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輕語萬分不解的說道:“那禍鬥難道不是惡獸嗎?”
方天行淡然的說道:“狼天生吃肉,以羊爲食,世人視羊爲善者,是無辜和可憐的化身,相反狼卻被定義爲罪惡的代表。狼捕食羊只是爲了活下去,和羊吃草沒什麼區別。真正的殺戮和罪惡應該是那些不必要的,比如人類,爲了更加優越的生活而去搶劫殺人之類的。
羊與狼同是天地的生靈,哪裡有善惡之別。你喜歡羊,羊就是善的,狼就是惡的。可如有一天,羊的數量太多,給你帶來困擾,又會變成惡的。這種善惡都是由你的私意產生,所以就是錯誤的。”
橫輕語吃驚地問道:“那這樣說,這世界不就是無善無惡了嗎?”
方天行正色說道:“天下任何事物本來就沒有善惡,之所以有善惡全是人的意志強加給它的。我問你,黃金是善還是惡?”
橫輕語興奮的搓着手說道:“黃金這樣的好東西,當然是善的。”
方天行反問道:“這要看黃金用在什麼地方。黃金在你手上,那肯定是善的,可如果它在你胃裡呢?”
橫輕語立馬搖頭道:“吞金入腹無異於自殺,那這就是惡的了。”
方天行又問道:“那糞便是善的還是惡的?”
橫輕語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污穢之物肯定是惡的。”
方天行接着說道:“那如果它在農田裡作肥料呢?“
橫輕語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你這種觀點聽上去很有趣,可沒有實用性啊,這種觀點能對我們的生活有什麼幫助嗎?”
方天行笑着說道:“當然有用,它能讓你獲得真正的幸福。人爲什麼會常常感到不幸福?表面看是因爲我們的身體總受到束縛,精神也不能自主,我們受到了客觀條件的種種限制。
實際上,我們之所以受到客觀條件的限制,是因爲我們和外物產生了對立。我們所以和外物產生對立,是因爲我們總是以自己的標準來衡量外物,於是,就有了是非好惡之情。
當我們對外物有了是非好惡之情,就是給外
物貼上是非善惡的標籤。一旦你給它們貼上標籤,它們就有了生命,反過來干擾你。也就是說,我們被客觀條件所限制,所有的囚籠全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
橫輕語茫然無措,顯然是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方天行就舉例子說道:“比如你剛纔對禍鬥發出攻擊,就是因爲你給它貼上了惡的標籤,對於惡的東西,人人都會動氣,一動氣,心情就受到干擾,不僅僅是被你評價爲惡的事物會對你產生干擾,就是被你評價爲善的事物也會對你產生干擾。
比如被你評價爲善的黃金,表面上看是你喜歡它,你擁有它,實際上,當你喜歡上它時,它已經控制了你,時刻不停的干擾你。它在你手裡,你就過度興奮。可當它遺失時,你必然過度地憂傷,你已經成了它的木偶和奴隸,你如果被這樣一個僞善的東西所左右,失去自主力,也是沒有幸福可言的。”
“那如果我們對任何事物都沒有善惡之分,那又該怎樣面對這個世界。”橫輕語茫然的說道。
方天行嚴肅地說道:“不要把善惡看得太重,總是擺出一副正義的架勢,沒有人永遠是正義的,無善無惡,是不要刻意爲善,更不可刻意爲惡。羊和狼都是動物,沒有善惡,只有溫順的和有危險的。
橫輕語好像有所領悟,他點頭說道:“既然這禍鬥不是惡獸,那麼,我就不殺他了。”
“做事並能只憑善惡,而是要確定該不該做,就如果有必要去做,你就應該去做。”方天行再度說道。
橫輕語被方天行弄得暈頭轉向,他不解地說道:“你不是說這禍鬥不是惡獸,怎麼能傷害他呢。”
“我說不刻意爲善去惡,並非說是全無對錯,如果全無好惡,對錯之分,你就會成爲一個麻木不仁之人。只是遇事要多思考,不要輕易的把自己擺在正義的至高點,把罪惡強加在別人身上。”方天行緩緩說道。
“那對這個禍鬥究竟該怎麼辦?”橫輕語不解的說道。
方天行向前走了幾步,對着那禍鬥說道:“我叫方天行,我想我能明白你的痛苦,如
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換個地方生活,不必再陷入這種狀態。”
那個禍鬥似乎聽懂了方天行的話,他試着朝方天行靠近一點,方天行頓時感覺到一股熱氣朝自己撲來,他沒有動作,因爲這樣會使禍鬥覺得自己有敵意。
禍鬥離方天行越來越近,方天行身邊的溫度越來越高,突然他身上的衣服無火自燃,竟然熊熊燃燒起來。
方天行渾身起火,這要是別人早就嚇得跳起來了,可是他依舊鎮定自若,將身上燃起的火焰視若無物。那禍鬥看着方天行,張口一吸把方天行身上的火焰吸走。
方天行身上燃起的火焰變成一條細線被禍鬥吸走,那禍鬥低下頭,他的頭來到方天行面前,緩慢的說出一句,“我相信你。”
橫洪秀也驚訝的說道:“沒想到這禍鬥竟然會說話了,之前竟然從來沒發現過,這簡直是個奇蹟。”
方天行點點頭,“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方天行一指點出,文字涌出化爲一座牢籠,把禍鬥籠罩在裡面。那禍鬥被罩住,它也不惱怒,只是溫順的低下頭。
方天行體內的文字涌出,變化成一枚小印,這崆峒印是傳說中的法寶,法力無邊,可以封印天地,顛覆乾坤。
印璽之上有九龍交紐,印座四面有四方天帝聖容,印璽下有大道符籙崆峒二字,並有九條金龍盤繞其上,尊貴無比。
這既是承諾也是方天行一直以來的信念,一個作者要讓讀者信賴,必須要言出必踐,這樣才能讓人願意去聽你說的話。很多作者突然說一定不太監,可結果第二天就毅然斷更。徹底辜負了讀者對他的最後一絲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