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記下山哥給自己的地址,馬打車過去。
柴軍當然不是第一次打車,但是非常怪,當柴軍將山哥的地址給司機看時,司機的臉色變得很緊張,這是從來沒有碰到過的。直覺告訴柴軍,司機應該對那個所謂的山哥有所瞭解,這正是柴軍想要的。
這個司機的出現對柴軍而言,簡直像打瞌睡遇到枕頭。
柴軍趁機問道:“師傅,這個地址有什麼問題嗎?”
司機也不正面回答,吞吞吐吐地說:“你一定要去那個地方嗎?你去那裡做什麼?”
“想見個人而已。”柴軍心裡滿是疑問,試探着問道:“師傅,這個地址有什麼問題嗎?我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樂意過去。我對這些地方肯定沒有你們熟悉,要是你知道些什麼,不妨直接跟我說。”
在跟司機說話時,柴軍努力露出一副和善的表情,省得司機胡思亂想。
司機盯着柴軍的臉看了好久,最後大概覺得柴軍沒有惡意才如釋重負般長吁一口氣說:“那邊是一羣社會人的老窩,盡幹些招人煩的事情,可是他們做事周全,即使是警方也拿不住他們的痛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個司機說得相當委婉,要不是柴軍已經和山哥的手下打過交道,還真未必能完全搞懂。
不過這個司機只是開車混三餐而已,肯定不敢惹那種人,說話小心點也正常。
他不太想到那邊去,大概是害怕被收保護費吧。
柴軍也不想爲難他,想出一個折衷的方法說:“可惜我有些事情,非要到那邊去。師傅,你載我一程,你不用真到那個地址停下,到附近將我放下來可以,這樣不怕遇到你說的社會人了吧?”
柴軍作出讓步後,司機也不再說什麼,點點頭同意。
十多分鐘後,司機載着柴軍到達目的地附近,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多米停下來。等柴軍付錢下車後,那司機連話都不敢說調轉車頭,有多快跑多快,一下子跑沒影。而在那個地址的周圍,柴軍確實看不到哪怕一輛出租車或者約車。
這個地方對那種職業的人來說應該是禁地一樣的存在吧?
柴軍也不在意,聳聳肩向着那邊走去。
通過保安通知一聲那個所謂的山哥後,柴軍又直接坐電梯到九樓去,走進辦公室見到那個所謂的山哥,那是一個留着平頭的男子,大概三十五六歲。不過更讓柴軍在意的是,辦公室內並不止山哥一個人。
在辦公室的左右兩邊,還坐着不少虎背熊腰,卻身穿西裝的傢伙。
他們一個個滿臉橫肉,和身整齊的西裝實在是格格不入。
這是要給柴軍一個下馬威?還是單純給山哥充場面?
在柴軍走進辦公室的剎那,山哥笑容可掬地迎來,自來熟一般搭着柴軍的肩膀說:“兄弟,李望龍讓你來找我做什麼?該不會是今天借去的四十幾個人還不夠用吧?有買賣,咱們好好談,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柴軍本來只是想警告這羣人一番,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而已。
至於他們做什麼生意,柴軍沒興趣知道,也不想多管閒事。
可是山哥一開口,柴軍有點好了。
李望龍那個傢伙借去四十多個人,到底花了多少錢?
所以柴軍想了想又試探着問道:“山哥,價錢還是和原來一樣嗎?”
“那當然。”山哥很爽快地說:“借一個人一天,本來要三千塊,不過你們是回頭客,如果你們再要超過五十人,我給你們打個八折怎樣?”
柴軍在心暗暗計算一下價格,忍不住又把李望龍那混球暗罵一遍。
李望龍那個傢伙從這裡借走四十多人,應該沒有折扣,可是即使沒有折扣也不過是十二三萬而已。他爲了這種事情能付出十二三萬,竟然只肯給向陽屯的村民們十萬,這是什麼道理?欺負人也不帶這麼過分的。
當然,和他得到的五千萬相,這些錢都只是小錢而已。
柴軍問出價格,不再對山哥和李望龍之間的事情感興趣,開門見山道:“直說了吧,我不是李望龍那邊的人,李望龍找你們借人本來是想收拾我,但是你們的人都被我打趴下。我今天來是想忠告你們,以後別再多管向陽屯的閒事。”
“你說什麼?”山哥愣了一下,然後才鬆開搭着柴軍肩膀的手。
他戒備着說:“所以聽你的意思,是想來找晦氣的?”
“本來沒有這種意思,不過你們硬要那樣想,我也沒有辦法。”柴軍冷淡道:“我本來和你們無冤無仇,但你們卻給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說不過去吧?我也不打算跟你們計較,只是不希望再看到同樣的事情發生而已。”
柴軍自問自己已經做得很剋制。
至少沒有做過任何有損對方利益的事情,即使打傷他們借給李望龍的那些人,也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如果這個山哥依然覺得不妥,那柴軍也沒有辦法。
山哥退回到他的座位坐着,冷笑着說:“你這種說法,讓我覺得你在恐嚇我,威脅我。年輕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如果是實話,我也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打趴我的四十多個兄弟,但是你打傷我那麼多兄弟,難道這樣算了?”
“不然呢?”柴軍毫不客氣地回敬道:“還想讓我付醫藥費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沒有可能。今天先動手的是你們的人,要不是我稍微有點本事,說不定交待了,你們讓一個受害者給你們賠償不覺得很不要臉嗎?”
“現在受害者是我們!被打傷的是老子的兄弟!”山哥用力一掌拍在桌子,把桌子的筆筒之類的小玩意兒都震得跳起來。
在山哥拍桌子的剎那,分別坐在辦公室兩邊的大漢們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光氣勢挺嚇人。
當然,嚇不到柴軍是。
不過這個山哥果然早有準備,安排這麼多人在這裡不是沒有理由的。
柴軍假裝看不懂他們的意思,大咧咧地在辦公室裡找一張椅子坐下說:“受傷的確實是你們的人,但是改變不了你們先動手的事實吧?要不是你們先找事,不沒有今天的事情?醫藥費什麼的,你們找李望龍要去不可以。”
頓了頓,柴軍又冷冷地說:“我不會作出任何賠償,你們也不能再做任何不利於向陽屯的事情是我的底線。我希望你們搞清楚一件事,那是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們商量的,我這是在要求你們。”
柴軍話音剛落,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陣充滿嘲弄意味的嗤笑聲。
“你小子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
“真有意思,自己跑到我們的地方來,還敢用這麼囂張的態度跟我們說話?我們不管你是什麼人,在我們的地盤最好夾着尾巴做人,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你是認真的嗎?雖然我們不至於爲這種小事qíng shā死你,但是修理你一頓,讓你沒法自己站着走出去還是很容易的。”
山哥手下紛紛開口嘲笑,彷彿將柴軍看作一個跳樑小醜。
柴軍也不在意,在正常人看來,一個人在別人的地盤裡還敢說這種話,確實很瘋狂,很不理智。柴軍這種異類般的存在,正常人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當然不會被山哥的手下考慮進去,不過他們要是因此輕視柴軍,肯定會倒大黴是。
山哥忍着笑對柴軍說:“小兄弟,你聽到沒有?我們也不想太過分,只要你給我的兄弟們每人五千塊醫藥費,這事算了。要不然,你打傷我們多少兄弟,我們打傷你多少回,連本帶利要回來。打傷你後,我們等你把傷治好,再接着打!”
說到最後,山哥的神情非常猙獰。
和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辦法用正常的方式談下去。
當然,表面看,他們人多勢衆,似乎是沒有必要和柴軍談。
而柴軍聽到山哥的話,本來不打算動粗的想法也打消了。
李望龍找這個山哥借人搞事,也只不過是每人一千塊一天而已。可是他向柴軍要醫藥費,竟然敢開口要到每人五千塊。雖然柴軍一毛錢都不會給,可是對方的態度讓柴軍非常不滿。除了醫藥費,他們揚言要報復柴軍的方式也非常惡劣。
柴軍打傷他們四十多人,他們要是想連本帶利討回來,那在他們的設想,豈不是要將柴軍送進醫院四十多次?
柴軍站起來說:“最近動手有點多,真沒意思。來吧,看來用正常的方式無法和你們溝通下去,那用你們聽得懂的方式溝通吧。只要你們這些人能打贏我,我滿足你們的要求,但是你們如果輸了,那照我說的去做。”
頓了頓,柴軍又覺得有點不妥。
因爲他們要是打輸,只不過是變得和原來一樣而已,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損失。
所以柴軍想了想又補充道:“另外,一旦你們輸了,給我盯着李望龍,不能再讓他在鷹潭市做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否則,我會把賬都算到你們頭,這筆買賣談得來吧?”
山哥聽完柴軍的話,又笑了,而且想都不想答應下來。
不過也不怪,在正常人看來,柴軍提出這種條件,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覺得自己必勝無疑的山哥等人,爲什麼要想那麼多呢?
山哥滿口答應,然後做個手勢,讓辦公室裡的人都動手。這些人真對自己充滿信心,竟然連場地都不換,彷彿完全不擔心打壞辦公室裡的東西一般。不過他們既然不擔心自己的東西損壞,那柴軍當然也沒有理由跟他們客氣。
柴軍一掌接住一個打過來的拳頭,另一隻手一拳打在對方的手臂關節,頓時讓這個人痛得慘叫起來。在這個人無力掙扎的剎那,柴軍又將他舉起來,三百六十度轉動着,將所有企圖靠近自己的人都甩開。
辦公室內的很多桌椅也因此砸得粉碎。
僅僅一個照面,柴軍讓辦公室內所有企圖對自己動手的人,都吃一個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