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親的確在這裡住院,而且已經住院很久了。
八點多,許樂才終於姍姍來遲,一下車,就趕緊緻歉,“抱歉抱歉,要等學校領導上班後,請假才能過來,不然校領導又要抓着我的小辮子發飆,你等很久了吧?”
柳映秋搖了搖頭,剛纔有那麼一瞬間,她還真以爲許樂不會來了,畢竟倆人只是萍水相逢的君子之交,並沒有發生任何曖昧或者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柳映秋如今已經知道許樂是第七高中的老師了,也沒多說,只是淡淡回道:
“沒事,其實我也剛到。”
許樂自然看出柳映秋是在撒謊,不過也沒有點破,邁步就進了醫院大樓。
“許老師早!”
“許老師好!”
一進大樓,凡是看見許樂的大夫,都上前打着招呼。
“早,早!”許樂笑着打招呼。
柳映秋忍不住驚訝了起來,江野市中醫醫院是整個江野市最大的醫院,醫生大夫一籮筐,非常多,但路過的大夫,居然幾乎全都認識許樂,由此看來,許樂還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大夫,而且恐怕醫術還真的不低,要不然許樂在醫院哪來這麼大名氣?
昨晚柳映秋還死活不相信許樂是大夫來着,這會終於信了。
走進電梯,沒外人了,柳映秋有些扭捏的紅着臉說道:“對不起啊,我以前不知道你是大夫,我還以爲你是一個紈絝子弟呢……所以……昨晚我才那樣對你……”
許樂擺了擺手,很是無所謂的笑道:“幹嘛這麼嚴肅啊!沒事的,都說了,咱是朋友嘛!”
柳映秋跟着笑了起來,這次沒有跟許樂拌嘴,很是認真的說道:“謝謝。”
許樂哈哈笑着打趣道:“我沒聽錯吧?你居然也會說謝謝?上次我在夜市幫你解圍,你都沒謝過我!”
柳映秋俏臉一紅,扭頭不搭理許樂了。
這小妮子,性子就是這樣特殊。
其實柳映秋真的挺漂亮的,雖不施粉黛,但卻清純的驚人,尤其是眉間有一顆淡淡的美人痣,更是平添了幾分脫俗氣質,越看越耐看,非常有韻味,尤其是她現在還害羞了,臉都紅了,平添了幾份姿色,愈發的動人。
柳映秋與許樂碰到的其他女人都不太一樣,她的性格非常灑脫,也非常要強,從來不走性感路線,就那般樸實無華,很像是鄰家小妹,與她相處,會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
柳映秋的母親住在內科一間大病房,病房空間不大,但卻有四張病牀。
這樣一張病牀,每天收費120塊,加上其它收費,一天下來將近300塊,柳映秋每天晚上唱歌賺的錢,全都送到醫院來也不夠。
柳映秋的母親郭木梅在這間病房住了很久了,柳映秋一天來醫院好幾次,病房裡的人都認得她,此時見到她領着許樂走了進來,有位大媽就滿臉笑意的打趣道,
“映秋,這小夥子是誰啊?是你男朋友嗎?挺精神的!”
柳映秋臉都紅了,連連擺手解釋道:“你們千萬別誤會,這是我朋友,我們是朋友,只是朋友!”
病房裡的人聞言全都笑了起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柳映秋這般急着解釋,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許樂倒是非常淡定,跟衆人略一頷首致意後,便走到郭木梅病牀前,笑着說道:“阿姨您好,我是映秋的朋友,我叫許樂!”
郭木梅似乎病的挺嚴重的,躺在牀上沒起身,但卻滿臉笑容,估計她也以爲許樂是柳映秋的男朋友,仔細打量了許樂幾眼才說道道:“是許樂啊,你好,你好!阿姨身體不行,起不來牀,你別見怪啊。”
說着,郭木梅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許樂自己搬過來一張椅子,坐在病牀前,說:“阿姨您千萬不要客氣,您是長輩,何況您身子還有些不舒服,對了,我學過一點中醫,要不我給您瞧瞧?”
郭木梅微怔,顯然沒想到許樂懂醫術,但也沒有拒絕,伸出胳膊,說:“好啊,那你就幫我瞧瞧吧。”
許樂卻不着急號脈,而是問道:“阿姨我看您咳嗽的厲害,是肺裡頭不舒服嗎?”
“嗯,老毛病了,也算我在找麻煩吧,映秋的父親去世之後,我一個人帶映秋,也忘了是從什麼時候起,學會了吸菸,結果就自作自受了,怪不得別人!”
柳映秋頓時就急了,“媽!您說什麼呢!不準您這麼說!”
單親母親帶大一個孩子,真心不容易,柳映秋的父親剛去世那會兒,郭木梅非常不適應,晚上睡不着,就沾上了煙癮,結果一抽就上癮了。
千萬不要以爲吸菸的女人就都不是好女人,有些時候,也只是出於無奈罷了。
而且煙癮這玩意,一旦沾上,想要徹底戒掉,就變得非常之難了。
許樂略一沉吟,正打算繼續問幾句,就在此時,門口有人突然喊了一句,“查牀了!”
然後,兩名非常年輕的大夫,穿着大白褂走了進來。
“映秋過來了啊,吃飯了嗎?早上好!”
發現柳映秋也在病房,其中一位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人模狗樣的年輕大夫不由眼睛一亮,笑眯眯說道。
“孫大夫早!”葉清菡禮貌性的回道
“早早早!”
姓孫的年輕大夫一副跟柳映秋很熟的樣子,完全無視了許樂,對柳映秋笑着說道:“吃早飯了嗎?你母親的確需要你照顧,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柳映秋其實不想搭理他,但也沒辦法,只能再次回道:“謝謝,我已經吃過了。”
姓孫的見柳映秋不想多說,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郭木梅身上,問:“郭阿姨,今天感覺怎麼樣?好點沒?”
說着,姓孫的從白大褂一旁的褂兜裡拿出寫字板,站在一旁煞有其事的開始記錄。
“老樣子,反正還是咳嗽的厲害,喘不上氣來!”郭木梅回道。
姓孫的在寫字板上裝模作樣的寫了幾筆,然後拿出聽診器聽了一會,又是聽肺音,又是量血壓,一副貌似很專業很認真的樣子。
折騰了幾分鐘,姓孫的滿臉嚴肅的又在寫字板上寫了兩筆,然後突然嘆了口氣,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
“情況有些不太妙啊……”
說完,姓孫的一扭頭,作勢就要去下一個病牀。
柳映秋哪受得了這個,急忙湊過去,追問道:“孫大夫,情況不妙是什麼意思?我媽的病情又惡化了嗎?”
姓孫的心頭微微一笑,心知柳映秋上鉤了,臉上故意擺出一副很是爲難的樣子,“你不要多想,我會盡力的。這樣吧,回頭你跟我出來一下,我跟你資料聊聊病情的變化。”
許樂嘴角微翹,冷哼一聲,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