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早上，馮興泰開着五十五，跟馮宇一起將熊瞎子擡上小車斗，馮丹英這時候也鑽進了駕駛樓，說到市裡見個同學。
馮興泰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馮宇卻已經瞭然。他記得這個時候，他那個姐夫已經跟姐姐確定了對象關係，姐姐膽子可不小啊，居然敢去市裡見姐夫
五十五的駕駛樓不大，馮宇跟姐姐都只能坐在輪胎上面的鐵殼子上。他小心翼翼的彎着腰，遇上顛簸的路段，很有可能腦袋撞到頂棚。
早上出發，走的小路，三個多小時，纔到達市區。初二街上的人不少，只是商店全部關門，新衣服是別想買了。
不過他們要去的國際飯店，此時還在營業。
“您好，我找一下你們於經理。”馮宇在前臺很自然的說道。
“小夥子，你是幹什麼的？”
“我有一隻熊瞎子要賣給你們於春元經理，昨晚已經打過電話了。”
“啊，你是馮先生的兒子？稍等一下，我去喊我們經理。”
不到兩分鐘，一位穿着西裝、扎着領帶的中年男人走出來。在於春元的身後，還跟着兩位穿着白衣服的廚師，大家都看向馮興泰，弄的馮興泰有些拘謹。
“馮先生，你好。熊瞎子拉來了吧，我帶兩位大廚看看。你放心，價格絕對不會虧了你。”於春元握着馮興泰的手，熱情的用力搖晃。
“帶來了，帶來了，就在門口的拖拉機鬥上。”
正說着呢，門口傳來大聲說話的聲音，馮宇趕緊跑出去，生怕別人把熊瞎子弄走，皮弄壞了都不行。
到了門口，發現竟然是兩個老毛子（蘇聯人），正對着熊瞎子的屍體指指點點。還好馮宇本來就是俄語生，工作後也沒放下，聽說讀寫都沒問題。這才知道，對方只是在感嘆，是哪個勇士獵殺了這麼兇猛的黑熊，如果能買下這張熊皮回去，定然會在朋友面前大出風頭。
“二位先生，這是我跟朋友獵殺的黑熊。熊肉打算出售給國際飯店，不過這熊皮和熊膽什麼的，我們並不打算賣。”
基裡連科扭頭詫異的看着馮宇，這個小子也就十五六歲吧，居然懂俄語？還有他說什麼，這頭黑熊，是他獵殺的？難道這就是華夏傳說中的獵人世家？
槍法真是太準了，耳朵、口腔、眼睛，所有傷口全在頭部，其他地方沒看到任何損傷，保存了熊皮的完整性，簡直是神槍手啊！這熊皮一定要買回去，就說自己在華夏獵殺的，還不把其他朋友全比下去！
“這位朋友，你這張熊皮我很感興趣，我只要熊皮，可以給你一個很高的價格。”基裡連科認真的說道。
“有多高？我可是已經聯繫好了一個買家，對方出價可老高了。”
“他出多少，我出雙倍！”基裡連科痛快的說道。
“他出一萬！”
“一萬？那我就要出兩萬？有點貴，不過沒問題，我要了。”基裡連科考慮了一下，點點頭表示接受。
“我說的是盧布！”馮宇補充道。按照現在的匯率，1盧布大概相當於3、4塊rmb。
基裡連科眉頭皺起來，這個華夏人有些貪得無厭，盧布可比rmb值錢多了。
“不可能，就是兩萬rmb，我可以馬上付錢，多了我也沒有。”
基裡連科不知道，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馮宇就已經確定，基裡連科非常想要這張熊皮，並且能接受兩萬盧布的價格。
“那麼很遺憾，我將賣給另外一名外國人，可能是你的老鄉，也是蘇聯人，他願意出一萬盧布。”馮宇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似乎不打算談了。
“一萬盧布，我也可以出。”基裡連科急道。
“不，我們說好的是雙倍，兩萬盧布，我可以請人幫你將皮子剝好、熟制。”馮宇堅持道。
而在此時，馮興泰和於春元等人都愣愣的看着馮宇，這小子竟然能跟蘇聯人用俄語對話？不過他們在說什麼，對着熊瞎子指指點點的，不會是在商量買熊瞎子吧？
基裡連科和同伴商量了一下，衝着馮宇點點頭：“好，不過要快，我過些天就要返回莫斯科。”
“沒問題，我們可以簽訂合同。”
基裡連科愈發的覺得馮宇是獵人世家出來的，還經常跟外國人打交到，否則怎麼會知道籤合同？而且他感覺馮宇不但是一個勇士，並且非常精明。黑熊皮的價格多少他不清楚，但總覺得自己買貴了。
馮宇轉頭跟於春元說道：“於經理，皮子我已經賣掉了，一會兒我父親會把皮剝下來帶走，我們談談剩餘的價格吧？”
於春元看了看馮興泰，見他沒有反對，再對着馮宇說道：“本來我是想買整隻熊的，現在皮被你們剝走了，那麼價格也不會太高。這隻熊看着不到三百斤，我就算你三百斤，給你一千五百塊如何？”
“不包括熊掌和熊膽，這個價格也偏低了。不算熊掌和熊膽，這隻熊三千塊。熊掌一隻一千塊，熊膽一隻兩千塊，一共九千。”馮宇淡定的報着價格。
“馮先生，你們家孩子好像不太懂事啊。他以爲隨便說說，我們就能接受了？一隻熊掌一千塊，從來沒有這個價格！整隻熊，包括熊掌和熊膽在內所有，一共兩千塊，這個價格已經足夠高了！”於春元轉頭看着馮興泰說道。
馮興泰也不傻，但是嘴皮子明顯沒有兒子溜，他搖搖頭，指着馮宇說道：“熊是他獵的，而且他讀書多，他跟你談。你們談不攏，我就去找別人。”
“別人？在冰城，除了我們國際飯店，還有哪家能出得起這麼高的價格？馮先生，這熊肉凍時間長了，可就不新鮮了。”於春元倨傲的說道。
“於經理，那你覺得剛纔進去那兩位客人，是否願意出高價購買熊膽、熊掌？而且這麼大一隻熊，足夠你們店裡推出特色菜。領導要是知道你們有熊肉菜餚，我想會很願意來你們這兒吃飯的。”馮宇一步不讓，這隻熊，現在就值這個價格。
如果在後世，黑熊可以合法買賣，並且也如此稀少的話，這隻熊他能賣幾十萬出去，有錢想吃熊肉的人多了，一隻烹飪好的熊掌菜餚就能賣十萬，還得先付錢！
“你……小夥子，那你這價格也太高了啊，熊掌一隻一千塊，你知道一千塊能買多少白麪嗎？你家一年都吃不完。還有熊膽兩千塊，哪有這個價！”
“喏，他們出來了，如果你不買，我就賣給他們，他們剛纔可也詢問了價格。只是我說先答應你了，他們才放棄的。”馮宇指了指走出來的基裡連科二人。
於春元回頭看了一眼，咬牙跺腳：“除了熊皮，一共七千，我們店裡有師父，幫你把皮子剝下來。”
馮宇笑了笑：“還要負責幫我一個星期內熟制好，我們籤合同！”
ps1：野生動物保護法，在88年底頒佈實施。
ps2：合同自古就有，而且84年開始，沿海就遍地公司，更不要說88年，不會讓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