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南溪市淅瀝瀝的細雨雖然還沒有停歇,但南溪大學的門口卻是佇足了大量學生和路人,因爲在路道旁邊,一輛蘭博基尼、一輛改造過的隱彤號、一輛軍分區軍車、一個嬌美校花、一個富豪子弟、還有一行五個在風雨中身形挺立筆直的軍人,這樣的組合,實在詭異得讓人內心發毛。
正所謂怪事年年有,今年最最多!
“咔嚓!”
半晌,隱彤號的車門突然打開。
“啪嗒!”
蓄滿水跡的地面上,首先踏下一隻黑烏亮眼的皮鞋,緊接着寧隱便是從車上完全走下來。
轟!
就在那一瞬間,所有人宛若電擊一般,目瞪口呆。
在蘇雨彤的眼中,此時換裝過後的部分,身着一身價值不菲的黑色名牌西裝,裡面套着一件白色襯衫,鈕釦只扣了肚臍下的一顆,袒露出完美的八塊腹肌,修長偉岸的身材襯托着那頭已經重新長出來的寸發,雖然相貌還是那般,卻是無形之中少了太多猥瑣之氣,多了一些英姿颯爽的傲慢。
這種傲慢的氣質,並非是寧隱刻意而爲,而是在這種換裝的轉變下所形成的獨特底蘊,那是經歷過歲月滄桑,飽受過人事無常磨礪,看見過黑暗迎接過彩虹的男人所具備的特殊氣質,旁人學也學不來。
寧隱神色淡淡地凝視着黃麟,大手一揮:“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我…我…我…”
黃麟‘我’了半天,最終也是震懾得搪塞,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是的,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寧隱真正的恐怖,終於明白林菁穎的告誡,爲什麼如此忌憚這個看似平庸其貌不揚的男人,那是因爲人家從來沒有認真過。
“壞人,你好帥啊!”
蘇雨彤則是興奮異常,從微笑號中緩緩站起身來,凝視着寧隱說道。
同牀共枕幾個月來,蘇雨彤怎麼可能不知道寧隱擁有着,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羨慕的完美身材,那一塊塊野性的完美肌肉,活脫脫將這個大隱隱於市的男人襯托得宛若天驕、宛若野獸之王,她總是幻想着有這麼一天,寧隱能夠正正經經的將自己打扮一番,成爲一個不需要掩飾任何光芒的男人,屬於她獨一無二的男人,就像她是他的唯一一樣。
而這一天,終於來了,爲了她,爲了她,爲了她,還是爲了她,僅僅是爲了不讓她在任何人的勉強弱了面子,做出這樣根本就不想去做,或者說根本就不屑於理會的舉止,將花花公子黃麟,完美秒殺。
“嗒…嗒…嗒…”
雨花迸濺,寧隱一步一步走向蘇雨彤,來到近前,攬在懷中,拖起那纖柔的手臂,傲視無雙:“我寧隱,向全世界說,我佔有。”
“我佔有着一個叫做蘇雨彤的女孩,無論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試圖從我身邊搶走她,都必將遭受到慘絕人寰的報復。無論你是什麼人有着怎麼的身份和地位,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誰,只要我寧隱讓你死,休想見到下一個黎明。”
“睜大你們的雙眼,記住這樣你們不屑一顧的臉,這張或許有一天就會成爲你們噩夢的臉。我不介意有任何
人挑戰我的權威,但是我介意她受到任何傷害,如果南溪大學給不了她一個自由的學習環境,那這個學校下一秒就會從南溪市的地圖上抹去,再也不會存在。”
韓伏神色顫動,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傢伙已經掏出手機,開始悄無聲息的錄下這個畫面,並且遠在南溪市市區之外的川蜀軍分區內,鷹眼的電腦已經成功接收,此時不但是他,即便是女帝、天刺,甚至連同牧皓青和牧思羽都站在電腦面前,眼眸死死地凝視着屏幕,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什麼樣的女人最幸福?
蘇雨彤無法詮釋這個問題,但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可人兒,一輩子的傲嬌就只有那麼幾次,但在寧隱的生活裡從來不缺乏刺激和驚喜,譬如這個時候。
“我,蘇雨彤,向全世界說,我佔有。”
“我佔有一個叫做寧隱的男人,從以前、到現在、再到將來,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我的世界、我的心跳、我的呼吸、我一切的一切,都只爲了他而存在,我要告訴所有所有的人,我愛壞人,好愛好愛,愛到這輩子不會有人可以替代。”
……
世界,在這一刻是靜止的。
上學的人羣中。
一對老邁的教授夫婦手挽着手,肩並着肩見證了這一切,男教授頻頻點頭:“在這個浮躁的世界,老伴兒啊,如果還有一對年輕人能夠堅守愛情的最後一片淨土,我們是不是默默的送上祝福?”
女教授凝視着老伴,露出風燭殘年幸福的微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婚姻是什麼?廝守;愛情是什麼?相望;感動是什麼?光陰無情的輪啊!”
“哇哇哇,這…這真的是雨彤的壞人嗎?那輛超級跑車,那個軍官可說了,居然是價值高達四千七百萬的柯尼賽格ccxr,比黃麟的蘭博基尼Reventon還要強上好多好多誒,什麼時候她的壞人成了有錢人?”
“死妮子,你怎麼這麼市儈。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段很浪漫的愛情麼?要是有男孩像雨彤的壞人那樣,對着全世界的人敞開心懷說一句‘你就是我的獨一無二’,就算死也心甘情願呀!”
“算了吧。就咱們公共管理系的那羣慫包,沒一個真男人。平時甜言蜜語,一遇到事情比猴子跑得還快。你看人家雨彤的壞人,平時打扮和言談舉止多低調,遇見有人挑釁一下就強大起來了,這纔是真男人。”
“羨慕、嫉妒、恨吶!”
……
黃麟的臉色更是一陣蒼白,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無力的,蘇雨彤註定是搶不走的了,他不是笨蛋,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二人之間的濃情蜜意,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分開。
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南溪大學的大門內,一道氣息陰沉的人影佇足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同樣冷冷凝視着這一切,冷聲道:“蘇雨彤,江南蘇家的小公主,蘇家的人又怎麼可能讓你和一個流氓攪合在一起?你們的美夢,到今天就要破碎。什麼狗屁天荒地老,我呸。”
韓伏取消攝像,在軍分區的一間訓練室中,電腦屏幕中的畫面同時戛然而止,房間裡一片沉默。
半晌,經過一個多月淬鍊,少了一分青春氣息,更多了一分老練穩重的牧皓青緊緊拽着拳頭,一字一頓沉重問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自然指的就是寧隱。
女帝軒轅霓凰,收斂了一向嫵媚無雙的舉止,長吁一口氣,沉聲說道:“一個曾經站在世界頂端,親手締造過不可能神話輝煌的男人;一個曾經將自己深埋深淵,親手捏碎一切傳奇色彩的男人;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寧願揹負着日日夜夜被死去的戰友惡靈纏繞,也倔強到不肯擡起頭來的男人,一個曾經出生入死的上百位同伴,在他的門外跪了三天三天,依舊改變不了他解散傭兵團的偏執男人。”
“同時,他也是一個可以爲了想要守護,而徒手抹殺世界第三傭兵組織全部精英,身體完全脫水幾近壞死的情況,依舊能在沙漠中毫無水源支撐下,強行抹殺對方團長的男人。”
女帝聲音一頓,挑眉道:“當然,也是一個有些天真、有些悶騷、有些強勢、有些孤傲、有些冷漠的男人。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外表看似簡單,卻複雜到讓人無法完全猜透心思的男人,可以在任何條件下讓我們去完成任何任務,並且都會堅定不移的執行,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你們倆兄妹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牧皓青和牧思羽都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事實就是如此:是啊,如此一個複雜的男人,怎麼就讓這些人死忠到如此不離不棄的地步?
女帝咯咯直笑,似是抒發自己分外妖嬈的情緒,又或想要感慨些什麼,最後才沉重道:“因爲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欠他的命。譬如說我,他爲我抵擋過六顆子彈。”
鷹眼道:“老大爲我捱過十三刀,九顆子彈。因爲我的格鬥實力,是整個死神僱傭兵團裡面最弱的一個。”
一直不肯多擠半個字的天刺也道:“爲我捱過致命三刀,三顆子彈。”
“什麼?”牧家兄妹神色劇變,驚呼出聲:“受到那般重傷的人,怎麼可能活下去?”
鷹眼苦笑道:“是的。”
“在正常人的思維中,承受過那麼多槍林彈雨的男人根本就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上,事實上如果掀開他的衣服,從上到下就能看見,除了臉部和雙手,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地方,包括老大最引以爲傲的八塊腹肌;但是他真的活過來了,從來沒有倒下去過一次。”
女帝嫵媚一笑:“反正不管怎麼說,那個冤家今天在南溪大學所展現出來的強勢,倒是有一些當年的風範了。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蘇雨彤瞧瞧融入他生活的時候,改變的不單單是他冰封的心,就連言談舉止都在潛移默化改變着。假以時日的話,又能見到當年那個最強的冤家了,真是讓奴家期待啊,咯咯咯…”
天刺冷聲道:“我的刀,很寂寞!”
言下之意不難理解,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從始至終都在等待寧隱從沉睡中再度走向強大,因爲那就是死神僱傭兵團的絕對精神領袖,旗幟不立,誰能有前進的方向?
天刺在等待着,任何一個曾經死神僱傭兵團的成員,都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