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刑警大隊！
當方銘跟隨着曹亮和歐陽雪晴來到大隊門口的時候，方銘停下了腳步。
“方銘，怎麼了？”看到方銘停下，歐陽雪晴有些好奇問道。
方銘的目光掃了眼道路兩旁的街角，半響後收回目光，沒有說什麼，示意繼續前進。
在刑警隊的審訊室內，方銘見到了那位守墓人。
那是一位身材佝僂的男子，室內的光照燈打在他的身上，然而因爲對方低着頭的緣故，方銘無法看到他的臉。
“他叫張福，今年四十六歲，單身離異，河南人，在魔都北山陵園工作了二十二年……”
歐陽雪晴在方銘一旁念着這位守墓人的資料，不過方銘擺了擺手，示意他想要進去和對方聊聊。
“沒問題。”
曹亮答應了，不同因爲程序上的原因，他和歐陽雪晴必須要陪同着。
審訊室的門打開了，然而張福恍若未聞，依然是低着頭。
“張福，希望你能夠老實交代問題。”
審訊的主要工作是由歐陽雪晴來做，畢竟這審訊室內是有着攝像頭監控的，也就是這句話之後，張福才擡起了頭，而方銘也是看清楚了張福的臉，神情微微一顫。
那是一張可以說非常恐怖的臉，整個左臉頰完全是被燒傷了，傷口一直延伸到左耳處，疤痕觸目驚心，看的都讓人心裡發寒。
就這麼一張臉，如果走到幼兒園去，估計能嚇哭一批小孩子。
“張福，法醫已經是檢查出來孩子的死因了，是被人給活活掐死的，而在孩子的脖子上，我們發現了你的指紋，就算你拒不承認也是沒用，人證、物證都有，你這樣抵抗下去只會是加重最後的刑罰。”
歐陽雪晴看着張福，張福眼神微微閃躲，依然是低着頭，“人不是我殺的。”
“整個陵園只有你一個守墓人，你又出現在屍體的身邊，屍體的身上還有你的指紋，張福，不要再狡辯了。”
砰！
歐陽雪晴將手中的記錄本猛地拍在桌子上，在她的心中已經是認定了張福就是兇手了，而對於這種殘忍殺害小孩的兇手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歐陽警官，彆着急。”
方銘開口打斷了歐陽雪晴，目光看向張福，“張先生，能不能說說爲啥會選擇幹守墓員這一行？”
張福擡頭，看了眼方銘，似乎是有些詫異，因爲自從他被帶到刑警隊來的這三天，還沒有一位警察問過他這個問題。
“我這張臉，人見了都要怕，也就只有見鬼了。”
張福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慢，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是充滿了滄桑。
一個被毀容的人，在這個社會上要想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他這種毀掉了整個臉，整個面部如此的猙獰，也就只有那些陵園內的死者不會嫌棄他了。
不過，方銘卻是從張福的話語中抓到了一縷重點，給了曹亮一個眼神示意，曹亮也是表示明白，趁着攝像頭那邊點了下頭，整個攝像頭的燈光便是暗掉了。
“張先生，你見過鬼？”方銘好奇問道。
“鬼……”
張福的思緒似乎是陷入了思索當中，半響後，那猙獰的臉龐上面被燒燬的死肉突然抖動了一下，“當然見過。”
“哦，我這人對鬼有些好奇，張先生能否說說，你見到的都是什麼鬼？而且你不怕鬼嗎？”
“鬼有什麼好怕的，你不害他他自然也就不會害你，倒是有些人反倒是比鬼更可怕，哪怕你沒有害他，他也會害你。”
張福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只是他這張臉不笑還好，一笑就更加的恐怖，歐陽雪晴強忍着內心的嘔吐開始在筆記本上記錄方銘和張福的聊天記錄。
“張先生平日裡在陵園內都幹些什麼工作？”方銘轉移了話題。
“替人掃墓，看守陵園。”
張福的工作很簡單，他平日裡的工作就是看守陵園，但有些時候一些死者的家屬可能因爲某些原因人在外面無法過來拜祭，就會讓他幫忙掃墓，藉此他也是可以賺到一筆辛苦費。
“我明白了，謝謝張先生。”
方銘站起身，他的問題問的差不多了，對於答案也已經是有了判斷了。
“方銘，怎麼樣，是不是這張福控制着這些鬼來報復的？”一出了審訊的大門，歐陽雪晴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張福雖然身上陰氣挺重，但他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沒有操控鬼魂的本事，而他身上的陰氣也只是長期在陵園所沾染上的。”
“不是張福弄的，那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有另外的人在作祟，還是這張福有同夥？”
韓喬喬一臉懷疑之色，在她看開張福很符合這一個條件，無論是時間還是身份。
“走，帶我去陵園吧，嗯，順便把張福也帶上。”
方銘沒有過多的解釋，示意曹亮和歐陽雪晴帶着他又前往陵園，與此同時，曹亮隊裡的隊員也在方銘的要求下紛紛趕往陵園。
大華陵園。
魔都郊區的一個陵園，也正是張福工作所在的陵園。
和許多人所想象的陰森不同，現在的陵園綠化都做着很好，如果不是那一座林立的墓碑，就跟一個公園差不多。
夏風吹拂，多了一絲涼爽。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方先生，一位高人。”
當初抓捕羅岑龍的時候，曹亮的隊員們不少人都見過方銘，只是他們沒有多想什麼，然而此刻聽到自家隊長的話，再聯想到自己身上的遭遇，一個個表情都變得怪異起來。
“你遇到的是一位女鬼對吧，大概多大年紀？”
“你遇到的是一位小孩的鬼魂，嗯，是男是女？”
……
方銘將這些隊員所遭遇到的鬼魂的年紀和相貌的一些特點全都記錄，至於張福還在車上被手銬給銬着。
“張福，你們這陵園有沒有一位老人，大概八十多歲，嗯，眉心處有一顆痔。還有一個小女孩……”
將張福從車上帶下來，方銘將這些隊員所描述的鬼魂的形象都朝着張福問了一遍，結果張福全都回答上來了。
在陵園的內裡，一座墓碑上面貼着一張老人的黑白照片，眉心上便是有着一顆痣。
同樣的還有那小女孩以及女鬼都找到了對應的陵墓。
那些跟隨着方銘和張福的曹亮隊員看到這些黑白照片，再聯想到這幾天自己的遭遇，一個個臉上露出驚恐之色，生怕這些鬼魂下一刻又從墓碑中爬出來。
十三個陵墓，一個不少。
“這個小女孩的死因是什麼？”方銘指着其中那貼有小女孩照片的墓碑問道。
“被車給撞死的，司機肇事逃逸，至今被沒有抓到。”
“那這個老人呢？”
“聽說是因爲和兒媳婦爭吵導致心臟病突發，沒有搶救過來才離世的。”
張福如數家珍，彷彿這些死者生前都是他的朋友一樣，實際上，整個陵園所有墓主是怎麼死的他都知道。
“所以我說，有時候鬼不可怕，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張福朝着方銘咧嘴一笑，只是這笑容實在是太陰森了，配合陵園這樣的環境，歐陽雪晴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爲什麼要動那小孩的屍體？”
“死的太不乾淨了，如果不給他整理一下，他到時候就只能是這幅面貌了。”
方銘沒有再詢問了，事情的大概他都已經是知道的差不多了，張福，確實是被冤枉的。
“張先生平日裡對於陵墓打掃很上心吧，我看這裡有不少時間很長的墓碑，上面都沒有一點青苔。”
大華陵園存在了有差不多五十年了，也就是說這裡面下葬的墓主最久的都已經是死去了五十多年了，甚至還有一些是從山下老地方遷墳過來的，年紀更加的久遠。
一些墓碑一旦超過十來年，經過風吹日曬上面就會留下青苔痕跡，哪怕是經常有人打理，墓碑還是會呈現青色，當然，青碑並不一定就是一件壞事。
“沒什麼事情，我這模樣也不好出去，怕嚇到其他人，所以就經常打理這些墓碑，整個陵園有五百多座墓，其中有六十座墓已經是沒有親屬過來祭拜了，還有一百來座墳墓的後人也只是幾年過來一次。”
“這人啊，死了後也孤單，我呢，就多陪陪他們。”
“挺好的。”方銘點了點頭，“要不張先生弄一桌，今天讓我也陪方先生的這些朋友們喝一杯。”
張福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方銘，“方先生不害怕？”
“張先生不是說了嗎，鬼不可怕嗎？而且有張先生在，我想你的這些朋友們應該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方銘莞爾一笑，張福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便是朝着他住的地方走去，一旁的歐陽雪晴想要說什麼，但卻被方銘的眼神給制止了。
“張福不是殺人兇手，殺死小孩的另有他人，你們抓錯人了。”
看到張福走後，方銘目光看向曹亮的隊員，“你們之所以會遭遇到鬼魂襲擊的原因很簡單，這些鬼魂就住在這陵墓中，而他們因爲不同的原因都停留在了陽間沒能前往陰間。”
“這些鬼魂實際上也是可憐的鬼，那些家屬親人沒有來上墳掃墓，所以平日裡只能是靠張福給燒點紙錢貢品，你們把張福給抓了，這以後沒人給他們掃墓上香了，這些鬼魂自然不幹了。”
方銘說出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