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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青幕山所言,王爺答應了他的要求,讓他帶着慕容婉婷離開了長安城,而青幕山帶着慕容婉婷回到洪州之後,買了一處民宅來安置慕容婉婷,絲毫沒有將事情彙報給尚飛,而慕容婉婷之所以屈服,原因也很簡單,慕容婉婷本身就是王爺給培養出來的。
王爺的野心很大,想要稱皇,稱皇需要有兵權,有大臣的支持,而男人最難過的不就是美人關嗎?
因此,早在二十年前,王爺變開始着手培養了一批和慕容一樣的女子,這些女子都是有着自己的親人,王爺培養她們琴棋書畫,並且將她們送入青樓,用來籠絡那些有才氣的年輕官員,以美色誘之,一旦這些官員接受了這些女子,就算不想跟着他反都不行了,因爲他們已經踏上了這條船,就算不反,天家又怎麼會放心他們繼續在朝爲官。
王爺不怕這些女子不聽話,因爲這些女子的家人都被王爺捏在手裡,一旦不從,這些女子的親人立刻會身首異地。
王爺等的起,按照他的本意,是等這批年輕的官員成長起來,佔據了朝堂之後再動手,可沒有想到,天家卻先一步,以雷霆手段抄了他的家。
“混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他的指使。”那男子怒吼着,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把婉婷交出來,一切就都知道了。”
“青幕山,我問你,那慕容婉婷被你藏在哪裡了?”欽差跟着發問。
青幕山沒有理會欽差大人的質問,而是將目光看向尚飛。突然,雙腿一屈,跪倒在了地上。
“少爺,幕山愧對你的信任,但是幕山不悔。人這一輩子,能有一個愛的人就足夠了,哪怕爲此去死,卻也甘心,少爺,請恕幕山以後不能在侍候您的身邊。”
當青幕山說完這話的時候。尚飛已經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還是晚了一步,青幕山一個箭步,一頭撞到子啊了大堂一側的鐵柱之上,頭上鮮血淋漓。瞬間便倒在了地上。
“幕山!”
尚飛一把上前將青幕山給摟在懷裡,那一身官袍染上了鮮紅的血液,但尚飛毫不在意,虎目通紅,“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傻。”
“少爺,慕容婉婷被我安置在一處宅子裡,不過她已經死了。我們兩人相愛,既然不能一起到白頭,那就一起共赴黃泉吧……”幕青山臉上露出了笑容。只是他這一張口,鮮血卻是流進了他的嘴內,將一口皓白的牙齒抹的鮮紅,尚飛連忙伸出袖子,將這血液給擦掉。
“總督大人……”三位欽差還要開口,然而。尚飛卻是一轉身,怒視着他們。“都給我滾,現在就給我滾出總督府。”
在尚飛那彷彿要殺人的目光當中。三位欽差打了一個寒顫,也不敢多說,帶着那男子就跑出了大堂,他們要去找到慕容婉婷,青幕山已經告訴了他們,慕容婉婷所在之處了。
“少爺,別爲我流淚,這些都是我自找的,只是希望少爺你不要怪幕山,咳咳……”
“幕山,爲什麼?”尚飛依然是重複着這一句話,因爲他不相信,幕山會背叛自己。
“少爺,幕山知道你心懷天下,你曾經和幕山說過,讀書,不是爲了自己讀,也不是爲了那廟堂天子而讀,讀書,是爲了江山社稷,是爲了天下百姓。”
“可少爺你空有凌雲志,卻無報國門,那朝堂被王爺把持,少爺你當初在輓歌樓沒有接受慕容婉婷,雖然少爺你裝醉瞞過了所有人,但是在王爺眼中,你始終不是站在他一邊的,所以他要打壓你,堂堂狀元卻只是得到了一個縣丞職位,這豈不是讓天下讀書人寒心。”
“可當時天家昏庸,任憑王爺把持朝政,少爺要想一展胸中丘壑,只能是與王爺虛與委蛇,但是我知道以少爺的性格,是決計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而當時少爺又被上官刁難,幕山別無辦法,只能進京借少爺之名去找王爺。”
“我知道,如果事情被少爺知道之後,少爺肯定是會將慕容小姐給退回去的,但如果少爺真的這麼做了,那恐怕將會面對王爺的雷霆打擊,少爺羽翼未豐,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所以,我只能是瞞着少爺,暗中假借少爺之名,與那王爺互通密信。”
“說來還要感謝少爺,教得幕山寫字,不過少爺放心,幕山雖然是臨摹少爺的字跡,但故意留下了破綻,這三位欽差找到信封之後,少爺只要指出那個破綻之處,就可以將自己摘出去了。”
是的,青幕山留了一手,他一切都設計好了,如果王爺的事情敗露,那麼他將替少爺把一切都扛下來,小小書童暗戀花魁,假借主人名義,與王爺勾結,雖然這事情聽着有些荒謬,但是那三位欽差調查下去,會發現,結果就是這樣。
一切,早在七年前青幕山去長安城接慕容婉婷的時候,便已經是想好了。
是的,這裡面只有一個無辜的人,那就是慕容婉婷,但這就是她的命,從她被王爺培養的那一天起,便註定了這個結局,這個如花的女人,被青幕山給殺死了,只有慕容婉婷死了,才能掩蓋在昨天之前,她這七年來仍是完璧的真相,也只有這樣,那三位欽差纔會真的相信他青幕山是愛慕容婉婷愛到了瘋狂,連死,都要讓她陪葬。
“快給我傳府裡的醫師來。”尚飛眼淚橫飛,朝着門外哭吼着。
“不必了,少爺,我必須要死,我不死,少爺你難以和天家交代,就算救活了我,也逃不掉一個斬首的命,與其死在儈子手的手上,能夠死在少爺懷裡,幕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少爺不要爲幕山傷心,這一切,都是幕山自己甘願的,幕山有最後一個請求,少爺能不能答應幕山。”
“你說。”
“少爺,抱緊我好嗎?”
尚飛看了青幕山一眼,二話沒說,將青幕山僅僅的摟在了懷裡,而青幕山躺在少爺的懷裡,臉上,卻是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少爺,你知道嗎,幕山多麼希望能夠永遠的在少爺的懷裡,不過在死之前,能夠感受到少爺懷抱的溫暖,也值了。”
這話說完,青幕山頭一歪,閉上了眼睛,而臉上,依然是帶着那滿足的笑容。
青幕山走了,而尚飛,則是抱着青幕山的屍體,愣愣的坐在了地上,半響之後,那雙沾滿了青幕山鮮血的手,撫摸上了青幕山的臉頰。
“幕山!”
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吼,在整個總督府徘徊。
……
三天之後,三位欽差大臣回去覆命了,一切查明,洪州總督尚飛沒有與反賊勾結,一切都是總督帳下書童私自所爲,至於那慕容婉婷,卻是沒有人再理會了,在天家,在朝堂高官眼中,一個青樓藝妓不值得他們放在心上。
這三天,總督府的僕人一直是在低氣壓中度過,因爲他們的主子,總督尚飛,在這三天內,就呆在大堂之內,從未踏出大堂一步,哪怕是那三位欽差離開,也沒有迎送。
第四天,尚飛終於走出了大堂,走出了總督府,而他,只留給了下人一句話,“將慕容婉婷的屍體帶來,收斂好之後,和幕山的棺材一起放在大堂,等候我的回來。”
尚飛離開了總督府,一個人,前往了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在整個洪州都赫赫有名,那就是龍虎山。
龍虎山,是道教聖地,而尚飛,他要讓龍虎山的道士,給幕山找一塊風水寶地,同時,他也請龍虎山的一位老道士和他一起下山,去那總督府,替幕山完成一場婚禮。
都說黃泉悽苦,在幕山的棺材之前,尚飛將臉貼在那棺材之上,輕聲說道:“既然黃泉悽苦,那我就給你找一個伴,慕容婉婷已經是你的人,那我就讓她和你永遠的在一起。”
於是,在總督府內,一場特別的婚禮舉行了,所有的人披紅帶彩,禮炮鼓聲齊鳴,沒有花轎,也沒有白馬,只有兩口鮮紅的棺材。
路上,撒的是紙錢,龍虎山的道士走在前方,他們手中持着鈴鐺,嘴裡唸誦着古老的歌謠,據說,這是黃泉之歌,是專給陰人結婚用的。
陰婚,在唐朝時期已經很是盛行了,然而這一場陰婚,卻和普通百姓家的陰婚不同,尚飛請龍虎山的道士,施展了秘法,據傳聞,這種秘法,可以讓結陰婚之人,來世成爲真正的夫妻。
這場盛大的陰婚,持續了三天三夜,三天之後,這裝着青幕山和慕容婉婷的兩口棺材,才真正被安葬在墓穴之中。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在那墓穴之中,放着青幕山的那口紅色棺材所在的下方,卻是一個蛇窩,裡面,一條黑色的小蛇,正在冬眠。
一個月後,洪州總督尚飛在外出巡視被刺客刺死,而那刺客也被總督府的護衛當場砍成幾半,那刺客,不是別人,正是敲驚聖鼓,告御狀的那位男子。(未完待續)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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