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屈而直,萬備赤事,燕雀歸巢,鴻鵠遮天。
短短十六字,卻彷彿是在女帝的心中注入了一劑強心劑,那凌亂震怒的心緒在剎那之間便是異常恐怖的冷靜下來,周身厲戾之氣迅速收斂,不再是那舉世皆敵的世界最強惡魔,依舊是真正跨入神壇的世界最強者,風姿卓越,媚豔無雙的存在。
只見,在兵刃相見搖曳的燈火盡頭,一襲白衣飄飄的女帝青蔥玉手揚臂一握,攢動的西南王府成員自是明白這個手勢意味着什麼,雖然心中極度不甘心,但是死神會的第一條令就是絕對服從,一旦高於自己級別職位的強者在戰局中做出判斷和決心,就必須堅定不移的執行下去。
更何況,女帝在西南王府中擁有着的獨一無二的地位絕不是左副會長這個職位就能充分代表,早已凌駕在這個職位之上,風靡萬千。
看着不少成員憤懣不平,死活不願意放下手中武器,寧隱的大弟子左制裁者鳳皇儘管心中同樣不甘,卻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保持冷靜,並且做好表率的作用,“聽我命令,所有人全部放下武器,否則定當受我制裁殿制裁庭制裁。”
不甘嗎?
憤怒嗎?
恨意嗎?
不屈嗎?
對於死神會許許多多的成員強者來掃過,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件極其恥辱的事情。
這等恥辱倒不是因爲寧隱現在處在垂死的邊緣,並且還在帝師李旭辰這尊超級巨無霸的手中,此時此夜能不能夠倖存都還是一個天大的問題。
而是在於,就是眼前這個七竅流血生死未僕的男人,雖然是追隨在他身邊,卻是在那三千多個日日夜夜裡,數不清次數的救過不少成員的性命,這其中不僅僅只針對核心層和第一梯隊的成員,只要是死神會的任何一個成員遭遇到危險,只要被寧隱遇見或者是遭遇,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施救。
然而,寧隱此番遭遇滅頂之災,多達數千人卻是都不敢貿然出手,就連號稱彈無虛發百發百中真正神槍手的隱侯都是將槍托死死捏的手心出汗,同樣不敢發動進攻。在所有成員看來,這無疑是對寧隱的一種羞愧,無計可施這就是他們的恥辱。
人衡之,我必衡人。
一個人的強大,並不一定要展現在武力值和智力值這兩方面,一個人的忠義、性格、作風以及對自我角色的定位,往往纔是取決於勝利的關鍵。
血肉模糊,鮮血逐漸遮掩着寧隱的雙眸,順着額角潺潺而流。
他的心,是驕傲的;他的靈魂,是自豪的;他的心緒,是豪情萬丈的。
看着那一道道宛若煞神的臉頰,看着那不知道多少麾下成員流下羞辱之淚,寧隱的嘴角卻是淡淡浮掠出一抹溫馨的溫暖笑容,因爲:無論是什麼時候,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可以驕傲的拍着胸膛告訴全世界,他有一幫兄弟姐妹,他們願意爲了自己去死,他們願意爲了自己敢於去死。他可以驕傲的蔑視整個世界,試問,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他寧隱這個原本卑微的螻蟻之外,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沒有人。
太子獨孤不破不行,公子虞頂不行,帝子乾坤不行,八旗王皇甫瑾同樣也不行,只有他,西南王寧隱才能如此高高在上。
“咔咔咔…”
隨着鳳皇的進一步壓迫,西南王府內的成員終究還是放下了戒備。
女帝深情款款的凝視着寧隱那張蒼白如灰的臉頰,絲毫未曾掩飾美眸中濃情蜜意的繾綣,隨即擡頭看向帝師李旭辰道:“記住,倘若冤家有任何意外,奴家犯以天下之大不韙,成爲世界通緝犯也在所不惜,必是調集王者集團旗下數家兵工廠,裝備一切可能裝備的現代兵器火力,長驅直入南下,率領我西南王府數千戰力登島作戰,直是將三大家族所在地、所持公司、所持產業,全部夷爲平地。”
聽到女帝的話,香江三大家族僅存的三大家主、李申龍、郭芙、鄭道士,護衛中的蕭望之以及其他數名強者神色皆是劇變。
西南王府手中握有兵工廠,爲軍隊現代武器裝備提供技術和資源,這絕對是華夏任何一個年輕一輩勢力都極度眼紅的事情。
而女帝這絕代妖姬,無論是哪一個勢力都無比忌憚。
首先,她擁有着數不清的非同凡響的身份,超過半數的全球皇室王族都視她爲最尊敬最值得保護的女人,在其國家享有終生保護權。更爲恐怖的在於,如今她已經成功邁出最後一步,於悲愴之中踏破超級強者,晉升爲史上最年輕超級巨頭。
巨頭,就代表着無限權威,只要不死,已是凌駕在世界最強者的位置,勾一勾手指,不乏強者跟隨,加上她權謀攻略無雙,在死神會數千強者背水一戰的情況下,無疑有種狗急跳牆玉石俱焚的感覺,別說沒有李旭辰的存在,就算是有也抵擋不住那般長槍短炮的轟炸,夷爲平地那是遲早的事情。
人類再強,終究敵不過槍炮的轟殺,這纔是最殘酷的現實。也是爲什麼任何一個地方,永遠都是由軍隊說了算的根本原因所在。
“現在,你們可以將冤家繼續當作人質撤退了。”
顯然,女帝並不想多言,或者說多餘的話也無人可以撼動她已經做下的決定,大手一揮,登仙殿兩側圍堵的死神會強者齊齊繞道。
“走。”
李旭辰同樣不曾多言,一把將寧隱的身體拋向蕭望之,拂袖便是率先離開。
毫無疑問,對於李旭辰而言,此次內地之行,同樣是一次失敗之舉。
他乃是無上巨頭,地位與蘇玄起、韋清濛夫婦比肩,戰無不勝,無限威望,卻是在他認爲翻不起滔天巨浪的西南王府中屢屢受制,即便是像黃樂祺和帝這等小孩都是口出狂言挑釁他的威嚴不說,反而還成就了女帝。
按照三大家族現如今的情況,縱然他手眼滔天,卻也只能用寧隱作爲擋箭牌。
曾幾何時,天地皆可去得的他,淪落到這種地步?
看着三大家族殘餘之人挾持寧隱迅速離開,在死神會核心層大部分都失去戰鬥力的情況下,左右制裁者和九大戰將無疑是最高級別的首領。
鳳皇身形迅速浮掠到女帝身邊,急迫道:“師孃,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三大家族的人將師父挾持走麼?萬一,李旭辰抵臨我西南王府,其根本目的就是在政府的授意下除掉師父的話,他豈不是極度危險?”
“奴家自有定論,怎會坐以待斃?”女帝眉目清晰,極速下令:“傳奴家命令,讓醫療隊和醫院加派人手迅速搶治傷員。隱侯率領所有狙擊高手追上去,火凰迅速控制省城局域網絡,掌握三大家族成員活動方向,九大戰將麾下成員備好軍火,統一調度圍追堵截,層層壓迫,但沒有奴家命令不許輕舉妄動。”
“是!”
“……”
西南王府之外。
香江三大家族成員,連同帝師李旭辰,從剛來的時候數十人到現在只剩下十五人,其損失也可謂不小,但若是想讓李旭辰陣腳大亂,明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此人睿智過人,頭腦一直都保持在一個冷靜到讓人髮指的程度,踏出西南王府後便是下令,讓三大家主和李申龍、郭芙、鄭道士自我駕駛一輛轎車,其他保鏢亦是如此,他則是和蕭望之挾持着寧隱乘坐另外一輛,分散開來,企圖達到擾亂西南王府判斷力的目的。
但是————
“哧哧哧…”
“哧哧哧…”
“哧哧癡…”
一連竄的聲勢之下,車身紋絲不動。
李旭辰皺眉:“望之,發生了什麼事?”
蕭望之神色一變,迅速說道:“師父,引擎全部被死神會的人破壞,無法啓動。”
“果然,西南王府多半早已猜測出老朽的來意,早早便是做好應付各種場面的準備。”李旭辰側頭看了看身側神色愈發萎靡,卻是始終勾勒着輕蔑淡淡笑容的寧隱,冷聲一哼,說道:“但是,要想將老朽圍困在內陸,即便是蘇玄起和韋清濛親自前來,我若想走也未必攔截的住。下車,改路線走水路。”
“是。”
李旭辰當機立斷,所有人齊齊下車,挾着寧隱迅速向死神會所在位置東面方向撤退。
“快點、快點、快點……”
死神會的機動性和行動效率驚人程度在華夏大江南北都是一件享譽震駭的威懾手段。而寧隱作爲死神會的領袖,西南王府的當家人,乃是至高的存在,發生如此事件比任何事情都要重大,任何一個成員都是激憤不已,其行動迅速的程度比以往更盛,猶若出籠羣狼前仆後繼迅速蜂擁而出,四面八方形成圍堵,長槍短炮盡皆在手,絲毫不比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差,相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更強。
至少,這羣早已急紅了眼的殘狼,一旦出現出能夠確保寧隱安危的前提之下的下手機會,哪怕是在鬧市區也會毫無顧忌的瘋狂開槍。
“父親,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我們始終無法擺脫死神會成員的追擊,要想離開川蜀省乃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道路中央,周身衣裝浸染着鮮紅血跡的李東來眉頭緊皺快速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