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方集團總部,北方大廈。
古定山的辦公室大得能讓火箭與騎士在裡面打一場籃球比賽,任何在這裡見他的人都會有一種覲見國王般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就連古可武也不例外。他能感受到從古定山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火,還有他的不滿。
“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那小子的廠也封了,你爲什麼還要自作主張設局去幹掉他?”古定山的聲音裡面夾帶着一絲怒意,“現在董武死了,秦七也被抓了,那小子卻還活着,你太讓我失望了!”
古可武硬着頭皮解釋道:“爸,我也只是想盡快解決問題。我的計劃也很周密,可是沒想到董武和秦七再加上羅娜都失敗了。”
羅娜,是那個在牀上與胡厚拍電影的女人,她是古可武的手下,也是專幹髒事的人物。
古定山怒拍了一下他面前的辦公桌,“你這是衝動!”
古可武的嘴脣動了一下,想解釋,可沒有說出來。
古定山說道:“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打打殺殺的人物了,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要想一個人死,可以有很多種方法,不一定要自己出手。你把我說的話都忘了嗎?”
“我沒忘。”古可武說道:“爸,你知道我的目標是誰。”
“申屠天音?”古定山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這事她也有參與?”
“沒有。爸,我想說的是,如果沒有夏雷,申屠天音已經是我們古家的人了。一旦我和申屠天音結婚,我只需要三年的時間就能將申屠家族的萬象集團變成我們古家的。可是,這個小子橫插一腳,申屠天音也對我充滿戒備。如果不除掉那小子,我的計劃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繼續說。”
古可武接着說道:“爸,你雖然動用你的關係將那小子的公司封了,可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將他的產品化整爲零,外包出去,在全國各地採購零配件並在外地組裝。這麼一來,你的封鎖就如同虛設,我們沒有能力讓那麼多代工工廠都聽我們的話。我們家的勢力都在京都和海珠地區,在別的地方沒人買我們的賬。還有,那小子就在你封了他的公司的第二天就去了蜀地,在那邊開了一個分公司。那邊正在搞開發,更有災後重建的政策優惠,我敢肯定,不出三五個月,他的分公司就會投入生產,規模比他在海珠的公司還要大。”
古定山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小子越優秀,你就越沒可能得到申屠天音,是嗎?”
古可武點了一下頭。
古定山說道:“我以爲這只是小事一樁,卻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麼大的能耐。我倒是小看了他。你想這麼做?”
古可武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恨意,“黃一虎、董武和秦七還有羅娜都是我們家的人,他們都栽在了夏雷的手裡。我們要是息事寧人的話,我們家的威信就掃地了。更何況,他是我得到申屠天音的障礙。我要除掉他,這就是我想做的。”
古定山想了一下才說道:“春節過後再說吧,綁架市長,還死了人,這可不是小事,就算要除掉那小子也要等這件事平息之後才能行動。現在最要緊的是穩住秦七和羅娜,讓他們在牢裡委屈幾年,他們每坐一年牢,我就往他們的賬戶裡打五百萬。還有,他們的刑期絕對不會超過五年。”
“嗯,我知道怎麼做。”古可武說道:“還有一件事,爸,胡厚已經讓工商那邊解除了生產禁令,我們要不要打壓他,讓他恢復針對夏雷的公司的禁令?”
古定山搖了搖頭,“胡厚等於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兔子被逼急了都會咬人,現在又是在非常敏感的時期,暫時不要動他。你不也說了嗎,封也封不住,那又何必多此一舉?”
“嗯,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回海珠處理秦七和羅娜的事情。”古可武說道。
古定山說道:“春節我會回海珠,準備一下。”
古可武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了古定山的辦公室。
古定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夏雷?一個有趣的小子,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一個青年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靜靜地站在古定山的身後。
古定山沉穩大氣,有着讓人敬畏的氣度。這個青年身材健碩挺拔,神色冷峻,給人的卻是一種危險的氣息。如果將古定山比作是坐在王座上的國王的話,那麼這個青年便是國王的帶刀侍衛。
這個青年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丹尼。
這與呂克貝鬆所導演的《狼犬丹尼》之中的李連杰所扮演的那隻嗜血的“狼犬”的同樣的名字。
當年,古定山從孤兒院帶走了他,給他取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便是對他的身份的最好詮釋,他是古定山身邊的一條戰狼!
在古定山一手打造的帝國裡,丹尼的身份和地位遠超董武和秦七,而更重要的是,他比董武和秦七更厲害,更聰明,更狠!
古定山回頭看了丹尼一眼,“你去海珠一趟吧。”
丹尼的聲音很冷,“你要我殺掉那個叫夏雷的小子嗎?”
古定山說道:“不,我要你去調查一下那小子的底細。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對手,他做過些什麼事,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他當然要死,但什麼時候死,得我說了算。”
丹尼點了一下頭,然後離開了古定山的辦公室。
……
夜幕落下,雷馬製造公司的大食堂裡一片熱鬧。四百多人在一起進餐,那場面很壯觀。
禁止生產的禁令撤銷了,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夏雷原本是想找一家上檔次的酒店請工人們吃一頓好的,可考慮到要請胡厚,那種場合不太適合,於是便定在了公司內部食堂。
“胡市長,我敬你一杯。”夏雷舉起了酒杯,笑着說道:“這一次你可是幫了大忙了。”
胡厚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苦笑,沒說話,舉起酒杯就幹了一杯白的。他很清楚他並沒有幫夏雷什麼,這一個結果是夏雷用拳頭拼出來的。而他,他還欠夏雷一個救命之恩。
夏雷也喝乾了杯中的白酒,然後湊到胡厚的耳邊說道:“胡市長,你不用擔心,現在是非常敏感的時期,古家能做的也只是息事寧人,他們不會動你的。”
胡厚嘆了一口氣,“以後呢?”
夏雷想了一下,笑着說道:“以後?沒準那個時候古家都完蛋了。他是一隻打老虎,但現在不都在打虎了嗎?那些打老虎一隻一隻被敲掉,現在還沒輪到他,但我覺得只是時間問題。”
“但願吧,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胡厚壓低了聲音,“以後得相互關照一下,你覺得呢?”
夏雷笑了,“當然,以後胡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稱呼都變了,這也是夏雷的一個態度的轉變。自古便是官商便是一家,政客需要商人,商人也需要政客。能和胡厚這樣的人物結盟,夏雷這邊當然樂意。
胡厚這邊,換作是以前的他,他肯定不會跟夏雷結盟。可這次的經歷卻改變了他的想法,他堂堂一個市長居然被下藥綁架,還差點淪爲殺人犯。在那些掌握巨大權勢的人的眼裡,他這個市長其實只是一顆隨時可以被犧牲掉的棋子!他想爲老百姓做好事實事,他想做一個讓老百姓信服和滿意的清官,但如果他沒有一定的實力,他根本就做不到!而與夏雷這樣的黑馬人物結盟,他便有機會獲得他需要的東西!
人是會變的,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
“如意姐來了。”坐在夏雷身邊的夏雪對夏雷說道。
夏雷往門口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一身制服,英姿颯爽的江如意往這邊走來。她顯然早就看見他了。
“哥,我去別桌坐,你陪如意姐說說話。”夏雪跟着起身往江如意走去。
江如意也不客氣,夏雪給她讓座,她爽爽快快地做到了夏雷的身邊,她先跟胡厚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才湊到夏雷的耳邊說道:“那小子已經將所有的罪名扛下來了,我問過檢察院的同志,他們說最多按誤殺處理,判不了幾年。還有那個啞巴女人,問什麼都沒反應,我們請了聾啞學校的老師做翻譯也不行。”
對這樣的結果夏雷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我知道了,那兩個人不過是爪牙,什麼結果也無所謂。”他給江如意倒了一杯酒,“你來得遲,我給你倒杯酒。”
江如意也不談正事了,她白了夏雷一眼,“局裡那麼多公務要處理,你以爲我有你這麼清閒嗎?說好的請我在你家吃飯卻變成食堂了,我都還沒說你什麼呢,你倒反過來說我遲到。”
夏雷笑了一下,“改天吧,這麼多工人,我得照顧他們的感受啊。”
“那個,樑思瑤最近給你打電話了嗎?”江如意的聲音小小。
夏雷微微愣了一下,“沒有,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關心你啊,你和她分手了,我還從來沒有關心過你,所以特意關心你一下。”江如意笑得很甜美的樣子。
夏雷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了樑思瑤的樣子,如此清晰,就如同近在眼前。
她現在在幹什麼呢?
“你在想她?”江如意的心思還是很靈敏的,她的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你應該嘗試一下和別的女生約會,這樣也能幫助你走出失戀的痛苦。”
“和誰約會?”
“和……”江如意想說出那個她從一歲起就熟悉的名字,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然後,她乾脆在夏雷的腳背上輕輕地踩了一腳。
這樣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吧?
夏雷卻掀開了桌布,低頭左看右看,一邊自言自語,“這裡有狗嗎?”
江如意快被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