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隨即點頭道:“小紅說的沒錯,這一盒蔬菜水果,要是按價格來算的話,得五百往。”
他這可沒有胡說,因爲之前在啓華超市見過自己向陽屯的專供蔬菜水果果盒,一個少說得五百塊錢,而自己做的這個果盒,更是較實,所以價格只高不低。
但是現在既然張紅不服氣,直接說了出來,他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
更何況,那個張浩還有張蓮玉的態度,也着實讓人看着不過他之前也沒想着把這果盒價錢的事情說出來的,較他帶這種果盒來,不是爲了什麼攀之類的意思,而是想着讓張順才家裡嚐嚐向陽屯蔬菜的味道。
來氣,不但對自己家有一種淡淡的敵意,而且似乎有種高高在的態度,看不起別人一般。
柴軍的話說完之後,屋子裡的人都是一驚,被他話裡的意思給弄懵了,一盒蔬菜水果要五六百往。
因爲大多數人都是鄉村出身,自然知道蔬菜水果的正常價格,而且很多人家裡現在都還種着蔬菜在賣,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能夠賣出這麼離譜價格的蔬菜水果。
而張浩跟張蓮玉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心裡頓時涌一股想法——這絕對是柴軍在吹牛。然而還沒等他兩個人說活,旁邊的李舒便是驚呼道:
“這盒蔬菜水果,值五百多塊?!”
她心裡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貪財的性子促使下,不由着急的問道。
張紅直接點了點頭,說道:“對,二舅媽,我們可沒有胡說。”
這時候張浩開口了,臉帶着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你們這牛也吹得太大了吧?咱們都是自己家人,又不是外人,沒有必要在這虛報價格。我們家吃了多少高檔品牌的蔬菜,還有從外國進口的蔬菜,可是從沒聽說過這種價格的。”
他說完之後,張蓮玉也是連忙附和道:“對啊,人家小浩家裡這麼有錢,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要是放在普通人家裡,怎麼可能消費的起?這麼一個蔬菜果盒,怎麼可能賣到那種價格?”
他們兩個一人一句說完之後,在場大多數人都是信了,畢竟在衆人眼裡,張浩家裡是有錢人的代表,有種權威代表的感覺,這麼有錢的人家,都說了吃不起這種價格的果盒,那誰家還能吃得起?算這一盒子蔬菜真賣那麼貴,恐怕也沒人能買得起。
所以大多數人心裡都是偏向張浩的說法,不怎麼相信柴軍的話。
柴軍聽着兩人在這一唱一和,不由心裡覺得好笑。張浩這算是有錢人了?要是小舅家真的有錢的話,也不會一直開着那輛別克車近十年不換了,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有錢人的生活。只不過是在這一羣農村的親戚裡面充大頭,覺得他們自己了不起罷了。
不過他也沒有想再解釋什麼的意思,這些人不相信、不理解,那是因爲他們所處的境界和層次達不到,而自己再費口舌的話,未免有點對牛彈琴的意思了,沒必要自討沒趣。
雖說柴軍能夠看得開,但是旁邊的張紅沒有那種心境,只覺得心裡委屈的很,連聲說道:“張浩家裡吃不起,不代表所有人都吃不起啊!”
“哼。”張浩淡淡瞥了她一眼,“小紅啊,不是我說,你知道我們傢什麼情況?我們吃不起?我們家裡現在三頓飯那一頓不是滿滿的肉,能吃不起這種便宜蔬菜?只是你們這種蔬菜我從來沒聽說過罷了!恐怕,是你跟柴軍那小子在這吹牛吧。”
張紅仍是氣不過,說道:“你沒聽說過那是你,現在我們向陽屯蔬菜在整個鷹潭市都很有名的,每天都是供不應求,而且,出貨價格至少在五十塊錢一斤,所以一個果盒五百塊錢,也不是什麼怪事!”
“啥?五十塊錢一斤?”這下還沒等張浩說話,旁邊李舒先叫了起來,“小紅你說真的?蔬菜能賣五十塊一斤?”
她自己家裡也賣着菜,自己種的那些蔬菜,賣相好的也最多幾塊錢一斤,還從來沒超過十塊錢過。一聽這五十塊錢一斤的,直接驚呆了,這賣的哪裡是菜啊,這賣的是黃金啊!
張紅還沒回答,旁邊的張浩便是笑了起來,說道:“我說二姑啊,你說這是真的假的?用腦袋想想,這種事情能是真的嗎?不過是這兩個人在吹牛罷了!”
被張浩懟了這麼一句,李舒頓時有點尷尬,她只是一心在估麼這一盒蔬菜到底有沒有五百塊錢去了,倒是沒有怎麼好好想想,要是真冷靜下來想一想的話,知道這事基本是不可能的,五十塊錢一斤的蔬菜,誰買得起啊?算真要賣那種價格,那人家買菜的跟旁邊幾塊錢一斤的蔬菜稍稍一對,誰還去買你家的蔬菜?
“我纔沒有吹牛!”張紅不由氣急,直跺腳的說道,“不信的話,你們去鷹潭市那些超市打聽一下,我們向陽屯的蔬菜水果是賣的很貴,專門面向高端人羣的!”
眼看她跟張浩在這劍拔弩張的,似乎頂嘴起來沒完了,張翠琴趕忙說道:“好了好了,別說這事了,婚宴快開始了吧?咱們也沒認識一下親家,二哥,你快介紹大家給我們認識一下吧。”
眼見張翠琴出言轉移話題,張紅雖說心裡有點鬱悶,但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不過張蓮玉跟張浩兩人,臉都是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看向柴軍跟張紅兩人的目光,似乎在宣誓着他們的勝利。
柴軍倒是沒什麼,這種小人得志的目光他見的多了,自然也淡化了,但是張紅畢竟入世未深,氣的不行。
張順才聽張翠琴這麼一說,連忙應道:“唉,好好,我帶大家出去見見親家的人。”
等到柴軍一家先走了出去,那張蓮玉才小聲說道:“哎喲,我小妹可真會啊,眼看爭不過我們,要被小浩戳穿,竟然直接轉移了目標,引開了話題,小妹果然還是會做人啊。”
張浩也是冷笑一聲,覺得他們是不敢跟自己爭了,要是爭下去會露餡。
但是旁邊的張大海也聽見了張蓮玉這碎嘴絮叨,不由瞪着她說道:“你話多,這麼多意見,怎麼不在剛纔當面說出來?現在非得在人家背後說三道四的?”
張蓮玉沒好氣的看了張大海一眼,卻是被他這話頂的不知該怎麼回答,畢竟他說的也在理,倒是旁邊張浩卻是絲毫不顧忌的笑道:“大舅,我也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當初怎麼能讓小紅留在那麼個破村子幹活呢?算來我們鞋廠當個工人也在那好啊。”
張大海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也最終沒有說話,跟着走出了裡屋。張浩跟張蓮玉也跟了去。
張順才進了堂屋,李舒便早已經笑着走到了一對夫婦身旁,道:“親家,我們這屋子小,在這擠得難受了吧?”
那年男人趕忙站了起來,笑道:“說的什麼話,哪有什麼難受。”
張順才這時候也走去跟大家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親家公劉順,親家母劉玲。”
隨後又轉身,把自己家裡人給大家介紹了一遍。
其提到張浩的時候,那劉順也是不由多看了兩眼,笑道:“喲,這位是秋生家的小子啊,也長這麼大了。”
衆人紛紛望去,因爲張秋生在他們臨山屯,已經算是較出名的人物了,從臨山屯這個小村子走出去,而後拼搏了數十年,到了現在已經成了有頭有臉的老闆,在臨山屯衆人眼裡,這事不折不扣的有錢人,所以對張秋生家裡的關注自然不少。
張浩聞言,下巴微微一揚,叫道:“伯父。”
“好好。”劉順笑着點了點頭。
旁邊一道道目光也是不由落到張浩身,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起了做媒的心思,畢竟張浩年級也不大,是張家小一輩最年輕的一個,要是能夠說成一段姻緣,那對女方絕對是好事。
張浩似是很享受這一道道有點羨慕的目光,覺得自己已經成了那種電影的男主角一般的人物,同時目光若有若無的在柴軍跟張紅身掃了一圈,似乎在說:看見了嗎,這是我跟你們的差別。
張紅不由氣結,對張浩這種囂張的態度十分不爽。
而後張順才又順序介紹了自己家的幾個姐妹,介紹完張翠琴之後,劉順也是不由有點詫異道:“喲,這是你小妹啊?這麼年了,我也沒見過一次。”
因爲其他幾個兄弟姐妹,也都是臨山屯人,逢年過節的回來玩玩,也遇見過幾次劉順跟他家裡人,畢竟劉順也是臨山屯的一門大戶。
但是柴軍老媽不一樣了,基本不怎麼回臨山屯,所以衆人覺得面生也沒有什麼怪的。
而劉順的這句話,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但是旁邊的張蓮玉,卻是眼珠子一轉,而後笑道:“哎呀,親家公你不知道啊,我這個小妹脾氣倔得很,當初跟家裡人鬧了點事,所以不怎麼回臨山屯,所以你沒見過她不認識,這也沒什麼。”
她說完之後,衆人稍稍陷入了一陣沉默。張蓮玉這話說的,自然有另一層意思,劉順夫婦兩人,也是聽出來一點弦外之音,看來這個張翠琴一家,似乎有點受張家人排擠。
只不過張蓮玉說完之後,張家這邊幾人都是有點尷尬,農村有句話叫‘家醜不外揚’,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家鬧得了,這樣隨意的往外面說出去,未免有點不好。
不光張順才兄弟倆,連柴軍二姨張建玲也是覺得張蓮玉這嘴有點太碎了。
當然最尷尬的,還是張翠琴,她不想在小華的親家這裡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奈何張蓮玉那番話未免有點煽風點火的意思,她現在也是進退兩難。
柴軍在一旁聽着,雖說看去沒什麼反應,但是心,對這個女人的厭惡已然到了頂點,他之前一直礙於親戚關係和顏面,沒有跟這個女人頂嘴過,但是現在這情況,她是得寸進尺了?真以爲自己這一家是沒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