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華當即臉一沉,眼一瞪,語氣很不善的責問道:“洪大州,我問你,周先生究竟犯了什麼案子?”
他這麼問,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前腳宴請周天,後腳就有人來故意搗亂,而且還被人摁在了地下,於情於理,都要給周天一個合理的解釋!
所以纔會這麼問,他不想讓周天以爲,以爲L縣這麼不靠譜,也不想讓周天以爲,以爲自己是在包庇手下人!
“這個……。”洪大州有些遲疑,面對唐天華的質問,他不想說也不行,稍微考慮了一下,藉口道:“唐書記,是件小案子”。
“什麼樣的小案子,竟然值得你們如此興師動衆?”唐天華追問了一句,他雖然有事相求周天,又深知周天的能量,但已經涉及到了刑事方面,就不能不聽取洪大洲他們的理由,再則,他也不可能只聽周天的一面之詞。
再說洪大洲,見唐天華不依不饒,依舊在繼續追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只是事到臨頭,不容他退縮,硬着頭皮回道:“報告唐書記,是關於一件古玩詐騙的案子。”
“洪所長,我沒有叫錯吧?”周天反問了一句,“洪所長,我是個做生意的商人不假,但從來沒有做過詐騙這樣的勾當,你能說的在詳細點嗎?其次,即便我犯了相關的條法,也應該是刑警出警抓捕吧,什麼時候輪到你們片警出警拉!即便你們出警,也得事先出示相關的證件吧,沒有證件,就說你們是警察,誰信?”
“周先生,您今天早晨是不是在家裡出手了一副字畫?”洪大洲扭過頭,看着周天,亮出自己的警官證,問道。
或許是因爲唐天華的緣故,他對周天比較客氣。
“洪所長,我要糾正你一點,那幅畫不是我的,從頭到尾也沒有經過我的手,因此也不存在我出手字畫這麼一說。”周天搖頭否認道。
“但我們接到受害人報案,說您夥同郭建軍他們合夥對他進行了詐騙,使其花了五萬塊買了一副根本不值錢的畫,有沒有這回事?”洪大洲再次問道。
“沒錯,確實有買畫賣畫這麼一回事,而且就生在我家裡。”周天點點頭道。
聽聞周天承認,洪大洲還有他帶來的好幾個警察,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只要周天承認便好,他們身爲警察,抓捕罪犯天經地義,雖然有些跨行業,但唐天華也不好說什麼,最起碼身上的這身警服是保住了。
就在他們心裡石頭落地的時候,周天口風一轉,繼續道:“但這又能說明什麼那?古玩行當有古玩行當的規矩,你買上假貨、贗品,說明你眼力不行。如果都像今天這件事,你買上假貨,就去報警,說有人詐騙你,古玩行當還不亂了套?是不是以後我賣出去的東西,萬一被人鑑定是值錢古玩,都可以像今天這樣報警,說對方詐騙,再把那件值錢古玩要回來?”
“這……。”包括洪大洲在內,所有人都覺得周天說的沒錯,他們也找不出反駁周天的理由!
“洪所長,我是一個合法的商人,說我涉嫌詐騙,你有證據嗎?如果有,請你出示,我乖乖跟着你去警察局配合調查;如果沒有,我會打電話給我的律師,剩下的,他應該知道該怎麼辦?”周天沉吟了片刻,事情果然被他給猜測到了,這件事還真是因爲那件不值錢的字畫所引起的。
“根據報案人的敘說,他在購買這幅畫的時候,受到了您和您同夥的攛掇,正因爲這樣,才導致報案人失去了理智的判斷,花了五萬塊錢買了一副不值錢的畫。”洪大洲道。
“洪所長,我還是剛纔那句話,這只是對方的一面之詞,你有證據嗎?並且我還要提醒你一點,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插手,是買畫人和賣畫人在親自進行交談,據說他們兩家還有欠債糾紛,甚至打過官司。”周天神色如常,淡淡的回道,一份勝券在握的樣子。
“就是……就是因爲……沒有證據,所以我們纔會暗中調查取證。”洪大洲臉上露出頗爲無奈的神情道。
“既然是暗中調查,爲什麼你們突然破門而入,還把我和唐書記摁着地上,這是你們暗中調查取證的方式方法嗎?要是沒有唐書記,是不是我會被你們帶到某個小黑屋,然後先揍一頓,屈打成招啊。”周天這番話說的很不客氣,說白了就是對L縣司法表示擔憂,對自己所要投資的環境表示擔憂!
如此一個混亂的城市,是投資的要選擇嗎?
沒等衆人說什麼,一旁的唐天華插嘴道:“洪所長,如果現在我就去警察局,調取相關的檔案,你覺得,我能找到嗎?”
聽到這句話,洪大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其實,證據不足的原因,是這件案子從頭到尾都沒有經過立案。
洪大洲之所以會進行調查取證,就是因爲副局長鬍麻下的命令,一旦唐天華真的去警察局查調檔案,就會現,根本沒有相關的記錄,也會現,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見不得光的私活!
“洪所長,你怎麼不說話了?”唐天華皺着眉頭道,然後他看了洪大洲一眼,質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很不舒服,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起來?”
“唐書記,其實這個案子目前我們還沒有……沒有歸檔,只是在暗中調查而已。”洪大洲知道,只要唐天華鐵了心要調查,這件事根本瞞不住的,與其讓唐天華現問題後雷霆大怒,還不如由他自己說出來,聽天由命的好。
“連案子都沒有立,還暗中調查個屁,你真的以爲我不知道這當中的貓膩?真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唐天華冷哼了一聲道,完了還用力拍了拍桌子,聲音大的讓整個包廂所有人心頭爲之一震。
看到唐天華生氣,洪大洲嘴角抽搐了一下,哪怕他平常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
但是,因爲長久待在體制內的緣故,對於領導本身有着一種天然的畏懼,更何況面對的還是他上級領導的領導,整個L縣的一把手,一句話就能把他擼到底的唐天華。
“唐書記,您別生氣,我不是想糊弄您。”洪大洲解釋道。
“好啊,那你說說看,是誰要糊弄我?”唐天華質問道。
“唐書記,沒有任何人敢糊弄您,這其實就是一個誤會,我們並不知道周先生是您朋友。”洪大洲苦着臉回道。