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看到有十多把鐵鏟划向自己,紛紛落在自己手邊和腳邊,頓時心情好很多。
他不想再用鐵門當武器了。
雖然鐵門這種武器看起來很拉風,很威猛,但是柴軍覺得造型其實挺傻的。而且他雖然不怎麼在乎,也無法改變這麼沉重的鐵門很消耗體力這個事實。用這麼大塊頭的鐵門去砸那些失業的白領,也很有可能會沒輕沒重,傷到人命。
用鐵鏟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柴軍連忙放下鐵門,再撿起兩把鐵鏟,向着那些失業的白領走去。
工廠內的失業白領們看到柴軍換了武器,都露出鬆一口氣的模樣,似乎是因爲鐵鏟給他們的壓迫力小很多。在柴軍拿起鐵鏟的同時,他們就更加勇敢地衝上來揍柴軍,搞得柴軍不禁在心中冷笑連連。
這些失業的白領果然四體不勤,連一點格鬥常識都沒有。
對柴軍這種力氣大得像怪物一樣的人來說,鐵鏟明顯比鐵門更加好用,也更加靈活好嗎?柴軍要是想用這種鐵鏟來欺負他們這些普通人,都不知道比鐵門趁手多少,虧這些失業的白領還以爲自己撿便宜了。
柴軍攔住所有衝向自己的失業白領,手中的鐵鏟不斷往對方手腳的關節上招呼。
因爲往關節上出手,就絕對不會傷到對方的性命,最多也就斷幾根骨頭而已。對柴軍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攻擊部位。在他面前,那些看似戰鬥力保鏢的失業白領沒有一個能撐過一個回合。
柴軍的鐵鏟只要落到對方的手上,就能讓對方痛得再也拿不起東西。
柴軍的鐵鏟只要落到對方腳上,就能讓對方連站都站不起來。
才幾分鐘功夫,工廠內的小偷就被柴軍掃翻一半以上,剩下的小偷們雖然都沒有受傷,但是也被嚇得恢復理智,一臉驚恐地看着柴軍,再也不敢靠近柴軍一步。要是柴軍靠近他們,他們還會主動後退。
無論如何,他們其實都只是一羣普通的失業白領而已。
讓他們鼓起勇氣去當小偷,估計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
讓他們像打手一樣和柴軍硬抗,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柴軍至今爲止遇到的所謂打手已經不少,可是那些貌似身經百戰的傢伙在面對柴軍時,表現又能比眼前的所謂失業白領好多少?所以柴軍也不覺得他們的反應有什麼問題。
在失業的白領們膽怯的同時,柴軍就覺得眼前的搏鬥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柴軍兩手用力一拍,將手中的兩把鐵鏟扎進泥土裡,然後說:“各位應該知道你們和我之間的差距吧?希望你們能明白,我以前可以讓金三爺頭疼不是沒有理由的。要是你們聯合起來就能擊敗我,我早就死在金三爺手上。”
頓了頓,柴軍又說:“如果你們真可以放下心中對我的仇恨,那我可以幫你們安排一下,讓你們在王先生的手下做事情。我們接下江南市這麼大的市場,人手肯定很缺,有人來幫忙,我們高興都來不及。”
柴軍滿口答應,說只要這些人同意就給安排崗位,聽起來似乎很不負責任。
只是柴軍自己心裡明白,他的人不願意接下金三爺的人,肯定不是因爲對方無能,而是柴軍以前和金三爺叔侄之間的矛盾實在有些大。柴軍手下的人想接納金三爺叔侄的員工,也得掂量掂量柴軍的心情纔可以。
可是如果柴軍親口提出來,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剩下的失業白領面面相覷,都遲疑着,沒有馬上答應柴軍。
“你說話真的算話嗎?不會又想坑我們吧?我們聽說你以前把金三爺坑得挺慘,明明嘴上說要和金三爺和解,回頭卻把金三爺送進監獄去。你連金三爺都敢這樣坑,坑我們時不是更沒有心理壓力嗎?”
“如果你是想讓我們不再做這種事情,才說這種話忽悠我們,那你還是省省吧,一點意義都沒有。”
“雖然你們自己說你纔是幕後的大老闆,可是這種事情不管怎麼聽都很詭異。像王老闆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給你打工?你說的話管用不管用還是另一回事呢。”
柴軍聽着聽着,總算知道這些失業的白領爲什麼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還想衝上來揍自己。
因爲他們最近一段時間受到的窩囊氣實在太多,迫切需要發泄,尹勃凱公佈柴軍的身份只是給這些失業的白領一個發泄的藉口而已。可是在這些失業的白領的內心深處,理智又讓他們不太相信尹勃凱的話。
既然不相信尹勃凱的話,自然就沒有討好柴軍的必要。
柴軍無奈地說:“我總算明白了,那好吧,你們都是讀過不少書的人,那我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跟你們說明一下吧。其實你們暫時放下手頭上的所謂工作,不去做小偷一兩天,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損失吧?你們用這一兩天嘗試去應聘,如何?”
頓了頓,柴軍又說:“王老闆那邊,我會跟他說,如果你們真的找不到工作,再回來重操舊業也不晚,不是嗎?”
柴軍把話說得明白,很快就讓這些失業的白領議論紛紛。
從他們討論的內容來看,結果也向着柴軍希望的方向發展。
畢竟這些傢伙能在金三爺的手下做事情,腦袋肯定是比較清醒的,分析利害關係對他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照着柴軍說的去做,他們撐死就損失兩天的收入,可是不照着柴軍說的去做,他們損失的可能是光明的前程。
孰輕孰重難道還用說?
稍微商量一下,他們就同意柴軍的建議。
“總算解決了,郭隊長讓你出面幫忙果然是對的。”尹勃凱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頂爬下來,邁着老爺步走進工廠說:“各位聽我說說,其實我是警方的人,我沒有必要騙你們,這個柴先生確實是王老闆的頂頭上司。”
爲了表明自己的身份,郭隊長又在衆多小偷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證件。
等到失業的白領們確定尹勃凱的身份,尹勃凱又徐徐說道:“既然你們都選擇回去上班,不再做小偷小摸的事情,那你們的贓物就要交給我帶走,我得歸還失主才行。當然,因爲情況實在特殊,我只會帶走贓物,不準備逮捕你們了。”
其實就算尹勃凱想逮捕這些失業的白領,也顯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別說是逮捕這麼多人後的伙食費問題,就算這些失業的白領每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活活淹死尹勃凱。
不過即使只是要收走贓物,似乎也讓那些白領非常反感。
那個管理着小偷們的眼鏡男就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道:“不可以!這是我們努力‘工作’一個月後的收穫,怎麼能全部交給你們?萬一你們騙我們,我們回頭又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豈不是虧大了?”
其他還沒有受傷的人也硬着頭皮站出來,擺出一副要再和柴軍拼命的架勢。
尹勃凱嚇一大跳,哪裡敢觸對方的眉頭,頓時像是小孩子一樣躲在柴軍的背後。
柴軍很無奈地說:“小尹,現在到底我是執法者還是你是執法者?遇到這種事情,你不覺得你纔是最應該衝在最前線的人嗎?可是你竟然這麼不要臉,躲在我的背後,就連女孩子都比你勇敢。”
柴軍說的女孩子,當然是韓菲。
至少韓菲絕對不會做出類似的事情。
尹勃凱大概自己也覺得不太厚道,乾笑兩聲,但卻依然不肯從柴軍的背後出來。
他尷尬地爭辯道:“這些人好歹是讀書人,他們不會打女人的,但是會打我,這怎麼一樣呢?我又不像你那麼能打,要是他們每人揍我一拳,我可以直接送去火葬場了,連葬禮都能省略掉。”
柴軍頓時一陣苦笑,也就不再勉強尹勃凱。
誰讓他雖然頂着一個神聖的身份,但卻依然是普通人。
他確實不可能像柴軍一樣對抗那麼多急眼的失業白領。
在柴軍苦笑連連的同時,尹勃凱又說:“這次的事情要是解決掉,我肯定要把贓物帶回去交差才行。要是不把贓物都歸還給失主,案子就沒有辦法了結。柴先生,你能不能像剛纔一樣將他們打翻?”
尹勃凱話音剛落,就讓那些失業的白領嚴陣以待,對着柴軍和尹勃凱虎視眈眈。
看這些人的樣子就知道,柴軍雖然還能將他們都打翻,但是絕對不會像剛纔一樣容易。剛纔只要將他們打痛,就可以讓他們屈服。可是到這個地步,柴軍不將他們打得失去行動能力就不算結束。
要是將這麼多人都打得失去行動能力,江南市的醫療系統馬上就要抗議。
所以柴軍搖搖頭說:“打翻他們對我來說不是難事,但卻是你們的難事。要是你們江南市的醫院裡都躺滿傷員,估計郭警官會罵得你狗血淋頭吧?小尹,你想想古時候的農民zào fǎn,真被逼到絕路上,他們連王朝都敢推翻,何況是我?”
尹勃凱頓時苦笑起來,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弱弱地說:“那我們要怎麼辦纔好?”
柴軍想了想說:“有一個辦法,你繼續在這裡盯着,不讓他們把贓物帶走,讓他們去應聘。如果他們應聘成功,這裡的贓物就可以被你帶回去交差。如果他們應聘失敗,這些贓物就依然歸他們。”
頓了頓,柴軍又問那個眼鏡男:“你們怎麼看?”
眼鏡男沉吟片刻,又回頭和他的夥伴們稍微商量一下,最終點頭表示同意。
不過尹勃凱看起來就不太樂意了。
尹勃凱的腿都在打哆嗦,結結巴巴地說:“等等,柴先生,你是認真的嗎?你讓我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可是他們有好幾百號人呢,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不是分分鐘就被他們活剝嗎?不如你留下來如何?”
“你覺得有可能嗎?”柴軍反問道。
不用想也知道,柴軍根本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
這只是郭警官和尹勃凱他們的工作,柴軍是看在郭警官親自請自己,而且事情多多少少和他有點關係的份上才願意幫忙。可是要他爲這種理由在這種地方住下來,就是萬萬不可能辦到的。
尹勃凱頓時哭喪着臉說:“所以只能由我留下來嗎?可是我如果有危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