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潘晴的一口回絕,林睿淵的神色再度一變,又要衝上前來。
“嘭!”
二話沒說,徐泉擡手就是一拳,縱然力道控制到最小的程度卻也不是林睿淵能夠承受,一拳便是打倒在地。
徐泉道:“二小姐已經說的很清楚,不想和你說話。離開吧,既然二小姐不想談戀愛,即便是再優秀的男人也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而你——顯然連“優秀”這兩個字眼都還配不上。”
“是嗎?”
然而,林睿淵的心性似乎比徐泉想象中還要強大,那等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所散發的可怖戾氣,居然未曾讓這個稚氣未褪的少年畏懼,而是平靜到心如止水的地步,擦拭着嘴角的血液,再度擡起頭來,看向潘晴的背影,指着自己的腦袋道:“這輩子,以我的體質就算再怎麼努力,可能都無法淬鍊到向創始府的人一樣強大,但是我有它,我有用不完的智慧。”
“這個世界上,拳頭的大小並不能夠決定一切。”
“古有諸葛孔明,深居茅廬,天下盡在掌握,最聰明謀略家;柳永,舞文弄墨,遊離與妃子皇后,曖昧纏綿,最聰明泡妞專家。祖沖之,最聰明數學家。孫思邈,最聰明化學家……等等,諸如此類,哪一個不是通過自己的最強領域改變了一個時代的步伐?”
“正如阿基米德說的那樣:給我一根槓桿,我可以撬起整個地球。我也可以做到,給我一個平臺,憑藉我的智慧,遲早有天我會讓世人知道我林睿淵的智慧,智慧就是我最大的武力,到時候我可以通過那等武力保護你,不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保護。”
“口出狂言。”
徐泉眯着眼眸笑道:“你的智慧?值幾個錢?且不說老大和嫂子之流,在我創始府年輕一輩中,樂祺那小祖宗的占卜之術便是獨步天下,更是師從華尊,一手玄黃甲術天下皆在手中,你的一切手段瞬間便能土崩瓦解。你那樣的智慧,算什麼?狗屁?”
“泉叔,好了。”
潘晴轉身,眼眸定定的看着林睿淵道:“待到那一天,我已經成長到連彈頭哥哥都不再需要保護我的地步,因爲我會保護我自己!”
“……”
我會保護我自己!
這是一種態度,更是一種聲音。
聽到潘晴的話,不但是林睿淵,即便是徐泉等創始府頂尖強者神色都是一變,帶着詫異的目光看向這個出落的愈發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心中卻是異常的欣慰。
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它的名字叫做——成長。
說完話後,潘晴不再不做任何停留,轉身便走,再也不回頭。
佇足在原地的林睿淵,凝望着那一道突然高聳入雲的背影,怔怔地陣陣出神,直到創始府一行消失在停車場,任由身後的車輛無論怎麼激烈的按喇叭,怎樣破口大罵都是熟視無睹,彷彿完全沉浸在了那個世界裡,久久不能自拔。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被暴怒的一羣成年人司機暴揍了多少拳,滿臉都是鮮血的林睿淵擡起頭來,嘴角卻是綻放出一抹堅定不移的癡笑,帶着一抹超乎年輕太多的成熟,一字一頓緩緩說道:“請允許我蠻橫無理的闖入你的世界,儘管這和我的初衷不太一
樣。但是,一個人演繹的世界終究太孤單了一點。”
“你是那抹璀璨的紅花,我就是那片耀眼的綠葉!”
“……”
“這玩意兒傻了吧唧的說什麼呢?”
“我看是還沒有胖揍夠心裡不舒坦。”
“別打了,鬧出人命就不好了。我看這傢伙就是一個神經病,大不了我們換一個地方停車算了。”
“……”
很快,那批揍人的司機開着車也走了,整個停車場內空空蕩蕩,沒有半點聲音。
林睿淵一瘸一拐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平靜的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舔舐着嘴角的血跡,也沒有打電話報警,啓動大衆轎車,很快便是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另外一邊。
包間中所有創始府的人都在用餐。
徐泉看了看創始府特製通訊器上的時間,然後再擡頭看向餐桌對面神色恬靜的潘晴,說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那傢伙還沒有出現,看來應該是知難而退了。”
“這都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潘晴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自由,也有愛一個人或者不愛一個人的權利,這是誰都阻擋不了的,我也不能。泉叔,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我不想再談了。吃完飯過後,大家需不需要休息一下?開車回二仙岩村,始終是長途跋涉,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不用。”
徐泉道:“幾百公里的路程,對於我們來說小菜一碟。二小姐歸心似箭,吃完飯過後我們就繼續上路吧!”
“嗯。”
“……”
隨後,創始府一行再度上路,而這一路走下來直到黃昏西落,林睿淵果然再也沒有出現過。
車隊開到二仙岩村村口,步行進村。
村還是以前的村,人還是以前的人,鄉情還是以前的鄉情,這一切都沒有變,變的只是歲月的無情。
一個老者看着潘晴,說道:“晴丫頭,回來看老潘頭?”
“嗯!”
潘晴道:“快春節了,川蜀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需要趕回去幫忙。所以只能提前來給爺爺上香。”
老者點了點頭:“丫頭還是這麼孝順啊。可惜老潘頭不爭氣,去的早,沒有看到他的心肝寶貝長大嫁人啊。不過,在你回村之前,有一個外地人也進了村,一來就問我們你爺爺的墳墓在哪裡。那孩子穿着倒是體面,就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好像才和人打架不久。不過我們看他都不是壞人,應該是你的朋友,所以就告訴他了。”
“年輕人?”
徐泉眉頭一皺,說道:“二小姐,會不會是……”
“是他。”
潘晴回答的斬釘截鐵:“我們上山。”
“是!”
“……”
待到潘晴一行上山,從山巒的視線盡頭可以清晰的見得,在黃昏落日,那隨着歲月洗禮,愈發氣勢磅礴,葬有老潘頭的龍脈絕脈位置上的那座孤墳,居然開始初露崢嶸,伸出它的獠牙,釋放它的氣勢,大有獨孤不破天下的感覺,哪怕是遠處目睹都能引起心靈上的震駭。
這座墳,真的太不簡單。
而此時,那道年輕人影當真是雙膝跪在墳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並不意外的走向潘晴等人:“你們來了啊!”
“這個地方是你能來的嗎?”
徐泉眉頭緊皺,老潘頭對於寧隱的意義非凡這是整個創始府成員都知道的事情,爲了守護這個老人家去世後的安詳,沒有少費功夫,一般的人想要近前一觀幾乎都是不可能,他所憤怒的地方在於,守護墳墓的成員居然一個沒有看見,焉能不氣?
林睿淵彷彿看透了徐泉的心思,並不驕縱,說道:“我說過,拳頭不是唯一強大的東西,人定勝天有時候靠的更多的是智慧,否則只能是逞匹夫之勇。”
突然,林睿淵說道:“我想加入創始府,請給我一個機會。”
徐泉並未作聲,他自然也知道,創始府的成員個個身經百戰,頭腦不聰明的話早就掛了,林睿淵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高中生,能夠以自己的智慧支開守護小隊成員,這份智慧的確不簡單。
創始府一向愛惜人才,謀臣的作用有多大誰的心中都非常清楚,但是在這樣的事情上他做不了主,只能將目光轉向潘晴。
至少,這個妮子比他更有話語權。
“我也做不了主,這也不是我現在有能力負責的事情。”潘晴道:“打電話給霸王哥哥,彙報一下。”
“如實回答?”
“一字不漏。”
“是!”
“……”
徐泉走到一旁,呼叫霸王去了。
林睿淵神色一動不動看向潘晴,未曾移動過分毫,說道:“我已經答應爺爺,會保護你一輩子,用我的智慧。”
“不需要。”
潘晴道:“而且,爺爺只信任彈頭哥哥,臨終託孤的時候將我交給了他,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染指。”
“我能。”
林睿淵信心無比強烈道:“因爲我有信心,不遠將來的一天,有資格不用仰望創始帝,而是能夠作爲他最看重的權謀主將,讓他信任無比的有理由將你交給我。爲了這個目標,我已經在爺爺的墳前發誓,如果我在二十一歲之前做不到這一點,不用任何人五花大綁,自己就會回到這個地方,一頭撞死在墓碑前,用什麼的代價向他贖罪。”
“沒必要。”
“有必要。”
“……”
氣氛短暫沉默,潘晴才道:“你現在多大了?”
“19。”
“兩年時間,想成長到那麼高不可攀的地步?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而是絕對能。”
“你很自負?”
“我只有自信,沒有自負。”
“你很驕傲?”
“是的,我很驕傲,驕傲到可以爲了你去死。”
“我沒有什麼優點,也沒有太多吸引你的地方。”
“人都是這樣,愛情說的清道的明,那就不是愛情。”
“隨你便!兩年就兩年,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說定了?”
“說定了。”
“……”
那一年,狗尾巴花茁壯成長;那一年,狗尾巴草,瘋狂搖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