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秦說完之後,柴軍稍稍反應過來了。關鍵不在這次的事情,而在對方那個叫做丘才的人身,對方絕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傢伙,纔會心思越走越偏,想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敲詐魏秦一番。
張大海這種農村人,自然見不慣這種事情,當即便是怒道:“媽的,憑什麼?還蹬鼻子臉了?真是給他臉了,我看啊,得好好跟這羣傢伙槓一槓!要不然真以爲咱們老實人好欺負了呢。”
魏秦也是一臉怒意的道:“哼,我也是,還不信了,他還能把我怎麼着!”
但是張建玲卻是一臉難過的道:“可是、可是老魏啊,你也聽老張說了,要是你這事鬧大的話,恐怕會危及你的工作啊!要是真鬧到那種地步,你一旦工作沒了,咱們家可垮了啊。”
張翠琴也是勸道:“現在不少意氣用事的時候,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這事情到底怎麼處理啊。”
魏秦被這幾人勸了一頓,頭腦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像自己這種在政府系統裡面混了這麼好幾十年的人,要是一旦被開除了,那沒有翻身的餘地了,因爲這zhǒng gōng wù yuán的工作,放到社會面,沒有什麼實在的技術和手藝,沒有公司願意接收自己這樣的員工的。
要是他一旦失業,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該怎麼辦啊?”這魏秦也是一臉難受的說道,身爲一個大男人,竟然被這樣的小痞子人物,要挾到這種地步,而且關鍵是自己女兒還吃了虧,這讓他簡直要抓狂了。
衆人都是沉默下去了,尤其是張建玲,之前柴軍答應給她出十幾萬,而後又遇到這麼檔子事,心大起大落,只感覺渾身都有點沒勁了。
現在對方要的錢,突然又漲到了五十萬,她也不知道柴軍能不能再給自己補那多出來的二十萬,但是算柴軍有這個能力,她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了。畢竟人家柴軍也是開公司的,也需要現金流啊,不可能一下拿出這麼多錢借給自己的。
這時候柴軍不由開口問道:“那個人叫丘才?他開的店叫什麼名啊?在什麼位置?”
聽到柴軍這麼問,衆人都是稍稍一愣。張建玲回道:“對,店主叫丘才,他們開的便利店叫宏興超市。開在我們城東小區的樓下,小柴,你問這個幹嘛?”
柴軍回道:“沒什麼,我是問問,看看有沒有認識這傢伙的朋友。”
說完之後,他便是走出屋子,打了個電話。
聽到對方把金額數目提到了五十萬之後,柴軍雖說也能夠借給二姨家三十多萬,能夠湊齊這筆錢,但是他也不準備走這條路了。
因爲對方的態度來看,根本沒有想着好好跟魏家和解,而是敲詐一筆。別的不說,如果這次五十萬湊齊了給他,那他見到這麼容易得到這筆錢,會不會貪念大作,再次敲詐一次?
有第一次,會有第二次。不能這麼放任自由,讓這羣傢伙囂張下去。
“喂,小柴?”電話那邊,陳鵬的聲音很快傳來。
柴軍道:“鵬哥,我這邊有個事想問問你。”
“你說。”陳鵬隨即道。
柴軍想了想,接着道:“是這樣的,城東那邊有個小混混,叫丘才的,你認識不?”
陳鵬想了想,道:“丘才...這個名好像挺熟的啊。”
他似乎在極力思索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名字,這時候電話那邊響起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鵬哥,丘才怎麼了?他跟我混的啊。
透過電話,這邊的柴軍也是聽到了。
陳鵬隨即道:“奧,應該是我手底下的人,咋了?”
聽陳鵬這麼說,柴軍心便是覺得這次事情有着落了,隨即道:“這個丘才,跟我家裡一個親戚槓了。”
“啥?槓了?”陳鵬頓時一愣。
柴軍隨即把大體的事情,跟陳鵬說了一下。他是想借助陳鵬的力量,來讓那個人老實點,但是也不想強迫陳鵬做些什麼,畢竟對方那個丘才,似乎也是跟着陳鵬混的,要是讓陳鵬這麼沒有理由的把那個丘才收拾了,恐怕對陳鵬的名聲沒什麼好的影響。
所以柴軍便把事情的本末說了出來,這事很清楚,擺到面來看,是丘才的那個兒子,先去騷擾的小蝶,而後纔有了後來這麼多事。理來說,是他們佔着。
聽完了柴軍的大體描述,陳鵬便是明白過來什麼事了:“媽的,那傢伙因爲這事,勒索你親戚?”
柴軍道:“對啊,其實我原本也沒想找你,尋思着出點錢解決,但是那傢伙變本加厲,原本要三十萬的,現在突然又改口要五十萬。我尋思着照他這胃口,恐怕五十萬都不一定能解決的了,所以打電話給你,讓你來看看這事情能不能幫忙。”
電話那邊陳鵬更是驚了一跳:“我去,那傢伙還要五十萬?這是要天啊!”
聽完柴軍之前所說的,他心裡便是知道,這事是丘纔不對在先,原本不佔理,現在竟然因爲這事還去勒索別人,這是罪加罪啊。
更要命的是,這人勒索的對象,竟然還是柴軍家的親戚?那親戚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他倒是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但柴軍這一個人物擺在這裡,足以讓陳鵬頭疼了。
或許之前他只是把柴軍當做一個剛剛創業的小兄弟,但是經過次光頭王治的事情,他也是看清了,柴軍絕對不是什麼池之物,甚至現在的地位都能跟他平起平坐了。
所以他更加不想因爲這事招惹到柴軍。
當下便是憤憤的道:“媽的,小柴,這事你不用管了,讓你那親戚放心,我這找那個丘才說去!”
柴軍笑了笑道:“好,那這次麻煩鵬哥了。”
“嗨,你還跟我客氣?當初要不是你,現在鷹潭市早沒我這個人了!”陳鵬大咧咧的說完,便是掛了電話。
跟陳鵬這一通電話下去,柴軍心便是穩了下來。看來,那三十萬也不用出了,這次那個丘才還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恐怕這次一分錢也撈不着了。
掛了電話,柴軍便是準備進屋子去,但是這時候屋子裡幾個親戚卻是走了出來。
“你們這是...要去哪?”柴軍看着大家全體出動,不由納悶道。
張大海回道:“我們這是去找那個丘才理論去!不能讓他這麼得寸進尺的。”
張浩也在後面說道:“對,我們張家這麼多人,不信治不了他。”
“你們這是要去揍人?”柴軍臉色古怪的問道。
張建玲這時候趕忙解釋道:“不是的,我們是想着一起去找那個傢伙說說,不能讓他這麼白白要去五十萬,想通過談一談來降低一下他要的賠償費。”
聽完她的解釋,柴軍點了點頭,不過復又說道:“那個...其實不用這樣的,我找了朋友,應該能處理這事。”
“你朋友處理?”張建玲不由愣聲道,“什麼意思?”
“是...”柴軍想了想,也不好怎麼解釋。
隨即便是依着自己大舅的想法,跟着張家‘大部隊’一起出發了,其實柴軍心裡也是想着見見那個葩丘才,看看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人物。
幾人分兩輛車,柴軍和張浩分別載着張大海還有二姨家三口,一起趕往那個丘才現在療養的診所。
老媽還有張蓮玉、張守老爺子,沒有一起去,因爲去太多人的話,彷彿顯得是自己張家去砸場子、逼人範似的。
柴軍根據二姨夫的指路,去了城東的一傢俬人診所。
幾個人下車之後,便是去了二樓的一個病房裡。
一進病房,便是見到了一個男人正躺在牀玩着手機,那樣子根本不像是什麼病人,不像受傷,而他旁邊的位置,還坐着一個稍顯年輕的人。
一見這六個張家人進門,那丘才父子倆嚇了一跳,丘才更是瞪着眼看着二姨夫道:“我靠,魏秦你你你這是要幹嘛?!這是帶人來打架了?”
魏秦見到這父子倆,臉便是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原本是因爲丘才兒子騷擾自己女兒,所以他才動手的,所以本來特別厭惡這父子倆。
但是他也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而後說道:“丘才,我來不是找事的,而是來找你好好商量一下。”
聽他這麼說,丘才臉色才稍稍平靜下來,而後道:“商量什麼?”
魏秦面色變了變,道:“這次我的確把你打傷了,但是你也沒到傷的那麼重的程度吧?憑什麼讓我給你五十萬?”
聽到魏秦聊到這話題,丘才嘴角不由勾了起來,笑了聲說道:“五十萬多嗎?起來,還是你那公務員工作較值錢吧?”
他之前突然變卦,主要原因,也主要是聽自己這邊一個小混混說起來,這個魏秦因爲身份的原因,所以根本不敢把事情鬧大。
而得知了魏秦的這個情況,丘才心的貪念,便是徹底的蔓延起來——你現在的工作,可是握在我手!要區區五十萬,這還算多?
聽到他這麼一說,魏秦的臉色也是徹底陰下來了。心暗罵起來,果然這傢伙是知道了這個情況,怪不得會那麼肆無忌憚的擡高賠償費的價格。
旁邊張大海實在坐不住了,開口道:“我說,你這是把我們當成軟柿子了?你不過是受了那麼點傷,憑什麼要這麼多錢?”
丘才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們還不想拿錢了事?那不要怪我直接起訴魏秦了啊,要知道,我店裡還裝着攝像頭,他打人的經過我可是有證據的。”
他現在是有恃無恐,手握着魏秦的命脈,所以心態也是高高在。
“你!”張大海氣憤的不行,但是張建玲死死把他拉住,而後露出央求一般的語氣,道:“老丘啊,你、你看在往日咱們也認得的情分,少要點吧,你要這麼多,可真是要把我家裡往死了逼啊。”
但是那個丘才似乎對於張建玲的這張感情牌,一點都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們家不還有房子嗎?把那房子一抵,少說貸幾十萬,怎麼還不的?”
張建玲的臉,閃過一絲絕望的神色。
用房子抵押貸款?那恐怕他們夫妻兩個,每個月掙的錢,都得用來還貸款的利息和房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