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在郭警官的背後默默看着,並沒有插嘴。
不過聽到郭警官叫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做阿姨時,柴軍真的差一點吐血。
雖然從年齡和輩分來說,郭警官叫一個七十出頭的老太太做阿姨確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給柴軍的感覺還是免不了怪異。當然,在柴軍看來很怪異的稱呼,老太太還是很受用的。
至少老太太本來有些疑惑的臉,瞬間因爲一聲阿姨變得燦爛。
特別在看到郭警官的證件後,老太太的戒心徹底消除。
老太太解釋道:“我今天早才見過那個女娃,她好像說是什麼親戚生病了,要去醫院看看。你們是她的同事,怎麼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她跟你們領導請假時,難道沒有說清楚嗎?”
柴軍衝着郭警官瞪眼,也想知道這個問題。
郭警官被他的同事們稱爲郭隊,不用說也知道他是所謂的領導,那佘紫的表姐要請假肯定要通過郭警官纔可以。結果倒好,她連佘紫的表姐爲什麼請假都不知道,老臉都被他丟盡了。
柴軍的目光落到郭警官的臉,讓郭警官尷尬地笑着。
他苦笑着說:“你別這樣看我行不?一般女同事說要請病假,我們都不會問太多,畢竟女同事每個月都有幾天身體不舒服,我們也不好問得太詳細不是。總之,既然她是去醫院看望親戚,我們也去醫院走走好了。”
從老太太口問出佘紫表姐所在的醫院後,柴軍又馬和郭警官出發。
在醫院通過郭警官的權限,柴軍二人很快找到佘紫和他的表姐所在的病房。
柴軍敲門走進病房,一眼看到裡面面容憔悴,頂着兩個黑眼圈的佘紫。雖然一點點黑眼圈無法掩蓋她的容顏,可是她眼底的疲態已經難以掩飾,天知道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
柴軍忍不住問道:“小子,這是怎麼回事?”
在柴軍走進病房的剎那,郭警官也跟着鑽進來。
郭警官的同事也在病房內,看到柴軍和郭警官一起出現不禁大吃一驚。
佘紫吃驚道:“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郭警官指了指他的同事說:“她的鄰居告訴我們的,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打你們的電話也不聽,害得我和柴小兄弟都以爲你們出了什麼事。特別是佘紫你,一請假是一個星期,也不跟小柴說一聲。”
郭警官似乎真默認柴軍和佘紫是那種關係,搞得柴軍都有點尷尬。
郭警官的同事拿出手機看了看,然後才解釋道:“我們擔心手機鈴聲會吵到病人,所以調靜音了,真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直接找門來。不過你們來了好,也許你們能幫到小紫。”
自從來到病房內,柴軍對佘紫和她表姐不聽電話的原因已經不感興趣。
他盯着病牀的年婦女看,只見那個阿姨和佘紫有幾分相似,一看知道是佘紫的直系親屬。可是她一直閉着眼睛,臉色也非常蒼白,看來病得挺重的。看佘紫和她表姐的態度也知道,病人的情況怕是不容樂觀。
當佘紫的表姐說柴軍和郭警官可能幫到他們時,佘紫第一個表示反對:“表姐,別說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怎麼可以因爲這種事情麻煩到別人?我寧願自己想辦法,也不想去求人。”
佘紫的表姐馬反駁道:“自己想辦法?你能想到什麼辦法?要是這麼容易能想到辦法,我們還用發愁嗎?”
“那也不能去求別人,給別人添麻煩啊。”佘紫堅持道。
柴軍也搞不懂具體是什麼情況,但是看得出來,佘紫和她表姐的意見分歧挺大的。
當着佘紫的面,估計她表姐無論怎麼勸說都不會有效果。
柴軍想了想,以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爲由,讓她們兩個停止吵鬧,然後和佘紫的表姐,還有郭警官一起退到病房外。這裡沒有佘紫插嘴阻止,商量事情無疑會變得簡單很多。
柴軍壓低聲音道:“佘紫的表姐,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在這裡說,躺在病牀的應該是佘紫的母親吧?她那是什麼病,到底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們幫忙的?只要我們幫得忙,你儘管說。”
佘紫的表姐嘆息道:“是腎出了問題,小紫的母親現在迫切需要移植新的腎臟。”
柴軍對這方面的事情瞭解不是特別多,但是以前看過新聞,還是大概知道些情況。
他皺眉道:“腎出了問題?那豈不是很麻煩?想找到合適的腎臟移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即使我和郭警官願意幫忙,也不一定能配型成功啊。”
柴軍感到一陣無力。
雖然他在來醫院的途下定決心,要儘自己的能力幫助佘紫,可是這種事情真不是有決心辦得到。能不能找到合適的腎臟,運氣非常重要,這種事情即使是柴軍,也有心無力。
“不。”佘紫的表姐正色道:“其實我們已經找到合適的腎 源,隨時都可以移植,只是沒有錢而已。我們知道柴先生過得不錯,所以想讓柴先生幫幫忙。我也把柴先生的情況告訴小紫,可是小紫一直不同意。”
柴軍點點頭,自然明白佘紫不同意找自己借錢的原因。
畢竟柴軍只是假冒佘紫的男朋友,幫佘紫處理掉一些沒有分寸的追求者而已,並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係。算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係,佘紫也不見得能抹下臉面來借移植腎臟需要的錢。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在柴軍暗暗沉吟着時,佘紫的表姐替佘紫求柴軍說:“小紫臉皮薄,肯定開不了這個口,當是我這個當表姐的求你好了,你幫幫小紫怎樣?移植腎臟的手術費對普通人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我知道對你來說其實不算什麼。”
郭警官也幫忙勸道:“小柴,你要是有能力幫幫他們吧。佘紫很小的時候,她父親因病去世,要是連她母親都走掉,剩下她一個人,我真怕她會支撐不住,她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而已。”
郭警官和佘紫的表姐都苦苦相求,搞得柴軍很無語。
難道柴軍有說過不幫忙嗎?
怎麼聽他們的意思,像是柴軍根本不會答應似的?
正如他們所說,做手術的幾十萬對柴軍來說,只是一筆小數目而已。
柴軍非常痛快地說:“你們別說那麼多了,不是幾十萬嗎?我馬讓人送過來,可問題是佘紫的自尊心挺強的,你們要怎樣說服她收這筆錢呢?她本人不肯收,我即使把錢拿過來也沒有用。”
柴軍提出這個問題,本意是想讓佘紫的表姐以及郭警官一起想辦法解決。
可是他們兩個沒義氣的竟然面面相覷,一點解決的辦法都想不出來。
那他們浪費那麼多口水做什麼?
柴軍實在懶得吐槽他們,直接打一個電話給風水師,讓風水師去銀行裡給自己取來一百萬。大概半個小時後,風水師才把任務完成,氣喘吁吁地帶着錢跑來醫院,親自將錢交到柴軍手。
郭警官和佘紫的表姐看到風水師那特的造型,表情都怪怪的。
風水師在將錢交給柴軍的同時,累得氣不接下氣道:“柴兄弟,你這回可折騰死我了。一般情況下,拿一百萬這麼多錢是要預約的。幸好我剛纔把錢存進去,要取出來不是很難。不過你有什麼急事轉賬是,爲什麼非要現金?”
柴軍沒好氣地說:“那你又爲什麼非要現金?”
柴軍瞪了風水師一眼,提着錢走進佘紫母親的病房。
要是可以轉賬,他當然直接轉賬得了,可是想轉賬必須要有別人的銀行卡賬號才行。看佘紫剛纔的態度,柴軍可不認爲她會乖乖地將銀行卡交出來,還不如直接拿現金給佘紫。
不過這種原因沒有必要特意給風水師和郭警官他們說明了。
在柴軍帶着錢鑽進病房裡時,郭警官等人也非常識相地留在病房外。
柴軍提着一百萬走到佘紫的身邊說:“小子,人命要緊,你自己也是大學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爲了一點點自尊心放棄救治你母親的機會,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錢財沒了還能再賺回來,可是人沒了真的沒了。”
“我當然知道,我不想要你的錢救人又不是因爲自尊心。”佘紫回答道。
佘紫說這種話時很平靜,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說謊。
可是如果不是因爲自尊心,她爲什麼這麼抗拒用柴軍的錢救人?
柴軍實在不解,只好問出自己的疑惑。
佘紫苦笑一聲說:“你別和他們一起演戲騙我了,你每次出來見我都是打車過來的,怎麼可能是表姐說的那種土豪?現實又不是演偶像劇,我纔不信我隨隨便便能碰到一個大土豪。你的錢肯定也是你爸媽辛苦一輩子存下來的,我不想用掉。”
柴軍實在哭笑不得,總算明白佘紫不是因爲自尊心強纔不用柴軍和郭警官幫忙。
她只是過意不去而已。
肯定是她的表姐雖然知道柴軍的情況,並且告訴佘紫,可是佘紫因爲柴軍從沒有自己開車去見她,以爲柴軍遠遠沒有她表姐說的那麼富裕。她認爲柴軍即使能拿出錢,也只是積蓄,同時爲了讓她用得安心才編出這種理由騙她。
既然是這種原因,那好辦得多了。
柴軍硬是將手的一百萬塞給佘紫,同時說道:“無論如何,你先把一百萬拿着,把你媽媽救回來再說。如果你不想欠我的,那給我寫一張欠條,以後等你畢業工作後再慢慢還得了。”
佘紫一開始還想拒絕,但是在柴軍的強烈要求下,總算半推半地把錢收下。
柴軍暗暗鬆一口氣,馬打開病房的門,讓佘紫的表姐通知醫生,準備手術。
當然,即使通知醫生,這種級別的手術也不可能說動手動手,需要一點準備的時間。
佘紫抱着裝有一百萬的皮袋,感激地看着柴軍說:“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這麼快能拿到一百萬過來,可是去銀行拿這麼多錢不是要預約嗎?而且做手術其實用不了這麼多的。”
柴軍不以爲意道:“你母親做手術後總要療養吧?你讀書的花費也不小吧?算你 母親病好,要供你讀書也很不容易,還不如等你工作後再慢慢還這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