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唐跟着村口的大爺來到了他家的老屋,正屋裡頭只有火炕,炕上擺着一隻老桌子。桌子上面滿是都油污侵染過的痕跡,似乎是用來吃飯的。
大爺姓李,叫李敖,是老鴉村的村長。李敖從小生長在老鴉村,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以種地爲生,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簡單日子。
可是李唐發現,李敖用的水煙鍋子卻沒有他的生活這般簡樸。這杆水煙鍋子是白銅的杆,翡翠的嘴,雖然沒有靈智出現,可顯然也是一件老物件。
李敖用大茶缸子端上了兩杯茶水,一看這茶水就知道是最差的高碎,也叫滿天星。因爲這些只是茶葉渣子,一沖水就漂浮在茶杯表面沉不下去。高碎雖然便宜,可是味道還不錯。喝慣了黃老的好茶,喝着高碎實在是別有一番味道。
李唐一邊喝茶,一邊跟李敖找話茬:“大爺,我看您這水煙鍋子不錯啊。”
李敖抿嘴一笑,吧嗒吧嗒吸了兩口,似乎對這杆煙槍十分地喜歡。李敖又把它拿在手看了看說:“小夥子,有眼力。這是個過去地主老財的傢伙。”
李唐看了看茶缸子上掉了漆的毛主席詩詞,聽着李敖說話的語氣就懂了。李唐忙說:“臭資本家的東西,正好現在您也享受享受。”
大爺被李唐說着哈哈大笑,李唐不知道,現在家大業大的他分明也是自己口中的“資本家”。
“小夥子,沒想到你還知道以前的那些事?”
李敖差點沒被水煙嗆着,說:“現在時代變了啊,沒人在意過去了……”李敖說着似乎有一些遺憾與傷感。
陳雨生倒是插不上話,只是低頭喝茶。陳雨生沒喝過這種滿天星,一口下去弄了一嘴茶葉渣子,想吐還不好意思,只能皺眉嚥了下去。
李唐忽然覺得這老頭的過去似乎還有的挖掘,自己正想多多瞭解一些關於他們家過去的事情,何不趁此機會踩踩盤子探個口風。
李唐眼珠一轉,說道:“李大爺,我們哥倆這次回來就是想多瞭解瞭解自己老家的歷史,聽聽故事。要不您給我倆講講?”
李敖又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水煙,說道:“好哇!想聽我就說說,哈哈哈……我老伴去的早,也沒什麼人陪我說說話……”
隨後李敖這老爺子可真是不客氣,把自己從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說個不停。李唐甚至有點後悔,這裡面每一句有用的。陳雨生聽到更是直犯困,好幾次都想拉着李唐離開。
還好李唐耐住性子,又往後聽了一會。李老爺子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直到他說起自己的父親,李老順。
李老順也是一輩子沒離開過老鴉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長工。李老順踏實肯幹,人又機靈,後來就被那家的老爺賞識,賞他臉,讓他跟着自己姓劉。所以李老順有很長一段時間叫“劉老順”。
都說這劉老爺家的祖上,是老鴉鎮的鎮長,所以那時候劉家已然是“地主老財”。劉老順一直幫着老爺做事,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直到“打土豪分田地”的時候,劉老順見事情不對,就從老爺家中拿了兩樣東西跑了。其中一件就是李敖手裡的水煙鍋子,另一件東西卻是一張地圖。
這兩樣東西都是被老爺當寶貝裝在箱子裡的,李老順一直很稀罕那杆水煙鍋子,文革時候藏在糞坑裡纔沒被發現。只是這張地圖李老順一直沒看明白,就一併留給了自己的兒子李敖。
聽到這,李唐和陳雨生對視了一眼。那張地圖既然是從劉長永後人家裡拿出來的,很可能是一個重要線索。
李唐好奇地說:“李大爺,我倆能不能看看那張地圖啊?實在是挺好奇以前的老物件。”
李敖很大方,顯然也是對這個看不懂的地圖不怎麼珍惜。點點頭就從炕上的炕櫥裡拿出來一隻小木盒子。
一見這個木盒子被拿出來,落寶就忍不住說:“主人,這盒子還是檀香木的呢,只不過年頭有些短。”
李敖小心翼翼地打開,這木盒子裡面果然躺着一卷地圖。這地圖是鐫刻在牛皮上面,李敖說他也看過許多次,總覺得在老鴉山找不到圖裡畫着的地方,也就作罷了。
李唐一看之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哪想到清明先生卻說:“少主,這是一幅藏字圖!裡面肯定隱藏着什麼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