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住在中軍大營,此時正在曬着太陽呢?他看了一眼身穿正紅旗鎧甲的椿泰,然後又看向了天空白雲,道:說說吧!
椿泰一聽,嘆了口氣道:皇上臣出征前向您提出繞他死罪,絕不是要挾,這走馬鏢局願意拿三十萬兩銀子賣他不死,只要他能活命,怎麼着都可以。
三十萬兩,康熙嘴裡嘀咕了一句,道:這刀小小泯滅人性,猶如畜類,但是你卻上摺子要保他,知道嗎要不是出征在即,朕當初真的敢殺了你,明白嗎?
皇上,走馬鏢局是對朝廷有過大功的,所以臣就算是死,也會上奏皇上要您開恩的。
你啊!不能向你父王好好學習學習嗎?康熙無奈,然後嘆了口氣道:這樣一來國家還有枉法嗎?要朕如何依法治國呢?老百姓會服氣嗎?
椿泰眼睛一眯,道:皇上,金逸不適合爲官。
哦,康熙看了一眼椿泰,道:說來聽聽?
椿泰想了一下道:金逸乃是練武出身,對官場太過陌生,張鳳熊這事他就處理不當,對執法不會靈活應用,所以不適合在地方爲官。
康熙聽了之後道:朝廷明文規定,不得隨意宰殺畜類,尤其是牛馬騾驢,這一點不假吧!
婁明作爲知府,居然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呂州縣遭遇大旱,他作爲知府因爲朝廷沒有放任縣令,居然不管不顧。
朕想了許久,纔派往金逸前去,結果他們還不收斂,那張鳳熊更是藐視朝廷法制,宰牛殺驢,金逸做法合情合法,所以才造成婁明爲了自己而殺人滅口,耳沒有聽說還是不知?
皇上臣問心無愧,椿泰怎麼可能會認錯呢?
康熙拿過一邊糕點,放入嘴裡吃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說,朕不會怪你,但是金逸也沒有錯,如果朕估計不錯,刀小小怕是離不開呂州縣。
椿泰嘆了口氣道:我聽彭侑說過,金逸武藝不在臣之下,要是動手,除非刀無影出手,不然恐怕很難有人能救走刀小小。
哼!刀無影,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救人,別以爲朕不知道他是誰?
椿泰一愣,然後沒有在敢搭話。
真的被康熙猜對了!在一處關卡,金寶帶着陳千飛還有馬榮榮在路邊,堵住了刀小小他們的去路。
本來在彎腰慢慢前行的刀小小見倆官差站住了以後,這才擡頭看向了前面。
一看是金寶和陳千飛,刀小小笑了!笑的是那麼的灑脫。
陳千飛看着刀小小道:笑什麼?
刀小小一聽,收住笑聲,看向了金寶道:以爲我想活嗎?奈何掌櫃的想救我,這樣走去寧古塔,我自己心裡都有點害怕,這一路我怎麼能扛得住呢?
金寶下了馬,拔出長刀,右手握着刀柄,刀尖在地上拉着,劃下一條線來。
走到刀小小面前,金寶看着他,左手拉了拉胸口衣領,眼睛瞟着刀小小,一刀下去砍斷了腳鐐手銬之間的鐵鏈,然後把刀往地上一插道:你自己解決吧!
說完金寶後退了幾步,看着臉上流露着瘮人的笑容的刀小小。
刀小小看着金寶,淡淡的道:自由真好,我留戀的很,只是我心願未了!大人願意給我一點時間嗎?
金寶皺着眉頭,然後道:好。
刀小飛搖了搖頭,雙手扯下一塊囚服,右手食指在面前刀刃上拉了一下,獻血流了出來。只見他這才收起笑容,滿臉真摯的在那塊囚服上寫了起來。
等寫完以後,刀小小把那一角囚服放在一邊,然後對着金寶笑了笑,右手一把拔起刀來,沒有任何猶豫,在脖子上一摸,然後把刀往地上一丟,嘴裡就有獻血流了出來,含糊不清的道:我願意伏法。
小小——在遠處樹林裡走出一人,眨眼之間就過來抱住了要倒下去的刀小小。
金寶看了一眼來人,眉頭一皺轉身道:我們走。
上馬之後,金寶帶着大家騎馬揚塵而去。
小小你怎麼這麼傻呢?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呢?刀無影歇斯底里的抱着刀小小道。
而刀小飛則是滿臉都是被嘴裡噴出的獻血,只見他看着他師父,右手指了指一邊的衣角,最後腦袋一歪離開了這個世界。
李玉等金寶他們離開以後,才走了過來,低聲道:爹,你的錢還是白花了!刀叔我們走吧!
刀無影右手拿起那衣角放入懷中,這才一把抱起刀小小,接起那把刀,然後一步一步的離開了!
李玉嘆了口氣,牽着兩匹馬,在後面跟着。
金寶回到縣衙,把自己關在了屋裡,一個人坐在牆壁跟前,看着牆壁,他想不通,刀小小的所作所爲要他感到即可憐又可恨,同時還有點佩服。
可憐的是他被人當槍使,可恨的是他過於殘忍,佩服的是他面對死亡毫無懼色,有多大的勇氣拿刀摸脖子呢?
這刀小小他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刀小小的絕筆他也看明白了!那是對他老姐的不捨,和對不起老姐的養育之恩,這樣來看他還是一個懂事的好寶寶,可是爲什麼會做下如此心狠之事呢?
在縣衙,廖策在金寶門外猶豫了很久,但是他還是決道:太尊盧尚盧員外來了!說是想見見您?
金寶聽了以後,沒有及時說話,過了許久,他才轉身站起來道:把他請到後衙,我馬上到。
是太尊,廖策轉身離開了!
金寶換好官服,戴上官帽走出了房間,擡頭看了看天空,朝着後衙而去。
來到後衙門口,金寶看了一眼這大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一眼,走了進去。
盧尚見金寶進來以後,趕緊對着金寶一拜道:見過縣太爺。
嗯,金寶在首位做好以後,看着這盧尚道:盧員外此來何意呢?
盧尚一聽,從袖口掏出一張紙遞給了金寶。
哦!金寶看了一眼盧尚,然後接過紙一看,這才擡頭看了一眼盧尚,皺着眉頭道:盧員外這是何意?什麼酒廠佔了你家祖地了呢?
盧尚一聽,一笑說道:縣太爺您有所不知,在前朝時期開始,您辦酒廠的那塊地就是我家祖地,後滿清入關,我父親才把那地空了出去,在沒有經營過,現在縣太爺您一聲不吭,就在我家祖地辦酒廠,是否有點不適宜呀!
前朝是哪個前朝,金寶眼睛一眯道?他心裡想,既然人家是上門算賬的,那他就沒有必要客氣了!先給您定個罪名再說。
果然,盧尚被金寶給繞了進去,想都沒有想到:明朝啊!但是盧尚明朝二字一出口,他就感覺到了不妙,趕緊右手一把捂住了嘴巴。
廖策在一邊記錄着,當然是一字不差的寫了下來。
金寶這才淡淡的道:現在是清朝,盧員外拿明朝的法來和我理論怕是有所不忠吧!
盧尚一聽,以爲金寶也是隨便問問而已,趕緊有道:是我爹在滿清入關時,放棄了祖地,還望縣太爺歸還?
哦!金寶看着盧尚道:歸還你們祖上明朝時期的土地是嗎?
盧尚一聽,感覺這話有毛病,但是他要是拒絕了的話,那他來這幹嘛來了!可是要是說對,但是又感覺不對。
盧員外,本縣在問你話了!你怎麼可以走神呢?金寶眼睛一瞪淡淡的道。
盧員外在金寶的追問下,一時慌神了!趕緊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對對對。
金寶一聽,往起一站道:大膽,你居然敢反清復明,現在都康熙三十六年了!你居然還拿着明朝的地契,來隨我要地,簡直就是無法無天,況且你也說了!你父親已經放棄了那片地,你現在又來隨我要地,真的是沒有把大清國放在眼裡啊!
再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不知道嗎?
來人,把他押入大牢,聽從朝廷發落,還有要他畫押。
盧尚一下子傻眼了!他之前是感覺不對,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被這小子給繞進去了!他雙眼赤紅的看着金寶,大聲道:狗官,你敢害我?
廖策過來把盧尚的手往硃砂上一按,然後再把他手掌拓印在了他寫的狀紙上,之後纔對着進來的倆衙役點了點頭。
狗官——狗官,盧尚知道,被按上反清復明的罪名,肯定是滿門抄斬,他當時也是被利益衝昏了頭腦啊!見人家酒廠賺錢了!想來沾點光,可沒有想到這縣太爺心眼壞透了!用言語把他給套進去了!
廖策看着被押出去的盧尚,然後對金寶道:太尊怎麼處理他?
金寶一聽,說;“對那些貪得無厭的傢伙,老子是恨之入骨,還有他口口聲聲前朝明朝的,這罪名還是要刑部去定吧”!八百里加急把你手中的狀紙送往刑部吧!
然後金寶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們爲了尊重我,叫我太尊,可是我只是縣令,不適合你們這樣稱呼,外人聽了!還以爲我自己給自己升官了呢”!
廖策點了點道:是大人,屬下明白了!然後他轉身出去了!
金寶想了一下,對着門外道:去把盧尚的家抄了!
喳,門口的幾個站崗的衙役一聽,趕緊傳達命令去了!
然後金寶坐了下來,呵呵一笑道:和老子玩心眼,簡直可笑至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金寶現在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那就是有權者才能玩得轉的手段啊!
這就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啊!呵呵真他媽的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