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志文站在許樂所在的包間門口,徘徊了許久,嘆息一聲,終究還是沒有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哪怕他是想要表達歉意,然而即使如此,他的身份依舊太低了,他還沒有資格進去。
畢竟,裡面還坐着俞老呢。
這並不說是俞老仗勢欺人,也不是倚老賣老,而是彼此之間的對話,最起碼要講究一個身份對等,如若不然,你讓俞老情何以堪?你譚志文現在進去跟俞老對話,那就是不把俞老放在眼裡,怎麼着,還真以爲俞老退下來了,就是一個糟老頭子了?
萬般無奈之下,譚志文只能撥通了他的大老闆的電話求救。
他已經預料到了,大年三十出了這種事,得罪了俞老,還要連累大老闆不在家裡吃年夜飯,親自跑過來道歉,他這個經理以後恐怕是懸了。
另一頭,走進包間,關上門之後,許樂與俞老臉上的冷漠早已迅速褪去,談笑風生,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那點小事,至多算是一個小插曲,在俞老和許樂眼裡,不值一提。
許靈兒以前去過俞老家裡,跟俞老很熟,俞老很喜歡古靈精怪的許靈兒,還算是熟悉,倒是進了包間還一直帶着面紗的姜杏兒,讓俞老有些好奇。
畢竟,今天是除夕夜,吃年夜飯,都被許樂帶到這裡來的,理應是自己人才對,還這般藏着掖着幹嘛?
姜杏兒讀懂了俞老眼中的疑惑,主動解釋道:“俞老,對不起,我不是刻意藏頭露尾,實在是因爲我臉上有傷,怕驚了您老人家,這才只能帶着面紗。”
說着,姜杏兒就主動揭開了面紗。
那道極爲猙獰的傷疤,自然而然的就顯露了出來。
俞老微怔。
看姜杏兒應該還非常年輕,臉上這道傷疤,就顯得過於扎眼了。
許樂搖了搖頭,說:“俞老,這位是姜杏兒,從江海市來的,她幫過我的忙,她臉上這道疤,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爲了幫我才受傷的,最近事情太多,我還沒來得及給她安排一個好去處,今兒除夕,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沒外人,我就把她一起帶過來了。”
姜杏兒已經重新戴上了面紗,歉意道:“抱歉,俞老,沒嚇到您吧?”
俞老呵呵一笑,主動安慰道:“丫頭,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沒事的,我這個糟老頭不太在意這些。還有,丫頭啊,臉上有傷沒關係,只要自己心裡沒有落下傷,就夠了!另外,小樂的醫術我還是非常信得過的,他一定會想辦法把你臉上的傷痕儘快抹去的,放下吧!等你的傷好了,說不定我還能幫你說一門好親事哩!”
以俞老的身份,主動開玩笑安慰姜杏兒,姜杏兒足以感到欣慰了。
妹妹許靈兒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姜杏兒臉上有傷,遲疑了半晌,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以前不知道你的事情,不應該那樣對你的……”
姜杏兒拉過許靈兒的手,笑道:“沒關係的,我挺喜歡跟你鬥嘴的!平時其實是我故意逗你呢!”
倆人之前的“過節”,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多久,就笑嘻嘻的聊在一起了。
俞老灑然一笑,問:“小樂,我看這包間足夠大了啊,咱們人也不是太多,你何必還要訂兩個包房?”
這間豪華包房的空間的確夠大,不只是吃飯,還有休憩區,客廳,俞老的孫子和孫女正在那邊打遊戲機呢,餐桌更不用多說,能夠容納二三十號人,何況,這種豪華包間裡是有兩個餐桌的。
許樂無奈一笑,看了俞昌國一眼,解釋道:
“其實我還有一羣朋友今晚也要跟我一起吃年夜飯,只不過他們是在道上混的,您也知道,昌國的身份有些敏感,馬上就要換~屆了,我不想給昌國惹麻煩,所以就讓人訂了兩桌。”
俞老故意裝作老臉一沉,呵斥道:“還反了天了!身份敏感?有多敏感?一個副~市~長~而已,哪來這麼多破事!窮講究!小樂,既然是你的好朋友,那就不要開兩個包間了,浪費不說,還顯得你交朋友還分等級階層,影響多不好?這個家裡我說了算,今天是吃年夜飯,把你的朋友都叫到這個包間來,人多了熱鬧,今天沒有什麼副~市~長,就大傢伙開開心心過除夕,這樣就夠了!”
這話說的,老爺子忒敞亮了!
不過也的確如此,如今這年頭,總有些人當點芝麻綠豆的官,就整天搞特殊化,好像不跟普通民衆隔離開,就顯不出他們厲害似地!隨便出行,動輒就是警車開道,丫這麼怕死?到底做了多少喪良心的壞事?不然爲啥時時刻刻提防有人要殺你,還要警察陪駕?
俞昌國笑了笑,對許樂說道:“小叔,你這不是打我臉嗎?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沒見過,讓他們一起過來就行了!不然老爺子發怒,我可受不了啊!”
“哈哈……”
衆人全都笑了,許樂跟強子打了個招呼,強子便出去通知鼠哥他們了。
不多時,鼠哥便帶着一大羣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門口。
十二生肖今天全體出院了,反正有專門陪護,不會出什麼事情,就是爲了一起樂樂呵呵吃個年夜飯。
除此之外,十二生肖還帶着馬小青、格格,以及劉倩劉成一家三口。
許樂頭皮一麻,突然想起來了,湊在一個包房吃年夜飯,自然是好的,可馬小青、格格以及劉倩,這仨人豈不是也完全湊到一塊兒了?
一想到這裡,許樂就有些做賊心虛。
但是,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許樂主動起身,走上前去,跟劉倩劉成一起扶着劉倩的母親,走進包房,對俞老解釋道:
“俞老,這是我女朋友劉倩,劉成您是認識的,這位是劉倩的母親。”
俞老很熱情,早已起身迎上來了,歡歡喜喜的安排劉倩一家人落座。
畢竟,這極有可能就是許樂以後的丈母孃啊!
馬小青湊在許樂身後,笑吟吟低聲說道:
“喲,連丈母孃都請來了,許樂,你挺厲害啊!”
這話說的,“殺”氣畢露啊!
許樂吞了口唾沫,硬着頭皮,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安排鼠哥等衆兄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