盜網,不禁暗自嘀咕道:“醫院的人等會兒應該不會找我賠償吧?”
想着想着,柴軍又迅速往下爬。
樑玉連忙跑到附近,幫柴軍把男子接下來說:“柴哥,厲害啊,竟然真的在千鈞一髮之際把人救下來,我看你明天肯定要上新聞了。新聞標題就叫做‘神州俠客展神功,鬼門關前救人命’,你看怎樣?”
柴軍哭笑不得地說:“行了,你就別鬧了,你還嫌我們的麻煩事不夠多嗎?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呢。這種新聞要是跳出來,都不知道有多少記者要找我們採訪,光想想就麻煩死。”
樑玉嘿嘿一笑,就不再說話。
頓了頓,樑玉又回頭用島國語言安慰那個輕生的男子一番,然後讓他找醫生去。
柴軍望着那傢伙遠去的背影說:“今天的事情要是上新聞,那他多多少少還是應該能得到一些捐助的,希望能幫到他吧。不過要是讓我捐,那還是免了,我對這種事情興趣不大,沒有救濟世人的想法。”
樑玉若有所思地說:“要是別人捐助的錢不夠他治病,我看他還是要再次輕生。可是生病這種事情越是拖下去,就會越麻煩,治療的費用也會越高,我看他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不,他不會再zì shā了。”柴軍搖了搖頭。
“爲什麼這麼說?”樑玉驚奇地問着,不明白柴軍爲什麼這樣說。
柴軍給樑玉解釋道:“人始終是有求生欲的,這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無法改變。我以前看過很多案例,很多人在試圖zì shā,嘗試過被死亡威脅的滋味後,幾乎都會變得比誰都想活下去。當然,例外的人肯定有。”
“是嗎?”樑玉沉吟片刻後說:“那就只能希望他足夠幸運,可以籌到足夠的錢治病。”
說完,柴軍又和樑玉、相原森川的同事一起進去檢查身體。
當他們都走進醫院時,可能是剛纔的事情已經引起醫護人員們的注意,那些醫護人員都用驚奇、欽佩的眼神看着柴軍。就連相原森川的同事,樑玉站在柴軍的身邊也是一臉自豪的樣子。
柴軍看着樑玉一臉得瑟,有些無語地說:“樑玉,你不覺得被這麼多人圍觀的感覺很古怪嗎?”
“會嗎?”樑玉搖搖頭說:“我做記者,經常被人圍觀,還老去採訪大人物呢,可能都習慣了。你做出這麼大的事情,那些醫護人員等會兒給我們檢查時肯定更加細心,這是好事。”
柴軍哭笑不得道:“原來你想的是這個,算了,那你們兩個趕緊檢查身體的檢查身體,療傷的療傷,搞定事情我們就趕緊離開,我可不想繼續在這個鳥地方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