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哥和慕容婉婷都盤腿坐下之後,秦宇又看了眼被他定在石牀上的蛇精,右手一揮,蛇精便從石牀上飛起,落在了二哥和慕容婉婷的身側。
但是,這還不夠,秦宇眼神閃過一道光澤,最後,又將那株紅色蘭花,也同樣的擲於這三位的中間,因爲,從目前看來,這四人的前世應該都是有過糾葛,既然索性要看前世,那就不如一起看了。
“吾以太上弟子之名,踏六道方位,號令輪迴,斗轉星移,現!”
一聲喝令,六枚銅錢散發出來的光芒開始朝着中間位置凝聚,最後,在二哥他們四位的頭,就好像一個多邊形,每個角都射出一條線,匯聚在中間的高空位置,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立體錐形。
而隨着秦宇這最後一個現字喊出口,在二哥他們四位上方的那個光點,就好像一個水桶突然打翻了一樣,無雙的光芒傾瀉而下,瞬間將二哥他們四道身影給淹沒在其中。
這些光芒平均的落在四人的身上,而與此同時,六枚銅錢,開始飛快的旋轉起來,連帶着那射向上方的光芒也開始旋轉,就好像舞臺上的燈光一樣,給人一種天地旋轉的晃動感覺。
而這時候的秦宇,已經是回到了原地,站在了老大和老四的身側,現在,場外之人就只有他們三兄弟,還有那位老松樹精了。
“老三,這樣有什麼用?”老大看着光芒一直都在轉動,看的他眼睛都快要花了,也沒有其他的變動。不禁疑惑的朝着秦宇開口問道。
“看下去你就知道了。”秦宇嘴角微微翹起,現在,差不多是該開始了。
而就在秦宇這話說完的沒多久,突然,那光幕之中出現了一道閃亮的光芒。這道光芒照亮了整個墓穴,老大和老四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眼前一花,然後,就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象變了。
“這是慕容婉婷的幻境,出現的是慕容婉婷還有二哥他們前世的畫面。就好像是一部3d電影,但是咱們只是觀看者,所以,老大老四你們不必驚訝,看看就好了。等到幻境結束之後,就會恢復過來。”
秦宇的聲音在老大和老四的耳畔響起,兩人這才平復下有些震驚的心情,這也不能怪他們心理脆弱,一瞬間眼前的畫面從墓地變成了一條充滿了古代氣息的街道,而且,身邊的同伴都不見了,這畫面轉化之快。換做誰恐怕都會感到震驚。
老大和老四聽了秦宇的話後,卻是各自都試着朝着身邊的小販攤位上的東西抓去,結果卻發現。一抓一個空,手直接是穿過了那攤位,根本就沒法抓住,這一刻,兩人真的相信,他們就是位看客。不過是身臨其境的看客。
“快,快。狀元郎遊街了。”街道之上,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頓時,這街道之上的民衆紛紛朝着外面跑去,就連不少商販,都顧不得攤位了,快速的朝着主街道而去。
狀元郎遊街,這樣的場景可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看到的,在這個讀書人至上的年代,狀元郎,那就是天上的文曲星,那是神仙下凡啊,當然要去圍觀。
而每一次的狀元郎遊街,都是長安城的一大盛事,可以說是萬人空巷。
十里長安街,三輛駿馬在人羣的歡呼中,載着三位青年才俊,朝着皇宮而去。
十年寒窗苦讀,多少學子,爲的就是這一刻,踏馬揚歡,一日看盡長安花,大唐的民風本來就是比較開放,許多長安城內待嫁的閨中少女,也紛紛出現在了街頭,給那三位白馬上的俊彥灑上了鮮花。
狀元,榜眼,探花,這是金科最耀眼的三位學子,皇上親筆提點的三位大才子,從此便是天子門生,天之驕子,以後註定是前途無量,入翰林,出仕途,爲社稷效力,爲皇朝效忠。
哪個少女不懷春,尤其是在士農工商這樣的年代,讀書人,是少女幻想中最合適的夢中情人,而如果能夠被狀元郎看上,哪怕是看看狀元郎,那也是值得的。
不過,被人羣半推着來到主街道的老大和老四,當兩人看清這第一匹白馬上騎着的一位穿着御賜狀元袍的書生男子時,兩人幾乎時同時愣住了,然後,嘴裡也幾乎時同時罵了一句,“草,老二(二哥)竟然是狀元郎,我特麼的還是大將軍呢。”
這第一匹騎馬男子的身前,那牽着繮繩的穿着青衣的書童手中,舉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五個大字:“新科狀元尚飛。”
難怪老大和老四會罵出口,因爲這位狀元郎不但名字和二哥一樣,關鍵就是長相,也是一樣,年紀看着也和現在的二哥差不多,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想到二哥平日裡在學校慵懶的表現,老大和老四怎麼都不敢相信,在這裡,二哥竟然還是狀元郎,但是老大和老四也知道,這應該就是二哥的前世了,狀元郎尚飛。
十里長安遊街完成,狀元郎尚飛和榜眼探花前往皇宮覆滅,等待他們的,還有瓊林宴。
而狀元郎尚飛的那位書童,此刻,卻是牽着白馬,等候在了皇宮之外,於這書童一起的,還有今科錄取的進士們的書童,同樣也是在等候。
相比起榜眼和探花的書童,那特意和其他進士書童拉開距離來顯示出自家主人的功名,狀元郎尚飛的這位書童,卻是要低調的多,和這些進士的書童一起等候着。
“青幕山,這次你家少爺考取上了狀元,到時候長安城的達官貴人肯定會邀請你家少爺去那風流之地瀟灑快活,沒準那些達官貴人也會給你找一個開開鮮呢。”一些進士的書童朝着這位青衣書童說道。
此時的大唐風氣,士大夫不以風流快活爲恥,相反,很多大臣名仕都是那青樓之地的常客,大臣之間談青樓名妓,也是成了一種風氣。
然而,這叫青幕山的書童卻只是笑了笑,沒有作答,一如他名字那般青山沉默不言。
青幕山的目光看向皇宮,看着看着,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因爲,他想到了這些年來,自己陪着少爺讀書的日子。
少爺是家族子弟,在地方之上原本也算是名門望族,但是等到少爺出世的時候,家道便開始中落了,而且,因爲這個緣故,家裡的老爺還有那些夫人,都對少爺不怎麼喜歡,而少爺的母親,夫人在生下少爺的時候,因爲難產便去世了。
如果不是老太君照顧少爺,恐怕少爺根本就沒有機會讀書,更別說考取功名了,相比族裡的其他幾位少爺從小便有安排私塾老師上門教學,少爺卻需要每天走十幾里路,去縣上一位老秀才辦的私塾蒙學。
而且,相比那幾位少爺的好幾個僕人,少爺,只有自己這一個僕人,少爺八歲的那年,老太君將自己賜給少爺做書童,而那年,自己六歲。
青幕山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少爺的時候,少爺問自己叫什麼名字,自己說自己叫狗蛋,少爺笑了一下,說道:“狗蛋這個名字不好,你跟着我,以後就叫青幕山吧。”
青幕山不知道少爺爲什麼給自己取這個名字,爲什麼自己的名字和少爺不是同一個姓氏,要知道,那時候,很多書童被收進來,都是跟着家主人一個姓的。
但是,即便如此,青幕山還是很高興,因爲他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了,而且還是少爺給他取的名字。
從那以後,青幕山便陪伴着少爺的身邊,少爺練習書法的時候,他負責磨硯,少爺外出和好友踏青的時候,他提前將食物給準備好,在青幕山的心中,對自己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少爺除了讀書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不用愁。
少爺不知道外出踏青需要花費多少銀子,少爺不知道和友人一起遊學需要多少銀兩,靠着族裡每個月發下來的那些銅錢根本就不夠,這些錢,都是青幕山趁着少爺晚上睡覺之後,偷偷在屋子裡接了給人家縫補衣服的小活賺的錢。
一個書童,一雙手卻比繡孃的手還要靈巧,但是青幕山從來不給少爺縫補衣服,因爲青幕山不想讓少爺發現他在私下裡接活。
好在蒼天不負有心人,當少年十四歲成爲童生的時候,族裡老爺終於是發話了,每個月給少爺提供的銀錢多了幾倍,而少爺,卻也從來沒有關心過這些,每次都是他去族裡賬房那裡領的錢,少爺也不問是多少,每次他領完錢回來,要告訴少爺一聲的時候,少爺只是對他笑了笑,開玩笑的說道:“幕山,你可藏好了,咱們兩人這個月可就靠這個日子了。”
是的,少爺是讀書人,讀書人不以言錢,所以,後來少爺考取了秀才之後,許多人來恭賀,給送上禮品和錢財,都是由自己來保管,少爺,只需要專心讀書就可以了。(未完待續)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